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她不對勁兒
當我說出第二個事兒的時候,就連一向淡定的懷淵都變得不淡定了,懷淵跟吳宇的反應一樣,這五鬼抬轎術確實是屬於巫術五鬼系,不過懷淵也確實是博纔多學,他說這萬法自古源於巫,意思就是說,在上古時期,所有的法術其實都是巫術,他們只有一個共同目的,那就是祭祀。世界各地都有著一個共同的職業,那就是巫師,這一點還真不是吹牛,你去翻一翻世界各國的宗教起源,大概都有一個類似巫師的職業,他們就是法術的先祖。
懷淵還說,現在我們的交通發達了,所以天南地北的人到處走的有的是,不像古代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千里馬,所謂千里馬,就是一天最多能跑一千里,也就是五百公里,你沿途不停地換馬,就算從東北到雲南四川一帶也得要好幾天甚至一個月的時間。而現在呢,最多一天一宿就到了。
我心急如焚,跟懷淵說你小子就別跟我講故事了,我需要的是破解五鬼抬轎術的辦法,不是這五鬼抬轎術的來歷。
這小子卻哈哈大笑,說你是一時著急,或者說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不是能開靈目嗎?我一愣,說:“對啊,那又怎麼了?”
懷淵跟我哼了一聲說:“我都跟你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難道還不明白?你去你那個老同學家守著不就行了?一旦你那個老同學的兒子魂魄離體,你就跟過去,不就知道是誰在勾魂奪命給別人當替死鬼了嗎?而且也能把五鬼陣的位置找到,這樣你就能破解五鬼抬轎術了,回頭再把那孩子的魂魄帶回來,給他做還魂法事,就可以了。”
這小子果然有一套,這個辦法其實挺簡單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看來人家懷淵說的對啊,我是屬於太緊張,而且也太過於替大猩猩的兒子擔心,一時間沒了方寸,經過懷淵這麼一提醒,還真有辦法。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跟懷淵說:“我聽說人死了想要再還陽就得去地府找放生口要通行證,沒有這個通行證,黑白無常會堵在放生口不讓任何死鬼出去。這該怎麼辦?”
懷淵說:“地府確實對鬼魂有著嚴格的管理規定,可是這事兒不一定都按照規矩走,再說了,做五鬼抬轎術的關鍵是要找替死鬼,所以鬼差來勾魂的位置就是那個官老爺家的兒子死亡的位置,不可能去你那老同學家直接勾魂,而且那個施法者必須在五鬼陣的位置將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和名字這些資訊交換,才能矇混過關,所以我才讓你去守著你那老同學的兒子嘛。你這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吧?只要別讓那孩子過鬼門關,你就可以不用去地府找放生口要通行證了。直接在孩子的屍體旁邊做還魂法事就行。不過那孩子一旦過了鬼門關,那就不好辦了,還真得有人去放生口要通行證才行。”
原來是這樣,懷淵後來說的這些我倒是聽奶奶說過,奶奶給我講過陰曹地府的故事,說這人吶,死了之後就成了鬼,但這個時候的鬼還是停留在陽間的,正常死亡的人鬼差都會來勾魂,人的魂魄被鬼差勾出來之後,鬼差就會帶著他進入一段介於冥界和陽間的一條特殊通道,叫做冥途,這條冥途相當於我們所說的超空間吧,因為你不管在哪兒,只要跟鬼差進了冥途走個一段路,再一抬頭,就是鬼門關了。
所以呢,正常死亡的人,你想救他還陽基本上是辦不到的,因為那是死者的陽壽到了,鬼差來勾魂,帶進冥途,進鬼門關,這些都是一套程式,是不可更改的。誰要是破壞了這個規矩,那就是觸犯了天條。所以自古以來能救回來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枉死者,也叫橫死者,這些人因為陽壽沒到,鬼差是不會來勾魂的,他們暫時的都變成了在外面四散漂流的孤魂野鬼,這時候有會還魂法事的天師是可以將這個人救回來的。
不過也有些比較慘的枉死者,他們死了之後會碰上巡邏的日遊神或者夜遊神,一旦被他們碰上,那是不分青紅皁白直接帶回地府的。如果查明確實是枉死者,那就先關進一個叫枉死城的地方,等到正常死亡的日期到了之後,再安排轉世投胎,否則的話,就在枉死城裏呆著吧。
我跟懷淵道聲謝,然後讓他抓緊時間選日子,我又有的忙了,我得先去大猩猩家裏守著,然後給唐蕊打個電話,讓她查查那個夜市,為什麼會出現強買強賣的事件,還有告訴她我們準備在西郊老宅給肖雲濤辦陰婚婚禮。
因為這次我需要全程盯著大猩猩兒子的魂魄動向,所以我把早已經祭了開靈目的鏡子帶上了,之前我都是戴墨鏡的,不過有的時候需要在室內談事情,或者不方便戴墨鏡的時候,你帶著墨鏡總有一種找揍的感覺,所以我就把墨鏡換成了平鏡。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近視,反正墨鏡和平鏡的作用都是一樣的。
在路上我給大猩猩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這就往他家趕呢,大猩猩知道我過去,竟然喜極而泣,說我就知道咱倆這麼多年的鐵哥們兒,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我說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徐風豈是見死不救的人?剛纔我確實一時有事脫不開身,而且你遇到的這是五鬼抬轎術,是奪命邪術,我剛纔也是在幫你四處打聽破解五鬼抬轎術的方法呢。咱們這麼多年的鐵哥們兒,我會看著你的兒子出事兒無動於衷嗎?
