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驚魂夜一
有愛人親人的陪伴,還有太醫的精心調養,沐卿若心情舒爽,懷相也好,平平安安到了臨盆之期。
穩婆早早就預備下,赫連蕭知道生產兇險,也見多了陰私手段。為防止有人在沐卿若分娩時下手,提早讓沐清然尋了十位有名的產婆,藏在冷宮無人的院落看管,不許任何人接近,只等沐卿若發動時,再讓她們到安福殿助產。
在這段時間裏,王珏的夫人又進宮幾次,話裡話外提點王有儀對沐卿若下手。
王有儀早就看透了嫡母的虛偽,怎麼肯犧牲自己為他人作嫁衣裳。如今雖說不得寵,但也是名正言順的貴妃,享受多少人羨慕不來的榮華富貴,她纔不做損人不利己的傻事。
但是也沒和王家徹底撕破臉,只推說沐卿若十分小心,等閒根本不出安福殿,也不許人拜訪,所以她根本沒機會。
估摸著沐卿若快臨盆時,焦急的王夫人又進宮了,這次她出主意讓王有儀在沐卿若分娩時動手,還神神秘秘地塞給她一顆藥丸,讓她到時候趁亂塞沐卿若口中,就算神仙也救不回來。
王有儀假裝收下,等王夫人一走就悄悄埋在窗邊的一株玉蘭樹下,沒幾日房屋高的玉蘭就枯死了,可見毒性之烈。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下雨,這日清晨天放晴了,沐卿若才用了早膳沒等到院子裡散步羊水就破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太醫穩婆都到了,沐卿若進了早就預備好的產房,等待孩子的降生。
沐卿若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穿越前看電視裡產婦都疼得死去活來,她卻沒有什麼感覺,疑惑地問穩婆是怎麼回事。
穩婆告訴她人體質不一樣,她這種不疼的是沒到時候,等開宮口的時候就疼了,也就快生了。
身邊有經驗豐富的穩婆沐卿若一點也不慌,聽她們的建議輕輕走動,還吃了一碗燕窩補充力氣,防止一會吃不下東西沒力氣生。
赫連蕭接到信兒之後直接中止早朝,朝服都沒換,也顧不得皇帝的威儀,幾乎是一路跑著回到安福殿。
這樣一直到了午後,沐卿若依舊沒什麼感覺,午飯吃了還睡了午覺,她幾乎以為自己當天生不了。
因為宸貴妃臨盆,整個皇宮人人輕手輕腳唯恐發出一點聲音驚擾了貴妃。
沐清然按照慣例在皇城巡視,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裏不安,以為是自己太緊張姐姐,便吩咐底下人注意城防,急匆匆去往安福殿。
這會兒沐卿若還是沒感覺,太醫也說有婦人發動兩三日才生產,又說宸貴妃這是頭胎,本來就慢些,倒是不用時時刻刻都守著。
赫連蕭當然不肯離開,最後還是沐卿若親自走出來勸他以國事為重,等她真得要生再來,才把他勸動去處理政務。
直到日落後夜幕降臨,沐卿若總算有了陣痛,她這才讓人去告知愛人。
雖然赫連蕭幫不上忙,但知道他在外頭等著,沐卿若會覺得安心。
她第一次體會到陣痛,也明白了以前聽人說女人生孩子是過鬼門關是什麼意思,原來生孩子這樣痛,痛的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沐卿若滿頭的冷汗,頭髮都溼透了,爲了不讓赫連蕭擔心,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等陣痛的空隙,喘息著問:“還要疼多久,什麼時候才能生。”
穩婆看了看,說纔剛開兩指,讓沐卿若趁著不疼休息。
月上中天,陣痛的時間逐漸緊湊,沐卿若已經疼的意識模糊,拉著趕來照顧她的王姨娘問:“姨娘,太疼了,我能不能不要生了……”
王姨娘又是心疼又哭笑不得,安慰她說:“乖,很快就生了,別說話留著力氣。”
赫連蕭也等的心焦根本坐不住,在廊下走來走去,時不時地讓宮女進去打探。
在沐卿若終於忍不住發出第一聲痛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殿內時,突然一個黑衣人手執鋒利的匕首朝著赫連蕭的方向飛速刺來!
赫連蕭敏銳地聽到了兵器破空的聲音,一個閃身躲過刺客的動作,沐清然飛起一腳將刺客踢到院中,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從對面大殿又躍出十數名黑衣人!
個個手中都拿著兵器,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皇宮突然進了這麼多刺客,居然沒有人察覺,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妙,必定是裏應外合!那此時此刻,看得見的有十幾名,看不見的地方,會藏著多少!
侍衛已經趕到,兵器相接的鏘鏘聲喊殺聲不絕於耳,沐卿若隱約聽到異聲,也不顧不得疼痛,強撐著問:“外面怎麼了?碧落!快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碧落也聽到了,走到門口不敢貿然開啟門,從門縫往外看,侍衛和黑衣人打得激烈,地上還躺著一動不動的屍體,火光中光潔的青石板院子裡血流了一地,不開門都能聞到血腥氣。
她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但明白這不能告訴宸貴妃,好不容易穩住心神,裝出輕鬆的樣子回去,說:“娘娘放心,外面是在祝禱祈福。”
可她到底是沒經歷過事的小姑娘,顫抖的身體飄忽的眼神暴露了她在撒謊,沐卿若強撐著坐起來,道:“不許騙我,說,外面到底怎麼了!”
碧落不得已只好據實以告,沐卿若急切地追問:“那皇上呢?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碧落忙道:“陛下無事,娘娘不要擔憂,專心生產要緊。”
話雖如此,可愛人身處危險,沐卿若又怎麼能安心。無奈王姨娘產婆等人苦苦相勸,她又被陣痛折磨的沒了力氣,知道自己出去也幫不上忙,只得時不時讓碧落打探外面的情況。
不知是不是分心的緣故,她覺得沒有剛纔那樣疼了,一顆心又擔憂赫連蕭,又計劃著沐清然,還擔心皇宮的守衛安全,差點顧不上生孩子了。
在和刺客交手後,赫連蕭和沐清然對視一眼,都發覺這次的刺客不簡單,武功路數各不相同,不像是培養出來的死士,反倒有種江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