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言抬頭看向她，六隻眼睛閃著驚詫和看不清意味的神色。

    她這話擺明了是說，若是到時候真的沒有辦法，哪怕把她自己真的凝練成血珠，也無怨無悔。

    “歌兒！”封嶼玄摟緊了他，皺著眉頭低聲呵斥，“以後這話不得胡說！”

    他轉過頭來，看著儒聿，“本王知道，這次你回來，本王身上的病又是給你填了許多難度，不過儒聿，本王很感謝你這些年來一直盡心盡力的給本王治病。”

    “至於這蠱毒，既然上天安排好了讓本王身中，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能解開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若是解不開也就算了，這五年也是本王掙回來的，你不必自責。”

    儒聿未曾說話，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

    於華裳到他身邊，眼中淡漠，卻抬手握住了儒聿的手，“封王爺，這毒，我會和他幫你的。”

    封嶼玄點頭，“這次回來倒是白跑一趟了，不過能見到儒聿，本王也很高興，那你們打算在皇城住多少時日？”

    “實不相瞞，我和儒聿這次回來，除了想要給王爺壓制毒素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想要幫忙救治流風城的那些感染瘧疾的百姓，所以可能會叨擾幾日。”

    封嶼玄頓了頓，“本王記得這瘧疾從流風城開始傳入，來勢洶洶，有許多醫師都折了進去，你們二人醫術精湛，若是要去，本王自然不攔著，但是一定要注意那些村民。”

    洛酒歌剛剛和他說的瘧疾者襲擊正常人，還想要加害讓別人感染這件事情也很嚴重，事態緊急，危險程度還高，確實得小心一些。

    “王爺放心吧，我們二人一路走來，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感染瘧疾的人，也見過嚴重些的在自己面前就那麼死了，我和儒聿曾經也給那些人看過。”

    “這些從儒家拿出來的草藥雖然還不能根治，但是也可以有效解決很多事情，有緩解病痛的作用，對於這件事情，我們會小心的。”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多說什麼，這件事情和朝廷的關係也不小，事關百姓，明日本王上朝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交於百官，若是有什麼需要本王幫忙的，儘管說就可以。”

    於華裳淺淺笑了笑，沒在說話了。

    月頭的烏雲漸漸消散開來，微風吹過，帶著初夏悶熱的涼意，抬頭望去，滿天繁星閃爍。

    最亮眼的星星總是可以在眼底找到最深沉的位置，洛酒歌勾了勾唇。

    這明日可是個大晴天。

    “王爺，於姑娘他們一路走來也該累了，明日王爺也還要上朝，我們先回去休息吧，也不要打擾他們。”

    等他們幾人談完了事情，洛酒歌打了個哈欠，在他懷中睡眼惺忪。

    封嶼玄和於華裳對視著點了點頭。

    “那於姑娘，儒聿，你們二人早些休息。”

    封嶼玄帶著洛酒歌走回了碧竹苑，剛關上門，扭過頭去，洛酒歌已經撲在床榻上了。

    他無奈的笑笑，走過去吹滅了長明燈。

    徑直走到床上，將蓋子蓋在她身上，把兩人的外衣脫掉，才從身後抱住了她。

    “歌兒，本王知道你還沒有睡著。”他把頭靠在洛酒歌的頭頂，低下頭就是毛茸茸的頭髮，呼吸的熱氣在上面，封嶼玄眼中一片柔和。

    “今日你說的話，都是假的，日後，不會發生的。就算本王出了什麼事情，你也不能做傻事，在這個世界上，本王只有歌兒一個人了。”

    “本王只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哪怕是代替本王一起活下去，也不要動什麼爲了本王尋死的念頭。”

    他從身後環住洛酒歌，細長的指節包圍住了洛酒歌的手，輕輕捏著，傳入燙人的溫度。

    洛酒歌輕輕閉著眼睛，狹長的睫毛翕動，卻始終沒有睜開，靜寂無聲。

    等身後傳來冗長的呼吸聲，洛酒歌才輕輕轉過身去，抱住了他的腰。

    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光大晴，陽光明媚。

    封嶼玄照例早起卯時就去了皇宮。

    一個時辰之後，洛酒歌才悠悠醒來。

    “王妃，今日一大早上夭夭小姐就過來了，帶著清若姑娘已經在前堂坐了一刻鐘時間，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洛酒歌從床上下來，睜開眼睛想了想。

    她昨日好像是讓人去給將軍府送帖子來的。

    洛酒歌讓人趕緊備了水梳洗，糖糖給她上了淡妝，又梳了頭髮，換上了件寶藍色的浮雲齊腰大袖裙。

    早膳都沒吃，就向着前堂走。

    “對了玉芙，於姑娘和儒聿那邊，送了早膳了嗎？”

    玉芙和糖糖跟在她身邊，走到半路上聽見她側過臉來問了句。

    “回王妃，廚房的嬤嬤今日早晨過來了一次，說是在給於姑娘他們送早膳的時候，他們二人已經離開了。”

    洛酒歌腳下一頓，“離開了？儒聿和於姑娘走了？也不留個訊息。”

    “王妃，屋子裏麵東西還在，應當是有什麼事情出去了，沒有離開皇城呢。”

    玉芙上前一步解釋道。

    洛酒歌點了點頭，“行，糖糖，你去廚房拿些糕點來，送到前堂，再把前幾日王爺拿回來的那銀雪茶泡些。”

    糖糖應了聲下去了。

    在往前走一段路就進了前堂。

    洛酒歌過去的時候，她們二人還在一手拿著一本話本子，也怪不得不嫌時間長。

    她笑了笑，走到她們旁邊坐下，“我看若是我不過來，你們還能在看一會兒，我這會兒來了，反倒是打擾了。”

    趙夭夭聽見聲就放下了話本子，從中抬起頭來，臉上笑著，“哪兒能呢，這一本我都看膩了，這次出來，還想著去買些新的，本來我該來的遲一些，但是府中最近事情雜亂，不想多呆，就帶著清若一同出來你這兒。”

    “但是看你這遲緩的樣子，怕不是剛從被窩裏爬起來吧，我早該帶著請若去你那院子的，反正你躺著也趕不了人。”

    她眼睛笑著眯起，臉上撲著白粉，但是隱隱約約還能看見眼下的黑青色。

    這是睡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