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陰沉著臉，放低了聲音說道。

    “屍香！？”洛酒歌疑惑問道，“什麼是屍香？”

    “屍香就是一種從屍體上提取出來的屍油，和一種香料融合過後，在發酵幾日，會形成一種肥料，可以用來養花，那種花的花芯用來泡水，時間一長就會讓自己的身上也擁有這種香味，可時間一久，身上就會被腐蝕，壽命很短。”

    “可這裏是皇城，誰會去殺人專程用來養花呢，更何況，這幾日也沒聽說誰家有人死了啊。”糖糖問道。

    朱雀抬眼看了看她，“就算是有人死了，也得把屍體自己養著，等到幾日過後有了屍油纔可以提取，而且融合的香料也非常難得，更重要的是，那個死人，一定得是女人才行。”

    “所以就算皇城人有人死亡，也不一定會被發現，更何況還是個女人，就更不一定引入重視了。”

    洛酒歌垂下眸子。

    在重男親女的時代，特別是鄉下活著生活貧苦的，就算有女娃失蹤，也只是幫家裏減輕了負擔，誰會在乎她們到底死了沒有。

    朱雀點了點頭，“剛剛她們過來的時候，我也聞到了那個味道，就那種程度，喝花芯水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

    “香料難尋，發酵肥料也不一定能百分百成功，更何坑養花也花費心神，特別是只有花芯才能泡水，這樣一道道工序下來，說明她們殺的人應該並不少。”

    說到這兒，他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如果是在別處也就罷了，可她們竟然在大姜發現了這件事情，那就說明，人很有可能，就是在這兒死的！

    洛酒歌心中知曉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朝著朱雀點了點頭。

    “你放心，今日晚上回去之後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王爺，此時既然死了人也就非同小可，我發現了這件事情，就該解決了纔是。”

    說著她忽然皺了眉，“可是一群邊奴，若是真的查出來了，她們也不屬於大姜的人啊。”

    “王妃看到了什麼？”

    “她們端著盤子過來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了手腕側面的紅字，確實印有奴字的，她們穿著紗衣，紅色在裡面很顯眼。”

    朱雀忽然覺得不大對勁。

    若真是邊奴，應該不是大姜的人，可她們過來時候穿著大姜的服飾，神態自若，沒有一絲害怕或者緊張，難不成這屍香，還是她們自己主動服用的不成？

    “難不成穿成這樣，就是爲了讓人看見那個字？好讓人知道她們是奴隸？”隨一嗤笑著磕了個瓜子。

    “那不一定，她們都是茶館老闆的人，只是在這兒工作而已，如果這是工作需要呢。”

    糖糖立刻反駁。

    卻讓朱雀抬起了頭，“糖糖姑娘，你可知道這個茶館老闆是何人？”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這個地方是不久前才建起來的，以前來的時候，就聽見下面的人說從來沒有見到過老闆，第一天開門都沒有，就只有一個掌櫃的。”

    洛酒歌察覺不對勁，“怎麼了？這個茶館老闆不對勁嗎？”

    “王妃，我懷疑這個地方，有死人！”

    朱雀一臉堅定，讓洛酒歌想反駁都找不出理由。

    “朱雀，你是不是有些敏感了，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可能對這些東西會在乎一些，但是，我們沒有證據，而且，我們只是來喝茶聽書而已，第一次來就有這樣的猜測，似乎不太好。”

    洛酒歌愣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她不懷疑朱雀，但是那也只是他的懷疑，這個茶館建立時間短，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就憑他們幾個也撼動不了什麼。

    更何況，這所有的一切只是猜測。

    朱雀也知道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了，我們離開這兒吧。”

    洛酒歌起身，“玉芙，我們去程氏布行吧。”

    “公主，隔壁包廂的人已經走了。”

    奈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是滿滿的瓜果，旁邊的人在她身邊站成一排。

    洛酒歌六人剛離開這裏，就有婢女進來在她身邊說道。

    奈子一聽，從椅子上站起來，“隨二公子也跟著他們走了嗎？”

    “公主，奴婢倒是覺得，那六個人當中，只有一個女人是掌權人，其他的人都是跟在她身後的。”

    奈子盯著她看了一眼，“我知道，那個女人一定就是隨二公子口中說的小姐，不過這都不重要，本公主只要隨二公子就可以了，到時候本公主就和那個小姐談判，交出一個面首而已，她會同意的。”

    婢女有些無奈，她到是不這樣覺得。

    說著奈子笑了笑，走出包房，“阿依，你可看見她們往哪兒走了？”

    “好像是南街裡面。”

    正走在南街街頭的洛酒歌六人，拿著銀子又去買了好多小東西。

    隨二手中已經拿滿了，都是玉芙遞過來讓他拿著的。

    都是些小東西，但是奈何數量多。

    隨一抬手把兩串包好的糖人糖餅遞給了朱雀。

    “我不拿。”朱雀搖著頭拒絕。

    “首領，我覺得出來逛街，最重要的是認清事實。”隨一說著把東西掛在他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著隨二手裏的東西，朱雀臉色又黑了一點，難道他待會兒也要和隨二一樣嗎！？

    隨一手中東西不多，但是都往他這邊遞了。

    “王妃，布行到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玉芙拉了拉洛酒歌的胳膊。

    她剛要走過去，就聽見身後一陣踢踏的聲音。

    轉身望去，一輛棕紅色的馬正飛馳而來，手中排在馬身上的鞭子沒有停歇，口中還在不停喊著，“所有人！快讓開！全部讓讓！”

    洛酒歌剛被玉芙和糖糖拉著走了兩步，側眼就看見前面一個買髮飾的小鋪子前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

    正慢吞吞的往一邊走，想要躲開。

    若是馬車在往前幾步，就要撞上人和鋪子了！

    洛酒歌心中一緊，當即就掙脫開了玉芙的手，疾步朝著那邊跑過去。

    她猛地推開那人，摔倒在地！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