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慘痛的回憶
唐蕊的二爺爺住的是老式筒子樓,而且是省城的郊區,這裏倒是沒有市區那麼嘈雜,但這筒子樓也太破舊了,像是抗戰的時候島國人遺留下來的產物。我奶奶今年已經快八十歲了,而唐蕊的二爺爺今年也年年過七十,但唐蕊說二爺爺身體還很硬朗,或許跟他是陰陽先生,平時總是打坐修身養性有關,這比她很早就過世的爺爺強多了,她爺爺可是六十剛出頭就沒了。
我聽著唐蕊給我有一搭沒一搭的介紹她爺爺和二爺爺的情況,我怎麼感覺有點兒玄,畢竟七十多歲了,到底能不能幫我扛一下啊?即便能,我讓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幫忙,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老人家住的樓層倒是不高,就三樓,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反正來都來了,不管我讓不讓老人家幫忙,總得見個麵吧。
唐蕊在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有個蒼老的聲音問道:“誰啊!”是個老頭的聲音,聽這聲音,還真是挺大歲數了。
“二爺爺,我是小蕊啊!”唐蕊在門口發出撒嬌般的叫聲,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這傢伙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撒什麼嬌啊,真是有點兒受不了。
“哎呀,是小蕊啊,你怎麼有空來看我了?”屋裏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房門被開啟,唐蕊衝我一招手,讓我跟她進去。
我當然是隨唐蕊之後進了屋,然後順手把門帶上了,老頭好像是剛開始沒看到我,但我看清了他的模樣,這老頭已經頭髮花白,還留著長鬍子,鬍子至少應該有三寸長,讓我沒想到的是,老頭竟然穿了一身道家常服,倒的確顯得有一些仙風道骨,我不禁納悶兒,難道這老頭是道家的人啊?
老頭雖說白髮白鬚,但還真如唐蕊所言,身子骨很硬朗,根本就不像別的七十多歲的老頭老太太,連腰都直不起來了,這老頭的身板,比我都直挺。
我看了看老頭家裏的擺設,感覺像是穿越到了小時候,因為老頭的家裏,全都是一些古舊的玩意兒,古老的八仙桌,櫃子桌子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樣式。跟我小時候奶奶家裏那些擺設很相似。但隨著這兩年生活水平不斷提高,老爸老媽也總給奶奶寄錢,連奶奶家裏的擺設都更新換代了,這老頭家裏怎麼還是這麼老舊的東西啊!
這時老頭回過了頭,跟唐蕊說:“小蕊啊,你不是在警局辦案嗎?怎麼今天有空到我這兒來?欸?這孩子毫升面熟啊!”
沒想到老頭跟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把我當成了孩子,哎,我也是服了。沒辦法,誰叫咱矮呢,我這身高只有一米六五,而且還是娃娃臉,很多人搭眼一瞅都會把我當成孩子了。這隻能怪我小時候體弱多病,要不是爺爺奶奶在農村一直教我陰陽法術,我估計連小命都沒了。
唐蕊看了看我,也忍不住笑,回頭纔跟老頭說:“二爺爺,他是一個縣城的陰陽先生,他奶奶說,他爺爺年輕的時候,跟您還是道友呢!”
老頭看了看我,說:“我說這麼面熟呢,孩子,你爺爺奶奶叫什麼?”
哎,孩子就孩子吧,我也是沒轍,人家老頭就當我是孩子,我能有啥脾氣啊?我倒是一五一十的把爺爺奶奶叫什麼都說了。老頭捋著鬍鬚,點點頭,說:“原來你是他們的孫子啊,現在也繼承家業了吧?今天跟小蕊一起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求我?”
這時唐蕊在一旁說:“爺爺,不是他求你,其實是我求你,省城警局接到了他們縣城警局的報案,說是縣城裏的很多醫院都丟屍體,我就帶人過去查案,這才查到他的頭上。後來又被我拉來幫忙蹲點兒,直到昨天晚上,我們才發現這案子挺不簡單!”
緊接著,唐蕊又把昨晚她跟我蹲點兒在太平間停屍房經歷的事兒跟老頭說了一遍,當然說到那蟲子頭上是個老太太的面孔的時候是我說的,這丫頭又在裝腔作勢的在一旁乾嘔了起來。
老頭聽著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是直聽的一愣一愣的。但最後似乎還是聽明白了我們倆的敘述,其實我們倆的中心思想也很明確,就是她查案查到了靈異案子,有邪祟搗亂,而且我搞不定,這纔過來請他老人家幫忙的。
不過,當唐蕊說我用很短的時間裏就造出了一堵冰牆把老太太封印在了太平間裡面,還是誇我挺厲害的。要是沒有我,換成別的同事的話,估計昨晚上他們全都會掛了。
聽到唐蕊再一次誇我,還是在自己的二爺爺面前誇的這麼賣力,我都有點兒飄飄然了,我心說不會你這丫頭看到了我昨晚的本事,看上我了吧?
老頭聽完我們的話,先是跟我們笑了笑,說:“陰陽道絕學果然是天下無雙,你這麼年輕就已經學會了玄冰盾這種封印術,真是了不起!”
