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田生一走，朱鶯鶯就把菜刀放下來了，因為老倆口也被她嚇得不輕。

    張翠蘭馬上拿過她手上的菜刀，要拿去院子裡藏起來，朱有得則是擔憂的說：“娃兒，刀可不是這麼拿來用的。”

    朱鶯鶯說：“嗯，我就是想嚇嚇他，總被他欺負也不是個事，而且他不會停的，只會越來越過分。”

    她說完打算走出去看看張翠蘭需不需要幫忙做飯。

    到門口的時候，朱有得又在後麵嘆氣：“哎，你要是個男娃兒就好咯。”

    朱鶯鶯：“……”

    朱有得想有個兒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是他畢生的心願，當然，現在看來應該說是他畢生實現不了的心願。

    張翠蘭還沒打算做飯，她這會兒又回來了，走進朱鶯鶯的房間裡，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摳出來七八塊銅板，對朱有得說：“可就這些了。”

    朱鶯鶯一看，先問了：“昨天不是賣了好些錢嗎？都一併給劉田生了？”

    朱有得說：“昨天好不容易掙些錢，我都還給你滿舅了，之前欠他一點，終於還了，剩兩個正好夠我們吃飯。”

    “這樣呀。”朱鶯鶯點了下頭。

    朱有得口中的滿舅她是知道的，雖說是叫個舅，但兩家其實沒有親戚關係，只因爲他是養豬的，而朱有得又經常去照顧他的生意，因此熟絡了，就喊成了表親，曾經得過朱有得好處的人裡，現在唯一還幫忙朱家的也就只有他了。

    “如今鋪面也沒有了。”朱有得說，“往後日子可就要過得更緊巴些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朱鶯鶯正好看到一束陽光從屋頂的某個大洞裡照進來，就照在她的臉上，照得她眼睛刺痛。

    這還能更緊巴嗎？她想問。

    不能空耗著什麼也不幹了，朱鶯鶯心想，所以吃過早飯之後，她把碗一放，站起來說：“明天開始，我要進城擺攤。”

    朱有得說：“街上哪有地方讓你擺攤哦。”

    朱鶯鶯知道街道上不好擺，因為鋪面的老闆都怕被影響生意，肯定會出來攆人，所以悶聲吃飯的時候她就已經打算好了。

    “我不去街上擺，我到集市去。”

    朱有得又說：“那更不行了，集市裏都是整十斤賣的豬肉佬，我們這點小斤兩拉過去還不夠別人看的，而且那附近都沒有酒樓，賣不出去的話，肉往哪裏擱？”

    朱有得還以為她是要繼承家業。

    朱鶯鶯卻說：“我不跟您學賣豬肉，我要做我擅長的東西。”

    眼下沒有餐廳的條件做不了大菜小菜，那她整點街邊的小吃總可以吧，冷麪烤串麻辣燙，奶茶蝦餃生煎包，只要是她愛吃的，哪樣她沒有在家裏自己研究過？

    “決定了。”朱鶯鶯說，“就去擺攤賣麻辣燙。”

    “麻辣燙？”朱有得跟張翠蘭同時發出疑問，接著張翠蘭說：“這東西擺攤有人要嗎？昨天娘還做了，你都不愛吃。”

    “什麼時候？”朱鶯鶯立馬問。

    她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難道她還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