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嶼玄跟在她身後，沉默不言，微微挑眉。

    她從未來過這兒，為何會認識這兒的路呢？

    他心中萬般思緒，在腦中團團繞繞的，卻始終沒問出聲來。

    而洛酒歌剛進來，眼前就像是被開了天眼一般。

    暗室明亮一片，整個地道的圖都像是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透過沉重的牆板，她清楚的看到了暗室那頭窩在角落的於華蘭。

    她抬腳就往前面走去，走的路一點錯誤都沒有。

    這兒就像是來過千邊萬邊一樣，熟練的到了暗室門前。

    這上面，就是清暉園了。

    “王爺，我們到了。”

    洛酒歌扭過頭來朝著他笑了笑。

    “歌兒帶的路，很準。”

    她扭過頭看著身後的於華裳。

    “於姑娘，待會兒開了門，你就先進去吧，我和王爺在外面等著你，等你聊完了，自行出來就好。”

    於華裳點了點頭。

    一旁有暗衛上前，用手捂著某一處地方，不知道點了哪兒。

    面前的石頭動了動，緩緩升了上去。

    面前出現幾根玄鐵欄杆，做成一道柵欄門狀，固定在一旁的石頭上。

    暗衛上前，拿出鑰匙解開了玄鐵欄杆的鎖。

    封嶼玄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於華裳走上前，一個用力將它推開。

    又往前走了幾步，纔看到一絲光明。

    她快步順著那點光芒的地方走，打眼就看見坐在稻草上面的於華蘭。

    “華蘭。”

    她輕輕喊了一聲。

    那人像是沒聽見一般，一動不動的窩著。

    於華裳又喊了幾句，她才動作遲鈍的微微轉過頭來。

    可那張臉，卻不在是洛酒歌的臉！

    “王妃，你說她們二人在裡面能談些什麼？於華蘭真的會因為於華裳就和我們把夜媚的所有事情說出來嗎？”

    封嶼玄大手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捏著，目光看過去，有一搭沒一搭問著。

    “於華蘭根本就不想死，而且夜媚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不是姜七，還沒有到讓大巫的人信任的程度。”

    “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夜媚能讓她變成妾身的樣子，肯定從中也做了什麼過命的交易。”

    洛酒歌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她眼睛直視著面前的一道牆，透過厚重的牆面，看到裡面於華蘭和於華裳發生的一切。

    面容凝重。

    “你來做什麼，你出去！出去！本郡主纔不想見到你！”

    於華蘭見到她，頓時站起身來向後退去，退了幾步，卻發現於華裳層層逼近。

    她立刻大喊起來，雙手揮著前面的空氣，想要讓她出去。

    而於華裳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泛起軒然大波。

    這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呢。

    左臉還延續著洛酒歌的容顏，可上面星星點點都是紅色的痕跡。

    右臉卻像是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容顏一般，紫色的眸子忽隱忽現。

    宛若水晶一樣。

    “華蘭，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若是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我，可你這樣，簡直就是在作賤自己！”

    “我作賤自己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破音的嘶啞聲讓她的喉嚨有些泛疼發癢。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你想幫她們套我口中的話對不對，不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有本事你讓封嶼玄過來和我說話！你來算什麼東西！你出去！”

    她一邊喊著，一邊往後退去。

    突然間，她的腿下像是瞬間被抽乾力氣一般，癱軟著就往地下摔去。

    於華蘭眼中頓時出現驚恐之色。

    剛一閉眼，卻發現一個柔軟的東西摟住自己的腰，跌落在地上，絲毫不顯著疼痛。

    她緩緩睜開眼睛。

    於華裳雙手摟著她的腰間，順著她的力跌落在地下。

    只有腳腕處一抹耀眼的鮮紅，在黑暗的暗室下，卻被一盞昏黃的燈光照耀出了顏色。

    暗室周邊的路都會有細細碎碎的小石塊。

    上面還鋪了一層枯草。

    所以若是不仔細看，確實也看不出來。

    她剛剛應該是恰好踩到了什麼石塊，腰間摟著她，重力往一旁的牆邊倒去。

    她的腳腕，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石塊刺傷的。

    “你。”於華蘭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看著她那一處傷口，口中啞然。

    “你的腿是什麼情況？這張臉，又是什麼情況？”

    像是感受不到腳腕的疼痛一般。

    於華裳雙手撐著地坐起來，臉色漆黑一片，像是烏雲壓頂一般，帶給她沉重的壓力。

    她抱著於華蘭的腰，將她放在一旁稻草多的地方。

    厲聲問道。

    於華蘭心中氣結，想要站起身子，腿卻不聽自己的使喚，毫無力氣可用。

    現在已經過了半月，她知道自己應該去和赤仙要解藥去了。

    現在變成這幅樣子，身體無力，也是她成為洛酒歌的代價。

    “你管我是什麼情況，我的事情什麼時候需要你來管了，你自己腳上都受了傷，還是先處理好你自己的傷口吧。”

    她胸口起起伏伏喘著氣，將頭扭到一邊去，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

    於華裳面上冷峻，眼中像是結了一層霜雪一般。

    她是醫師，一看於華蘭這情況就知道她肯定是身體出了什麼事情。

    “於華蘭！我是你的姐姐，你出了什麼事情應該和我說！我不知道你和大巫那群人到底交易了什麼，但是於魔鬼同流合污，終歸沒什麼好下場！”

    於華裳強忍著腳下的不適，走到她身邊蹲下。

    一把扯過於華蘭的手，將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之上。

    於華蘭掙扎著想要從她手中抽出來，卻發覺自己的胳膊已經漸漸無力。

    於華裳眉頭緊緊蹙起，她的脈搏沒有一點不對的地方。

    可看著於華蘭這幅樣子，又怎麼可能沒事。

    “你把脈是把不出什麼事情的，別費這個力氣了，於華裳，你救不了我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說服洛酒歌讓你來見我的。”

    “但是我並不想見到你，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也別拿你是我姐姐那一套來壓我，我們可沒什麼感情。”

    說著，她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