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洛將軍難道不是被南疆村民逼到了跳崖，你又是怎麼去親眼看的？難不成還在和他們對峙中專程去懸崖邊上趴著往下望一望？”

    說著張子言自己都要笑了。

    楊元死死把手握拳，這才發現是著了他們的道。

    張子言是在套他的話！

    他狠狠的盯著張子言看了幾眼，心中慢慢沉下來，“無論如何，兵符還在本將軍手中，你不能殺我，否則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找到兵符的！”

    “如此說來，這兵符反倒是你的救命稻草啊。”劉潤感慨一聲。

    “劉將軍，張參謀，屬下把人帶過來了。”小兵從遠處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他抱拳過後，張子言就揮手讓他下去了。

    身後的那兩個人，竟然是顧流書和王將軍！

    王大剛顯然也喝了不少酒，臉色發紅，頭腦還是暈乎的，被小兵領過來，看見張子言還打了個招呼。

    相比之下，顧流書一身黑袍，清秀的臉上毫無任何表情，只是見到地上的楊元微微皺了皺眉。

    “不知道張參謀和李將軍把我們叫過來，可是有何要事？”顧流書輕聲問道。

    “沒什麼大事，只是想讓你們，往那邊看看。”張子言說著淺笑，移開身子讓他們兩個人能夠看見背後那塊如同地獄一樣鮮血噴濺的地方。

    顧流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鼻尖縈繞著濃重的血腥味，向着裡面鑽過去，胃部就像是被人擠壓了一樣，產生酸味，順著食道又重新涌上來。

    “嘔!”他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睛，扶著旁邊的牆向後退了退。

    王大剛見此只是清醒了一點，但是他本身就神經大條，倒是沒有意識到是要幹什麼。

    見到顧流書的反應，劉潤抬手撫了撫頭，“真有這麼大反應嗎？”

    “讀書人嘛，很正常，殺的是他的族人，就更正常了。”張子言嘴角帶著笑。

    過了一會兒顧流書才扶著牆又走回來。

    “顧軍師，你知道我為何讓人帶你來這兒嗎？”張子言走到他的旁邊，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為....為何？”他按著肚子，現在還是感覺有些抽抽的疼。

    身體還沒緩過來，就聽見張子言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因為洛將軍根本沒有死，但是他告訴我，顧流書給他下藥，讓他掉落懸崖，顧軍師，很有可能就是南疆安插在這軍中的眼線！”

    顧流書渾身都僵住了。

    一陣風過，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血液像是被冰塊封住了一樣。

    讓他毫無知覺。

    “我......”他張了張口，卻無法說出什麼反駁的話。

    確實是他下的藥，也確實是他告訴了洛嬰極懸崖的地方，這些事情，確實是他乾的。

    “顧流書！你別聽他們這些人給你唧唧歪歪，洛嬰極怎麼可能會活著，我看就是因為最近兵符在老子手裏他們不服氣！等老子回去了，拿上兵符就把你們這兩個雜種給辦了！”

    劉潤身後傳過來楊元的聲音。

    他扭過頭看了看，楊元被綁住以後嘴裏應當是塞了一個布料。

    這時被他用舌頭給抵了出來，這才又開始瘋狂的威脅和語言輸出。

    顧流書一驚，順著聲音看過去，皺了皺眉。

    楊元一直在不停地咒罵，後來還是劉潤又給他塞了進去，這才停下來了。

    “殺了他吧。”顧流書看著地上還在不停掙扎的楊元，淡淡說道。

    楊元一頓，赤紅的眸子死死盯著顧流書，身子開始了猛烈的掙扎。

    張子言和劉潤抬眼看了看他，眼中閃過詫異。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子言嗤笑一聲，“楊將軍手裏握著一半的兵符，我們怎麼可能會殺他？倒是你，你一個軍師，本就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權利，我們若是殺你，應該更加容易。”

    顧流書輕聲笑了笑，“那不知道張參謀，為何要讓李將軍也一起來呢？難道李將軍也是南疆餘孽？你審問過了楊將軍，現如今又問了我，待會兒是不是要問李將軍呢？”

    張子言聞言輕輕皺眉，還沒說話，又聽見他說。

    “楊將軍手中握著兵符，你們還不是在這兒把他捆了起來，張參謀身後的那些頭顱，應該都是你們查出來的軍中餘孽吧，如今見來，楊將軍手中有沒有兵符又如何？你們應該根本不在乎。”

    “再說了，我身為軍師，就算沒有什麼權利，你們難道敢隨隨便便殺我嗎？你們若是不敢殺楊將軍，不過就是因為殺了之後不知道兵符在哪兒，可我若是知道，那殺了他也無妨，更何況，你們根本不在乎他手中有沒有兵符。”

    “而我們三個人，應當是會死兩個人的，楊將軍和我，到時候按上一頂南疆餘孽的帽子，給軍中的人解釋了，也不影響什麼。”

    他扭過頭來看著李大剛，“李將軍配合我們演戲，也應當更加真實一點，喝了酒，眸子還是清醒的，看著些事情都發生一點都不驚訝，你好像是一個局外人，怎麼能讓人信服。”

    李將軍瞪大了眸子看著他，他的演技難道不好嗎！？

    張子言和劉潤聽他說著，眼中閃過欣賞和驚訝之意。

    他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確實，如果他不是敵人，他們一定會是很好的朋友。

    就是可惜了。

    張參謀讓劉潤去拿了長矛，對準了地上的楊元，“你可是聽清楚了？想要你死的人可不是我們，今日，你就該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語落，長矛尖銳的鐵器穿過了楊元的身體，從心臟開始旋轉折磨。

    噴濺而出的血液落在了顧流書的身上，有些還在他的臉上形成了星星點點。

    新鮮的血腥味還是溫熱的，傳出來的味道滿面撲鼻，讓人覺得分外噁心。

    顧流書按著肚子想要把這股不適的感覺壓下去，卻在深吸一口氣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

    等他吐完回來，臉色已經變得很是蒼白。

    張子言看他的眼神也怪異了許多。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要見洛嬰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