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爐產量？”

    張居正看了一下之後頓時整不明白了。

    “主公，這不是挺好的嘛？產量一直都在日產八百斤鐵水左右啊。”張居正面帶疑惑的說道。

    “不對，這很不對勁。”

    凌驚堂皺了皺眉頭，指了指這份報告說道：“煤礦既然已經找到了，怎麼可能還只有這麼一點產量，原先每天八百斤鐵水那啥因為我限制過的，因為煤炭不夠用，現在既然已經夠用了應該翻個倍啊。”

    “叔大啊，你是不是沒有怎麼管高爐那邊了？”

    “額，的確，我是讓手下一個小官去管的。”

    “那我媽媽去看看，這高爐究竟出了什麼玄機！”

    凌驚堂冷哼一聲，當即前往。

    而劉伯溫和張居正在他身後匆忙的跟著。

    “你們，一個個的，給我快點啊！”

    此時一個拿著鞭子的人正在驅使著那些工人進行冶煉。

    “今天的人物必須達標！否則沒有飯吃。“

    看著眼前這一幕彷彿奴隸制再現的成精，凌驚堂只感覺呼吸一滯。

    他強忍住怒火，說道：“把這裏的負責人給我找出來。“

    一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面帶不安地走了出來，道：“參見主公。“

    “你就這麼對待這些工人？”

    凌驚堂質問眼前這位負責人。

    “他們懶，一個個懶洋洋的，我也是爲了主公您的大業著想啊。”

    凌驚堂面色難看，但還是問道：他們每日做工多少時辰？“

    “這個啊？原本是每日三個半時辰，現在改爲了每日六個半時辰。“

    目前這位管理人員似乎並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還有些沾沾自喜，自己讓這群高爐的工人多工作了那麼久。

    凌驚堂此時只感覺自己的內心好像塞入了一團爐火一般。

    “每日做六個半時辰，他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體力都沒有完全恢復，只能以疲累之軀進行做活，工作的效率，比起不疲累的時候，差了不止一籌！“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即使有了充足的煤礦之後，產能依舊還是那個樣子。

    “即使是做滿了六個半時辰，他們每個月所能創造的財富爺遠遠小於最優情況下所創造的。“

    凌驚堂繼續斥責道：”長此以往，他們還很容易死掉1，還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疾病，甚至是現在根本沒辦法治療的兵。“

    ”一病，就是一個熟練工人的損失！“凌驚堂詰問道，”你是覺得高爐裡工作的工人很不值錢嗎？“

    他揮了揮手。

    張居正明白了，隨即便走到哪個1管理人員面前，冷冷的說道：“以後你不用再來了！“

    “啊這……“

    “還不快滾！”

    “是，是！”

    隨即哪個管理人員便立刻跑開了。

    凌驚堂看了眼那些已經因為終日勞碌而麻木不堪的高爐工人，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他隨即又看了一眼劉伯溫和張居正。

    “主公贖罪，是我失職了。“

    張居正趕忙請罪。

    凌驚堂搖了搖頭，張居正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而是有些畜生吃人不吐骨頭習慣了高爐鍊鐵本就是個勞累活，即使每天只工作三個半時辰，那些人爺大機率活不到四十歲，提高到六個班時辰，不僅降低了效率，還使得那些工人更容易提前“退休”。

    “以後高爐鍊鐵的管理人員，由我親自委派。”

    凌驚堂並沒有怪張居正，但是他每日要負責的事物畢竟是太多了，所以對於高爐鍊鐵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全部精力放在上面，自己除了要應對戰爭的時候需要親女子出征之外，其餘時候，這些自己從二十一世紀搗鼓的小玩意還是自己親自掌握最好，不是張居正他們水平不行，而是真的沒有後世的思維。

    張居正此時也很是自責，因為自己的用人不明，居然讓主公損失了這麼多收益，按照凌驚堂所言，如果這些工人處在原來的效率之下，加上有了煤炭，產出應當是還能提升一倍的。

    “即日起，讓這些工人停爐休息吧。”

    凌驚堂最早安排的時間是每日三個班時辰，而且還會默許一些小商販賣點消遣的無盡啊給他們消費，那時候他初步建立起了官府的信用。

    但是梅西那個的，他出去這麼些天，這個信用又被摧毀了，這纔是令他最生氣的。

    “幸好，只是高爐裡面。”

    凌驚堂暗自慶幸。

    ……

    “吃飯了，吃飯了！”

    新的管理人員在工人宿舍之中高聲吆喝，時不時用鐵勺敲了敲手中鐵盆。

    但工人們大多賴在床鋪上，少有一些因為他巧了鐵盆的聲音而感覺煩悶反感的人，也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沉沉睡去。

    他們的眼神死氣沉沉，又帶著深深的戒備。

    新的管理人員被他們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怵，感覺很是不爽。

    他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願意迴應。

    “真是一群懶鬼！”

    新的管理人員喊了一會兒，覺得無趣，索性帶著人直接離開了，至於他們吃不吃，隨他們自己。

    他離開之後，工人們陸陸續續坐起身來，隔著窗戶看著他們的背影。

    那目光，一九四死氣沉沉，充滿著血絲，透露出濃濃的戒備。

    他們忘不了，突然變更的工作時間，還有打在身上的鞭子，以及因為病痛勞累死去的同伴！‘看了一會兒之後，許多人又陸陸續續躺了下去。

    只有少部分人，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朝著食堂三五成群地走去。

    食堂飯菜很足，好像恢復了最初的樣子，不再是參雜著十字，老鼠屎的粟米，而死濃稠的小米粥，鹹菜，小塊魚肉，每個人兩個雞蛋。

    作為高爐工人，這才能支撐得起每日的消耗。

    食堂之中，還買了農會的人最近製作出來的名為醬油的調料，潑灑在鹹菜上，以熱騰騰冒著熱氣的魚肉蘸了吃，味道鮮美可口。

    工人們吃了早飯，見到其他也在這裏進食的管理者，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儘管頭領換了一個，但大多數的人，他們還是認識。

    吃完了飯，選擇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