大猩猩激動的說他是太著急了,纔會誤認為我是不想惹麻煩上身的。既然他用的是官轎,肯定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要給兒子找替死鬼,所以搞不好我會惹禍上身。他回家想了很久,覺得不想讓我爲了他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我覺得大猩猩也是見我當時沒有直接去他媳婦家裏,所以纔會在路上胡思亂想的,我這個人啥都怕,就不怕惹麻煩,要不然咱們就不會這麼愛管閒事兒了。我跟猴子說你這說的不就見外了,咱們在學校的時候你還救過我的命,我怎麼可能忘了,現在你兒子有事,我卻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你這是把我當成啥人了?
說話間,我已經下了高速,直奔省城二環外的那個城鄉結合部。大猩猩的媳婦兒的家,離那個鬼市不遠,從我在地圖上看,估計都到不了兩公里的距離。怪不得大猩猩會被路邊兒的擺攤兒氣氛給吸引呢,這條路是他去往媳婦兒家的必經之路。
地圖上竟然顯示這裏有個夜市,我順著地圖找到這夜市的所在,卻發現今天這裏空空如也,周圍如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偶爾過往的車輛,幾乎一點兒亮光都沒有,甚至有的地方的雜草已經長到大腿那麼高了。我勒個去的,這也不像個市場的樣子啊!大猩猩當時不會是被鬼給迷了吧?被鬼給帶進了鬼市,而不是這個夜市?
看到眼前的情形,我只有用這一種推斷才能解釋大猩猩當時所看到的一切。因為這裏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擺攤兒賣東西。
我沒有過多的在夜市停留,就上車繼續往大猩猩給我的定位的方向走,果然我猜的不錯,從夜市到大猩猩的媳婦兒家,確實也就兩公里不到,幾乎一腳油門兒就到了。
到了大猩猩發給我的定位的位置的時候,我給大猩猩的微信發了一個位置共享,大猩猩一看我到了,就給我發信息說他馬上出來接我。
這裏就已經是農村了,而且我到的時候很晚,基本上這附近的人家都睡了,我的車一開進衚衕裡,惹得周圍的狗一通亂叫,我雖然挺喜歡狗的,但就是討厭狗叫,尤其是夜晚狗一叫,總感覺周圍有啥不乾淨的東西似的。我帶上鏡子向四周看了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估計這些狗也就是聽到了我的車聲,所以才叫的吧。
不一會兒我停車旁邊的一個大鐵門就咣噹咣噹的開始響了起來,然後大鐵門開了,大猩猩從裡面出來找我,我也順勢下車跟大猩猩打招呼。大猩猩看到我當然是額外親熱,一見到我兩個眼睛就開始泛紅了。
我連忙問他,孩子什麼樣。
大猩猩跟我說今天晚上比昨天晚上更嚴重了,氣息很微弱,不吃不喝。小薇覺得孩子可能撐不過明天晚上,現在即便是再去醫院也沒什麼用,再被醫院的人折騰一通,浪費錢不說,孩子也救不回來,還遭罪,就不如讓孩子在家裏靜靜地等著嚥氣兒,然後找個地方埋了吧。這樣還能留個全屍,不然又得火化進公墓的,還得花錢。
一邊說著,大猩猩一邊把我往他媳婦兒家的院子裡領,原來大猩猩的媳婦兒是地地道道的省城農村人,三代都住在二環外的城鄉結合部。之前這裏就是一片村子,後來省城擴建,修了二環,這一帶才被改造成了城鄉結合部,也就是城中村。但風格還是以前的模樣,只是臨近街邊兒的幾個房子重新粉刷了一下外牆而已。
從大猩猩的話裡我得知大猩猩的媳婦兒名叫丁薇薇,大猩猩叫她小薇,這小薇可是多了去了,女孩子就是各種薇薇,丹丹,娟兒啥的,這是我們這一代人起名的特色。就跟現在的什麼紫萱,子軒,梓宣是差不多的。不過這個媽當的也真是個奇葩,孩子得了重病不去醫院,還說什麼能留個全屍。留個全屍還是因為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省錢,不然又得花錢火化進公墓。我勒個去的,這個媽是怎麼當的啊?人家都是拼了老命都要救兒子的性命,這可倒好,提前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孩子死了。就像她知道這個孩子一定會死似的。
所以從大猩猩的話裡我覺得,這個媳婦兒可真是有點兒不對勁兒。該不會是她早就知道一些什麼內幕。就是沒有跟大猩猩說吧?
我們到了屋裏,大猩猩的媳婦兒出來跟我打招呼,大猩猩跟他媳婦兒說:“小薇啊,這個就是我常跟你說的那個鐵哥們兒,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