因擔憂西域生變，沐卿若一行人日夜兼程，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雁門關。

    到了雁門關後，沐卿若瘦了一大圈，她本來在月子就因擔心孩子和沐清然的安危沒有修養好，再加上途中奔波，到了雁門關她的商社時，老掌櫃端詳了她許久才認出來。

    “姑娘？可是箜篌姑娘來了？”

    沐卿若點點頭，道：“一別數年，老掌櫃不認得我了？”

    老掌櫃忙領她進了內室，道：“小老兒老眼昏花，姑娘可是吃苦了，怎麼瘦的這樣厲害？”

    沐卿若沒有時間解釋這些：“沒事，就是前不久病了一場，不說這個了，老掌櫃，目前咱們在西域十六國經商的商隊情況怎麼樣？西域可有主動進攻？”

    說到這個，老掌櫃嘆氣連連，道：“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以前太太平平的互通有無，大家相安無事，突然就聯合起來要和我大陳宣戰。”

    “那就是說他們還未曾有動作？”沐卿若鬆了一口氣，沒打起來就好，不然有了傷亡不論誰贏誰輸，仇恨結下了，就不是財帛能輕易打動的了。

    老掌櫃搖頭，道：“沒有，只是宣戰，還未有徵戰，姑娘可是要出關？”

    “不錯，老掌櫃，你現在去把商鋪所有能動用的財物都裝好我要帶走，再給我準備十套純金餐具，要最奢華新奇的，我要一併帶走。”

    老掌櫃先帶著夥計將一箱子賬冊搬進來讓沐卿若過目，接著就去準備她要的東西。

    幾年沒來，賬冊摞起來得有一人高。沐卿若一向認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幾乎不插手商鋪的事，何況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心思看什麼賬冊，叫來一個機靈的小夥計，讓他說說最近西域諸國之間的商隊情況。

    小夥計是本地人略帶口音，好在沐卿若在西域待過，聽他說話並不覺得費勁。

    老掌櫃又讓人送了些飯菜進來，還給隨行的侍衛準備了房間供他們休息，小小的鋪面下藏了幾年的倉庫開啟，把沐卿若需要的東西裝箱。

    等沐卿若他們用過飯又休憩好，老掌櫃也把東西準備好了，滿滿當當裝了十輛馬車。

    一聽沐卿若要出關，老掌櫃非要她把自己的孫女帶上，他的孫女阿麗婭曾嫁給西域的一個商人，後來商人遇到強盜一命嗚呼，守寡的阿麗婭便回到關內，幫老掌櫃打理生意。

    “姑娘，你別看阿麗婭年紀不大，她跟著夫君走過西域十六國，能聽會懂他們的話，你帶上她能少些麻煩。”

    盛情難卻，而且碧落初來乍到有些水土不服，沐卿若確實需要個幫手，也就沒有客氣，把碧落留下養病，當天就帶著阿麗婭等人和十幾輛馬車的財物出了雁門關。

    出了雁門關就是茫茫大漠，西域十六國說是十六個國家，其實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十六個大小不一的綠洲。

    沙漠裡水最珍貴，人們依水而居，自然而然形成了部落，又從部落發展成城池國家。

    這裏物資並不匱乏，大的綠洲面積趕得上中原的一縣之地，多盛產水果蜜瓜，倒也自給自足。

    往年西域十六國雖多有結盟，但從未對中原有過覬覦之心，這次對中原宣戰，背後的原由十分耐人尋味。

    沐卿若打算先去西域最大的丘茲，如果能說動丘茲，剩下的城邦便成不了氣候，十六國聯盟不攻自破。

    丘茲位於沙漠中最大的綠洲，從雁門關出發至少也要五天才能到達。

    沙漠的白日酷熱難當，好在沐卿若經驗十分豐富，帶領眾人趁著夜晚到黎明前這段時間快速趕路，到太陽升起後就找沙丘的背陰面搭建帳篷避暑休息。

    阿西婭笑道：“姑娘真像是生下沙漠裡的。”

    沐卿若揉著長時間騎駱駝痠痛的腰，道：“前些年我確實常在沙漠行走，也是跟著嚮導學了些。”

    阿麗婭道：“中原女子來沙漠大多不習慣，姑娘是我見過的頭一個，比我這個本地人還像本地人。”

    沐卿若讓她逗樂了，剛想說點什麼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嘶鳴。

    沐卿若和阿麗婭對視一眼，都知道怕是遇到麻煩了。

    沙漠中行走的商隊最怕的就是風暴和沙匪，外面馬聲嘶鳴，十有八九是遇上沙匪了！

    二人不約而同地用粗糙的布巾包裹好頭臉，遮住姣好的容顏。

    “哈哈哈，兄弟們！今兒遇著肥羊了！滿滿十大馬車的財物！衝啊！幹完這一票，回去吃烤全羊！”沙匪已經將那些當成囊中之物，同時也把眾人當成了死的。

    “嗷嗷嗷！”沙匪們赤紅著眼睛，高舉起馬刀朝著侍衛們衝過去。

    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侍衛可不是普通的商人任他們宰割，拿著兵器迎上去。

    沙匪看這陣仗有一瞬間的失神，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不害怕主動應戰的，不過那些財物誘惑實在太大了，他們乾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營生，短暫的遲疑後繼續衝殺。

    一向在沙漠橫行霸道的沙匪遇到了對手，侍衛個個都是赫連蕭挑選出來的高手，以一當十完全沒問題。

    開始交手後沙匪就後悔了，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撤！兄弟們撤！”

    沙匪頭子揮手，率先朝著反方向逃走。

    沐卿若走出帳篷，手中握著弓箭，對準沙匪頭子的背影瞄準，嗡的一聲，箭矢飛去，將那沙匪頭子射下馬背。

    “全部誅殺！一個不留！”沐卿若厲聲吩咐。

    沙漠裡沙匪本就是禍害，除去他們不知要造福多少人。還有一點就是一旦有沙匪逃脫，肯定會把他們行蹤暴露給其他沙匪，到時候會有應付不完的麻煩。

    兵器相接的鏘鏘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這場爭鬥幾乎是單方面壓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侍衛就將這波沙匪斬殺殆盡。

    沐卿若淡定地看著一地的屍體，待眾人歇過氣來便拔營前進。

    死了這麼多人，會是沙漠中野狼禿鷲的美餐，用不了多久，血腥氣就會引來野獸。

    隊伍繼續前進，此時已經是正午，沙漠最熱的時候，前進不到一個時辰就人困馬乏，好在前頭有個小小的綠洲，可以休息補充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