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村長家的女兒
朱有得提著臘腸去徐招弟家那次,他為的是什麼,徐招弟心裏跟明鏡似的,雖然朱鶯鶯去她家幫忙洗衣打掃時,她總正好不在家,但因此得佔了便宜的人是她,少幹了活兒的人是她,指示連旭去給她找回來一個免費幫工的人也是她,她怎麼會不知道,連旭一直用感情吊着朱鶯鶯,又怎麼會不知道,朱鶯鶯信以為真,她讓自己的爹登門拜訪,分明是要自己爹拉下臉面給她說親。
所以徐招弟那日,才故意做出趕客的模樣。
想當她的兒媳婦?朱鶯鶯是想得美。
李秀菊口中的“說親”,便是指那次,徐招弟爲了顯示自家兒子很搶手,故意把那件事告訴了她。
李水琴聽了她的話,恍然道:“難怪!上次我就在路上看到朱鶯鶯跟連旭在一塊兒!”
李秀菊一驚:“你怎麼早不跟我說?!連旭跟她勾搭了?”
原先她以做媒多年的眼光,早就看出來了連旭未來一定會有所成,所以她一直是把連旭這個資源留給自家女兒的,在沒人要與連旭說親的時候,她就已經跟徐招弟說了好多回,她打算著,就算連旭考不上功名,憑他會寫兩個字,也能輕鬆的混口飯吃,他樣貌長得又那麼好,往後她外孫能繼承一點半點,那也是真真的不錯了。
可如今,連旭一下考了個臨江城的第四,前途一片光明,想說親的人怕是要踏爛連家的門檻,競爭已經變得異常激烈了。
所以李秀菊不能接受,李水琴竟然不在第一時間把關於連旭的情報告訴她,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得收集多方資訊,擊敗所有競爭對手,才能把李水琴跟連旭說到一塊兒。
“你知不知道,娘得費多少心力去連家給你說,見到別人跟連旭勾搭上了,你還不馬上告訴我?你跟連旭怎麼樣了?不是早讓你跟他走近一點的嘛?”
李水琴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便否認道:“沒有勾搭!就是她纏著連旭說了兩句話而已。”
“人家好歹還纏著說上話了,那你呢?”
“我……我現在跟他姐關係很好呀……”
李秀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跟他姐好也得是爲了跟連旭好,你要會來點事,你哪怕是去跟連旭他娘好也行呀。”
“跟他娘也挺好的……”
“真的嗎?”
“真的。”李水琴點點頭。
李秀菊擺了擺手,說:“行吧,也不靠你,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村長家裏還有個女兒,我怕是村長也看上連旭咯!”
“村長家的女兒都那麼大年紀了!”李水琴道。
二十五歲,還沒出嫁,在當朝實在算是高齡剩女了。
像李水琴還有朱鶯鶯這樣十七八歲的姑娘家,纔是適齡未婚女青年。
李秀菊說:“你也知道她年紀大呀,你不努努力,還整天跟我說你以後的丈夫必須這樣,必須那樣,要長得好、年紀不老、以後能掙錢,要求那麼高,連跟男孩子暗送秋波都不會,小心你以後就成那樣,年紀老大了還嫁不出去!”
李水琴急了:“娘!說好了要給我說連旭的!”
“我會的。”李秀琴說,“我不為你,我還為我自個兒的面子呢,給人說了那麼多媒,現在不給自家說個最好的,怎麼說得過去?你快點把自己打扮好點吧,跟連旭他姐好,那就多去找他姐玩耍呀,不然怎麼見得到連旭?”
“知道了,娘。”
村長家一連幾天都請了連旭去做客,剛開始的時候,他美其名曰說是代表全村人祝賀連旭,還敞開大門,允許村裏其他人也去他家給連旭道賀,但第三天起,他家就院門緊閉,只招待連旭一人了。
連旭正坐在村長家的院子裡,村長的院子有一方石桌,四個石凳,他便是坐在其中一個石凳上,他對面坐著村長的女兒史玉珍。
連旭看著她,大臉盤子小眼睛,寬鼻子寬膀子寬手子,穿著打扮的審美直逼聚集河邊洗衣服的中年婦女,這便是村長的女兒,連旭一言不發的看著,心情很有一點複雜。
而史玉珍則是一副害羞的樣子,她低頭絞著手指,不敢抬眼看連旭,連旭這副樣貌,有誰會不喜歡呢,反正她是喜歡得緊。
“村長呢?”連旭清冷的聲音響起。
史玉珍一個激靈,臉刷的紅了,她回答,嗓音也如中年婦女一樣粗糙:“我爹還在忙,讓你等一等。”
“哦。”連旭表情沒有變化,繼續看著她。
史玉珍也繼續嬌羞,她用手指把耳邊一束頭髮拂到耳後,自認為這是一個很美的動作,但連旭卻從中看出來她很久沒洗頭了,因為她耳邊那一縷頭髮完全不清爽,已經被油脂黏成一束。
史玉珍問:“你一直看著人家幹嘛?”
連旭沒說話,把頭平行轉了九十度固定住,似乎再也不打算轉回去了。
見此,史玉珍忙說:“哎,我又沒說不讓你看。我今天好看嘛?”
連旭說不出話。
史玉珍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僅不回答,頭也不肯轉回來,就問:“我爹說,你想趁熱打鐵,今年就上京城參加會試?”
當朝的科舉制度是縣城一考、省城一考、京城一考、而後殿試,但也有規定,在縣城考近前六名者,若不想參加省考,可自行赴京城報名參加會試。
連旭之所以願意坐在這裏,便是因為,自費赴京考試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他家裏拿不出來,而村長已經幾次暗示他,想要幫他出這筆錢,不過——
連旭這才又看向了史珍香,心想,這筆錢可並不好拿。
他於是說:“是有如此打算,不過來回一趟京城,並不容易。”
史玉珍馬上說:“這有何難?你是擔心路上的開支,還有在京城的開支吧?這筆錢我們家拿得出來,不過,你得先在村裏宣佈,回來之後就會娶我。”
她如此直白,竟讓連旭也愣了一下,愣完之後他裝作生氣的一拂袖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賣身要錢嗎?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