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陽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兩張聖旨，姜七明明和他說過，他是聖旨上立定的新皇，怎麼可能是江曲安！

    不可能的，姜七不會騙他的，所以他纔是新皇，他纔是！

    他一直搖著頭，手中死死的捏著那把弓弩，力氣之大，好像是要把它折碎了一般。

    “不可能的，你們都在騙我，不可能，不可能......”

    他搖著頭往後退了兩步，低垂著頭，無論如何也融入不了其他人開心的環境當中。

    他閉了閉眼，眸中一片酸澀之感。

    再次睜開眼睛，地面出現了一雙淺藍色的繡花靴子，他一愣，順著視線往上看。

    是蕭長君那張未施粉黛的臉。

    她勾著一抹挑釁的笑，低下頭與他平視。

    “本宮知道你想要當皇帝，但是你就不想知道，那張假聖旨上面寫了什麼嗎？”

    紅唇微張中，姜曲陽猛地抬起來頭，“那不是假聖旨！那是真的！”

    事情已經落定，在爭辯真假就已經沒有了意義，蕭長君也懶得與她爭論，笑了笑，“好，真聖旨就真聖旨，已經不重要了。”

    姜曲陽沒有再去糾結她說錯的話，扯著嘴角笑了笑，“還能寫什麼，當然是本皇子為新皇，把你們這些叛徒和外姓人都殺了！”

    “你說對了一部分，但是另一部分，你猜錯了。”蕭長君支起身子離遠了些，走到皇后身邊，對著他說道。

    “假聖旨上寫，立你為新皇，但是賜死你的生母德妃，立皇后為太后！”

    姜曲陽聞言一愣，立在地方駐足了很久，他從看著蕭長君的眼神移到了皇后身上，眼睛瞬間就放空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沒有回答，讓蕭長君覺得無聊，她移開了看著姜曲陽的眸子，走到封嶼玄的旁邊。

    左相和那些大臣討論了一會兒，沒什麼問題以後又靜寂下來。

    後面跪著的妃子欣喜中倒是走了幾個，封嶼玄沒有讓御林軍去攔著，反正都要離開皇宮了。

    只有剩下的事情纔是大事。

    常勝軍還在不遠處站著，面容肅靜。

    “這聖旨是假的。”

    良久過後，姜曲陽緩緩說道。

    但是大家卻還是都聽見了，連左相眼中都閃過一模詫異。

    他心心念唸的想當新皇，跟瘋了一樣，怎麼會承認這是假聖旨。

    “為什麼？”蕭長君嗤笑一聲，淡淡問道。

    連皇后都皺起了眉，這姜曲陽作為一個傀儡是什麼意思？此刻不動亂也就罷了，還幫著他們說話。

    “他不配讓本皇子稱之為父皇，但是他也不會處死母后。”

    封嶼玄一愣，抬起頭看他。

    所有人都會說姜曲陽作為四皇子不受寵，他的話沒有任何力度可信，但是所有人都忘了。

    姜曲陽是大姜真正出生的第一個皇子。

    比那些腹死胎中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要高貴的多。

    他是太子妃聶落媞的孩子。

    是曾經作為諸君培養的德才兼備的太子。

    在他十三歲之前，他彬彬有禮，足智多謀，博學多才。

    他渾身清貴，是皇城一眾女子想要嫁給的人。

    直到姜懷宇帶著皇后從邊疆回來。

    聶落媞成為皇后的念想被碾碎，他這個太子的身份也變爲了四皇子一在跌落。

    那個時候的他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什麼身份名利，權勢金錢，他通通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的母妃。

    姜曲陽抬頭看了看皇后那張熟悉的臉，記憶如同從千百年來反轉回籠，映入他的瞳孔。

    那是一年的秋天。

    他躲在門口的柱子上，伸著頭往落媞宮看。

    “德妃，證據確鑿你還想怎麼說！”皇上一把抓住那個巫蠱的娃娃扔在聶落媞身上。

    面容上滿是震怒之色，旁邊的皇后還一臉看好戲一樣的看著。

    “臣妾說了，臣妾沒有，這娃娃不關臣妾的事情，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臣妾！”

    德妃被人按著跪在落媞宮的廳內，氣的渾身發抖，髮絲凌亂，但是氣質還擺著。

    “這皇宮妃子就這麼些人，誰會陷害於你！你倒是說說！朕寵你多年，沒有想到你竟然幹了這檔子事情！巫蠱之術！這可是要砍頭的！”皇上站在她面前厲聲呵斥，聲音之大讓門口的姜曲陽聽的一清二楚。

    他死死的捏著自己的衣襬，手中骨節發白，心中憤怒，卻還是等著裡面的事情發酵。

    “臣妾說了，這件事情和臣妾沒有一絲關係，是皇上自己不相信臣妾，這娃娃對臣妾沒有一點用處，為何要用它來害人！”

    德妃的目光死死定著皇上，心中卻沒有懼意。

    沒有做過的事情，她不存在害怕。

    皇上沒有說話，到是皇后接了話茬子，“德妃妹妹，本宮知曉是本宮從邊疆被皇上帶回來，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惹著妹妹不快，不過妹妹好歹也是個德妃，妃位尚且不錯，怎麼能做出這等子陷害之事，還好你那婢女發現的早，若是時間在長些，本宮因為這娃娃身體出了什麼事情，可就不好了。”

    德妃的眸子恨恨的看著她，冷笑出聲，“沒有做過的事情本宮從不會承認，後為妻，肥為妾，若是坐上皇后之位的人都該如你這般心機算盡，手段狠辣，本宮這輩子都不屑於這個位置，而你就應該如著娃娃一般，日後被銀針扎死，五馬分屍，凌遲致死，那都是輕的！”

    “夠了！”皇上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朕以前看你心腸善良，純潔如斯，寵你愛你還立你為妃，沒想到如今竟然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這般蛇蠍心腸，不配為妃！”

    他說了幾句話就生氣的大喘氣，扶著桌子，眼神狠厲。

    “皇上！”章清德急忙從門口跑進來，姜曲陽順著往旁邊一躲，他跑的快，也沒看見個子矮小的姜曲陽。

    “有何事？”皇上不耐煩的問道。

    “查出來了！我們順著德妃娘娘的娃娃去查，隨後在太師府娘娘的院子，太師大人的院子，和太師夫人都院子裡都發現了少量的巫蠱娃娃，整個太師府可能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