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握著拳，堂上那兩個人越吵越興奮，就差動手了。

    最終，他耐不住性子，猛地拍桌！

    “夠了！大理寺卿還在上面，你們兩個人就在這兒吵吵嚷嚷，這般擾亂公堂，該當何罪！”

    大理寺卿扭過頭看了孫子墨一眼。

    他還想著看他們能不能把案子給吵的結下來呢。

    那兩個人被吼聲喊的渾身一個戰慄，安分的跪了下來。

    大理寺卿清了清嗓子，“孫掌櫃，本官知道你為金縷閣兢兢業業，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解釋清楚為好。”

    “本官已經派人調查了，這王小水在城南方圓幾裡做生意，也是有好些人認識的，但是在與王羨吵架過後，離家出走那一片的人卻都沒有看到過她，所以本官懷疑，她要麼是沒有離開，要麼就是在出門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其他人走了。”

    王羨激動起來，“大人，會不會是金縷閣把我妹妹給拐走了！”

    “不可能！我金縷閣再怎麼說也是誠實守信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拐了人！”

    大理寺卿抬了抬手，“侯掌櫃，先聽本官把話說完。”

    “今日中午王羨也說，是有一位香店的老闆，說了這香膏除了金縷閣的地方之外，其他沒有肯定沒有，而孫掌櫃也承認，這香膏，就是來自於金縷閣的。”

    “所以本官爲了不冤枉金縷閣，還特地讓人去其他的脂肪店裏麵查了查，確實如孫掌櫃所說，這東西只有金縷閣有。”

    說著，他拍了拍手，給師爺一個眼神，旁邊立馬就有幾個人，端著托盤上來。

    那上面擺著的，就是十幾盒屍油香膏！

    孫子墨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這幾盒應當是放在暗道裡面的東西，此刻就出現在了這裏！

    這個姓孫的，竟然把事情給他辦砸了！

    如今證據光明正大的擺在面前，他不承認也沒有辦法。

    孫掌櫃看見東西，心中一頓，他看著李玄進入了暗道，就知道他肯定會讓官府來一趟的。

    如今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咬了咬牙，不死心問道，“大人，就算這些東西是在我金縷閣之內，也並不能夠證明王小水就是由我金縷閣害死的！”

    “確實不能，但是本官問了經常在金縷閣購買胭脂的大戶人家，她們都沒有見過這個盒子的香膏。”

    “那是不是說明，這樣東西你們還沒有開始售賣，畢竟將要賣出去的東西，誰會擺在地道里麵呢。”

    “既然沒有人買，那王小水不管是用什麼辦法得到了這些香膏，最後的售賣者都是你們，屍油本就是從屍體上提取出來的，做成香膏，害人不淺！”

    “你們只是還沒有開始害人，就已經被發現了，這件事情沒有大昭天下已經是給金縷閣最大的面子，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他最後厲聲一道，眸色冷厲。

    把侯掌櫃憋在嗓子裡面的話盡數壓了回去，一句都反駁不出來。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孫子墨，只覺得他的臉色好像是下雨前兆的天氣一般，烏雲密佈，黑漆漆的嚇人。

    “大人，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孫掌櫃頓時慌了神，眼光止不住的往孫子墨身上瞟。

    大理寺卿看見，心中頓時無奈，若是把罪名落到了孫子墨的身上，可一句好都得不上。

    他心中這樣想著，就看見前面的孫子墨已經恢復了臉色，站起身來。

    “李大人，這件事情我看了許久，也已經瞭解了一些，是孫掌櫃自己不知在哪兒弄來了這些拌著屍油的香膏，不過好在沒有放到金縷閣，也沒有售賣害人。”

    “不過孫掌櫃畢竟是我金縷閣的人，我作為東家，總得撈他一把，若是可以，李大人，就把孫掌櫃所做的事情全部安在我的身上，讓我為王羨兄妹二人陪個不是吧。”

    大理寺卿聞言直皺眉，他就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

    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王羨，孫小爺想要替金縷閣一力承擔此事，不過出了事的是你家的人，不知道孫小爺此舉，你可有和話要說啊？”

    王羨冷笑了兩聲，“當然有話要說。”

    他也看出來了，這孫小爺背後有權有勢，大理寺卿根本就動不得他，不然直接判刑就好了怎麼會在問問他呢。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要讓孫子墨拔下幾片羽毛！

    大理寺卿睜開眼睛看他。

    “大人，如今雖說尚且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害死了小水，但是罪魁禍首肯定就是金縷閣的人，孫小爺良善，替這個掌櫃扛下了一切的罪名，但是草民的妹妹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到了如今說沒有就沒有了，草民心中又怎麼過意的去啊。”

    “既然孫小爺執意要給侯掌櫃抗罪，那草民自然說不得什麼，草民只是希望能用小水的一條命，來換的其他姑娘的安全，可這孫掌櫃，總不能一點苦都不受吧！”

    孫子墨頓時黑了臉，他抗下了罪名還讓候掌櫃去受罰，這不是純純在打他的臉。

    這人是真的不懂的什麼叫做不能得罪權貴嗎！

    他眼神冰冷盯著大堂中間的王羨。

    就連上面的大理寺卿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兩秒過後卻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鼓掌的聲音。

    緩慢而突兀。

    兩人抬起頭往門口看過去，一身鵝黃色衣裙的糖糖嘴裏叼了一根草，頭上帶著同色的小珠花髮飾，俏皮可愛，邊鼓掌邊向着這邊走過來。

    剛到門口，腳還沒有踏進去，就被旁邊的人攔住。

    她微微挑眉，“大理寺卿大人，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她聲音軟嫩，傳到李江耳中，忽然就覺得異常熟悉。

    他起身往前走了進步，這不是封王妃旁邊的貼身婢女嗎！

    “快，快讓人進來！”

    孫子墨看著糖糖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眉心一皺，“這是誰家的姑娘能讓李大人如此客氣？”

    “客氣說不上，但這是封王妃的貼身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