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紅了耳朵
聽楚灝說到清苑酒樓的情況,朱鶯鶯不由得說了自己的想法:“光是吃菜就能吃死人,這太難了,何況還是大酒樓,在飲食方面應該很有經驗,是不是有人下毒呀?”
楚灝收到過一次尤盛濤的反饋,所以對事件有大致瞭解,他道:“也懷疑下毒,但是仵作驗了幾次,都沒有查到具體是什麼毒。”
清苑酒樓畢竟是與醉香樓有所合作,出了事跟朱鶯鶯也算有關係,何況之後她回去臨江城,應豐肯定也要問她具體情況,所以她對此事挺上心,這時摸了摸下巴,說:“難道是食物相剋嘛,也不對呀,這樣的,效果不會體現太快,還是說吃了什麼毒物,毒蘑菇之類的?”
楚灝見她關心,便說:“據說當時的症狀是口吐白沫、倒地之後四肢抽搐、說胡話,沒多久就喘不上氣了。”
朱鶯鶯不由得舉起食指,說:“聽起來像是河豚中毒呀。”
“河豚?”這是楚灝第一次聽到的概念,他沒有親自參與此事的調查,一切資訊都是由尤盛濤稟報過來,但是目前的辦案進度,還都停留在懷疑是市面上流通的毒藥的階段。
朱鶯鶯問:“京城人吃河豚嘛?”
她還不知道當朝的飲食文化,發展到吃河豚的時候了沒有。
楚灝說:“少有,河豚自帶毒性,吃這東西還得隨時自備黃湯。”
朱鶯鶯知道,黃湯就是糞清,是糞水製成的一味中藥,看來當朝對河豚的處理,還停留在吃了中毒,吃完解毒的時候,沒有找到處理河豚的方法。
不過聽到“黃湯”,朱鶯鶯還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到真有人喝這種東西,她“哎喲”了一聲,說:“這樣的話,是我寧願不吃啦。”
楚灝一本正經的認同她:“我也覺得。”
這讓朱鶯鶯不由得笑了一下,說話間兩人來到庭院的另一處出口,剛過月洞門,朱鶯鶯就看到右手邊站了有二十個人,看模樣,十幾個是太監,還有幾個是護衛。
他們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樣子,像是專門在等楚灝過來。
楚灝看向他們道:“進去吧。”
“是。”他們齊齊應聲,這才走回到庭院,該灑掃的灑掃,該巡邏的巡邏。
朱鶯鶯這才知道,為何剛纔庭院裏一個人都沒有,原來……她看向楚灝,心想,他該不會是故意支開這些人,就爲了親她吧?心下有些好笑,想問楚灝,但又怕在古代,作為一個姑娘家顯得不矜持,於是作罷。
楚灝看起來是目不斜視的走著,一派高冷嚴肅的樣子,但其實,他已經察覺到了朱鶯鶯的目光,也知道她想問什麼,更是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她嘴角偷偷揚起的笑容,所以,御史大夫的耳朵悄悄的染上了紅暈。
雖然方纔那一刻,他操作得很完美,但他也是第一次呀!
來到書房,楚灝推開門,讓朱鶯鶯先走進去。
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伴隨著書房裏的涼意,讓人輕鬆了不少,朱鶯鶯走到桌子旁,看了看茶壺裏的清水,明顯是今早剛換過的,便倒了出來,遞給楚灝:“喏。”
楚灝連手上的食盒都沒放下,就單手接過去喝了,喝完之後,他才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拿起一個乾淨的杯子給朱鶯鶯倒了一杯:“給。”
朱鶯鶯接過去,想也不想就說:“怎麼跟喝交杯酒一個感覺?”
我倒給你喝,你倒給我喝,黏黏糊糊的。
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不矜持”,不等楚灝回話,朱鶯鶯就忙指著書房裏的書架,轉移了話題:“這裏好多書呀!”
她朝書架小跑過去,到書架前時腳步才慢下來。
楚灝走在後麵說:“你想看可以拿去看。”
朱鶯鶯背對著楚灝,手假裝在選書,實際卻是在組織語言,頓了頓,她用懊惱的情緒說道:“可惜……我都不識字。”
“我教你。”
楚灝在她旁邊拿起一本書,說:“這本《說文解字敘》比較簡單,你可以從這本開始學。”
“那我想今天就學寫兩個字可以嘛?”朱鶯鶯轉過身問。
楚灝不管什麼時候,站姿都挺拔如玉樹,大概是與他常年習武有關,他低頭看著朱鶯鶯道:“先學寫你的名字怎麼樣?”
“嗯……”朱鶯鶯苦惱,“可我的名字是三個字。”
楚灝頓了頓,“我的名字?”
被說中意圖的朱鶯鶯笑著點頭,如搗蒜般:“嗯!”
楚灝於是走到書桌後,平鋪紙張,取下毛筆,朱鶯鶯跟過去,看看桌上的東西,找到硯臺後說:“我幫你磨墨。”
“好。”楚灝說。
“我的名字可能有點複雜。”他開始寫了,書法行雲流水,極具鋒芒,亦如他的行事作風,所謂見字如見人,便是如此。
朱鶯鶯湊在他身邊認真的看,見了寫他好多筆畫,才寫完那個“灝”字,不由得說:“確實,有點複雜,我試試?”
楚灝點了下頭,把筆遞給她。
傳遞之間,指尖相觸,兩人都沒有避開。
楚灝往旁邊讓了一步,朱鶯鶯於是走到宣紙前,挨着楚灝寫過的地方開始寫,當朝字型用的是小篆,字形結構與現代字倒也大致相同,只不過筆畫更復雜更多,朱鶯鶯會寫,但是她不擅長用毛筆,所以寫出來有些歪歪扭扭的。
本來是自信滿滿的寫,結果寫完一看,跟楚灝的筆跡比起來簡直是鬼畫符,朱鶯鶯尷尬的想把自己的字擋起來:“好醜哦。”
“還好。”楚灝說,“多寫幾遍就好了。”
“嗯……”朱鶯鶯心裏又有了主意,覺得還是得讓楚灝手把手的教她,所以她又拿起了毛筆,才寫了一橫,筆就從手裏掉到了紙上,無辜的轉頭看向楚灝,心裏早就準備好了臺詞。
我不會用,你教我。
她還沒說呢,纔跟楚灝對上視線,楚灝已經開口:“好好寫。”
“哦。”朱鶯鶯只好轉回頭,好好的拿起毛筆繼續寫了,不過她毛筆用得確實不熟,該用力的地方沒勁,該帶過的地方卻又太用力了。
寫著寫著,還是一亂遭,朱鶯鶯的勝負欲上來了,左手按住宣紙,俯下身湊到紙上去寫,她菜刀都拿得穩,還不信拿不穩這隻沒多重的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