緊接著老頭老臉一沉,又對我們說:“想不到時隔數十年,又發現了屍蟲鬼,這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看樣子這老頭還真見過這死玩意兒,而且是在數十年前了,那應該跟爺爺還不認識吧。不過看老頭的樣子,感覺他似乎說的有所指,出現這種死玩意兒,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搞出來的似的。
還沒等我開口,唐蕊已經先安耐不住了,問道:“二爺爺,啥是屍蟲鬼啊!”
老頭看了看唐蕊,又看了看我,說:“這屍蟲鬼啊,是一種鬼靈和蟲子的合體,很是少見,因為它的出現,本是意外,數十年前在我還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道士的時候,見過這東西,那時候還因為這東西死了不少人啊!”
唐蕊一聽,便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啊?那死玩意兒這麼厲害?”
老頭點了點頭,給我們講起了屍蟲鬼的來歷。
原來,屍蟲鬼的身體就是屍蟲,也就是屍體腐爛之後長出來的蛆蟲。相傳很久以前,有個村莊趕上了一場瘟疫,很多人都沒有及時下葬,就曝屍荒野,剛開始死的那幾個人,因為家裏還有親人,但那些親人一看家裏人得了怪病,就草草用草蓆包裹起來就給裝進棺材埋了。這一埋不要緊,這就出事兒了。
由於那個人埋的太過匆忙,而且又是病死的,魂魄渾渾噩噩的還沒有離體就給下葬了,這下魂魄想出也出不去,只能被深埋在地下,可是屍體開始腐爛,長出了蛆蟲,魂魄無處可去,就只能以蟲子為宿體,鑽了進去。
這隻蟲子呢,就開始以屍體為食,等它吃完了一具屍體,全村人也差不多死光了,附近全是屍體。蟲子靠附近的屍氣逐漸成了跟蟲子成為一體的厲鬼,崩開了棺材破土而出,一時間天昏地暗,把村裏的所有屍體幾乎都吃的乾乾淨淨。
不過這隻蟲子吃的是帶有病毒的屍體,自己也無法抵禦病毒的侵襲,把自己的宿體也給吃死了,又成了孤魂野鬼四處飄蕩,最後被當時的遊方道士給消滅了。這是民間傳說中第一次關於屍蟲鬼的記載。
等到唐蕊的二爺爺再碰到屍蟲鬼的時候,這屍蟲鬼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因為它吃的可都是乾淨的屍體,沒有病毒,而且屍蟲鬼不光吃屍體,活人也吃,噴一口鬼氣就可以令一個壯漢暴斃。
當時他跟著師父學道已經十年,算是小有所成。當地的醫院也是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也是經常丟屍體。後來醫院那個值夜班的就是聽見了我們昨晚在停屍房聽見的那種響聲,就好奇去看個究竟,結果就嗝屁了。當地的醫院很慌亂,那時候的人都還很迷信,警局都在縣城,離的也遠,就去他們那裏找師父幫忙,還說有人在停屍房看到了一條一人多高的大蛆蟲,非常恐怖駭人。
他師父和師叔帶著他去除鬼,想用三才陣把這條屍蟲鬼拿下。可他們誰都沒想到那傢伙別看跟蛇一樣沒有手腳,但力氣太大,三才陣都沒有把那傢伙降服,而且師父和師叔也都因此喪命,當時他因為是佔了生門的人位,所以迅速逃離了。本來師父一息尚存,他想把師父揹回山上養傷,來日再戰。結果師父走到半路,屍體就開始迅速消失,師父跟他說是屍蟲鬼在啃食他的屍體,讓他趕緊丟下快跑。
他不得已扔下了師父的屍體,自己迅速的逃回了道觀。這才撿了一條命。後來就不斷傳出山下鎮裡的醫院和附近的村莊經常有人和屍體眨眼之間就變成了白骨。其實都是因為那條屍蟲鬼已經成了氣候,一般的除鬼法術和陣法已經根本搞不定它了。
唐蕊聽的是心驚肉跳,回頭看了看我,說:“好險啊,要不是你及時用鎮邪符將屍氣鎮住,我可能這會兒已經掛了。謝謝你!”
我笑了笑,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知道那櫃子裡肯定裝的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即便是普通屍體,也會有屍煞之氣的。”
老頭點了點頭,跟我說:“你很聰明,知道提前用符把屍氣鎮住,又及時用玄冰封印把蟲子封在了裡面,不然你們兩個小命難保。”
得到長者的認可,那可是很難得的,我又問道:“當時那隻屍蟲鬼最後怎麼被幹掉的呢?”
老頭說:“後來來了一個修為高深的高人,用三昧真火將那屍蟲鬼燒死了,蟲子最怕火,更何況是三昧真火。”
我有些恍然大悟的說:“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奶奶說我們陰陽道的離火咒就可以破屍蟲鬼。只是我怕這鬼蟲子氣場太強大,我還沒等唸完離火咒,我就被它秒掉了,這才請您老人家幫忙除鬼的。”
說完,我看著老頭的反應。老頭看了看我,說:“你奶奶說的對,離火咒雖然不如三昧真火的威力大,但還是可以將屍蟲鬼燒掉的,你的顧慮也完全正確,如果碰上跟當年我碰到的那隻屍蟲鬼一樣的修為的話,那就會重蹈當年我師父的覆轍。而且這屍蟲鬼很陰毒,昨天你們阻止它進食,它又讓你們逃了,恐怕這回它不僅要吃屍體,還要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