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話挑明瞭說,假惺惺就不必了
董光宗氣洶洶的盯著朱鶯鶯,朱鶯鶯卻是淡定的看著他,同時向一旁伸手說:“點菜的選單給我。”
夥計立即遞上。
朱鶯鶯的視線從上往下掃過,接著拿筆把選單中間的一行字劃掉,仰起臉說:“清水小白菜我給你免單了,可以吧?”
見到朱鶯鶯拿起了選單,董光宗滿心以爲着,她一定會順勢給自己免單了,卻沒想到……
“清水小白菜?!”董光宗用扭曲的整張臉表達著不滿,“虧你還是大酒樓的當家廚娘,就一道清水小白菜,能值幾個錢呀?”
朱鶯鶯好笑的看著他,說:“不值幾個錢,那你先把這一道不值錢的菜,給結賬了唄。”
董光宗頓時語塞。
朱鶯鶯又道:“怎麼?兩百文,你該不會拿不出來吧?”
“什麼白菜要兩百文?!”董光宗又是表達著不滿,“你們就是黑店!店大欺客!按成本價的話其實也不值多少,算上你給我的賠償,就算是兩清了。”
他快快的算著,說完便想直接走出去。
酒樓夥計當然是攔住他,朱鶯鶯也不轉身,只背對著他說:“董公子不愧是敢去怡紅院白嫖的人,今日你這霸王餐吃得,也夠理直氣壯呀。”
“我……”董光宗再次語塞。
朱鶯鶯不跟他囉嗦了,直接吩咐夥計道:“趕緊送到官府去,讓他去跟官老爺慢慢說吧。”
兩個夥計立即架著董光宗往外走,董光宗也是立即掙扎起來:“等一下,等一下!我是在這裏等禮部的連大人,等他到了,還會結不起你們這兩個錢嘛?!別拽我!一會兒連大人就來了!”
“誰管你什麼大人呀。”
朱鶯鶯咕噥著轉過身,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憑欄處走來,那人與她對視了一眼,淺淺笑著說:“抱歉,他的飯錢,我付了。”
連旭將一錠小金元寶遞給夥計,這錢絕對超出了董光宗一頓的飯錢,夥計接到手上,趕忙把人放開了。
“不用找。”連旭說。
他的目光一直看向朱鶯鶯,這讓夥計都不由得跟隨他的目光看了朱鶯鶯一眼,然後才說:“謝謝客官。”
夥計趕忙把錢拿到櫃檯去了,朱鶯鶯被連旭看得有些不舒服,便也快步往樓下走去。
哪像連旭還特意叫住她:“鶯鶯。”
朱鶯鶯頓了一頓,回身說:“連公子還是叫我朱姑娘吧。”
連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這時董光宗又彈了起來,說:“朱姑娘,你看吧,爲了兩個錢,你跟我鬧得不愉快是何必呢?我說了連大人會來,他這不就來了麼?”
“大人不敢當。”連旭餘光看向董光宗說道。
董光宗一副狗腿子的樣子,回說:“哎呀,連大人是謙虛了,你如今已經供職在禮部,稱一聲大人,是絕對當得起的呀!”
他說罷,還頗曖/昧的看了朱鶯鶯一眼。
朱鶯鶯被他看得一個寒顫,下意識的往後仰頭,問連旭說:“連……連旭你有話就說吧,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連旭一雙桃花眼開始蓄滿深情,他邊看著朱鶯鶯,邊走近了她一步,問:“你為什麼不辭而別?”
他的語氣,好似被辜負了的可憐人一般。
朱鶯鶯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便將目光錯開了,雙臂環繞胸前說:“為什麼?嗯……那不是怕打擾了你,要把別的姑娘納入你的溫柔鄉麼?”
要說先前,朱鶯鶯自己也被連旭可憐兮兮的表象給騙了,對他產生過憐惜之意,那麼自從在醫館撞見連旭與薛小姐的行徑之後,她就徹底看透了這個人。
根本就是男子界的頂級綠茶呀!
就用他那一雙桃花眼大殺器,不知道騙過了多少姑娘!
且他最是擅長扮楚楚可憐,總會將自己放到憂鬱易碎的位置上,以此動搖女孩子的內心。
朱鶯鶯正想著,連旭果然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詫異的說:“連你都誤會我麼?”
朱鶯鶯不答話,且先看他說什麼。
連旭似乎有一瞬間的尷尬,但很快恢復了,義正言辭的說:“你我已經定下婚約,我怎會與別的姑娘……”
他說著想到什麼,忽然不說了。
朱鶯鶯好笑的看著他,問:“怎麼?忘了我去過薛府烹飪的事?”
連旭收斂了一下神色,緩緩說:“鶯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跟薛小姐,那只是走投無路之下的無奈之舉,我也是爲了搏一個好前程,好給你一個交代呀。”
“哎,別。”朱鶯鶯朝他伸出制止的手,將話挑明瞭說道:“其實在上關村的時候,我也是看你能從那樣的小鄉村裏,考出來全城前幾名,確實很了不起,所以纔會出錢資助你上京趕考的,又正好那時李秀菊和李水琴母女倆實在欺我太甚,我爲了氣死她們,所以預設了你來提親,我倆的婚約就這麼潦草的定下了。”
董光宗聽得糊塗,恨不得把耳朵都豎起來。
連旭的臉上卻是意味不明。
朱鶯鶯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繼續說:“但其實你也知道,你們家一向也沒瞧得起我們家,願意結親,大約也是爲了那點錢吧。而我對你跟村長女兒,還有李水琴的事也略有耳聞。所以我們的婚約,除了我送你錢,你借我名聲之外,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連旭漂亮的眸子左右移動了一下,仍是嘴硬道:“你……你竟是如此考慮我們的婚約的?我去你家提親時,可是想著,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啊……”
“哎呀,這兩個人了!”朱鶯鶯很是無奈,“你跟我還整這一套做什麼?這件事本來早該說清楚的,但是那日我看你與薛小姐卿卿我我,哦,不是我去薛府那日啊,是我送你去醫館那日,我看你與薛小姐都成一對兒了,想來你也沒把婚約當一回事,我也就懶得提了。哪想你今天還拿來說?”
連旭的表情有些繃不住,原本憂鬱的神情也褪去了不少。
朱鶯鶯便又給他加上一錘,說:“你不知道吧?你跟薛小姐在醫館的房間裡,好似一對偷/情男女沾沾自喜的時候,我就在門外聽著呢。若你是真心對待婚約,會如此麼?怎麼說那時我還救了你一命,要是沒有我,你恐怕連跟薛小姐一塊兒笑話我的力氣都沒有。這便是你,你連旭是什麼人,我的心裏自有分辨,你不必再假惺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