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臨帶著家中的僕役在田中揮汗如雨，趕在春雨到來之前將田給翻了。

    月光灑下來，那被翻出來的土壤，被映得亮閃閃。

    僕役太多，問題也就接二連三地出現。

    日子本來平靜如水，可趙臨卻受到了打擊。

    “說說吧，現在該如何處理？”

    趙臨坐在爐火旁，那火光在不斷跳躍著，他滿目愁容地問起蒙化。

    蒙化低頭不語，這衛生問題，他自己也有呢，能說出個什麼道理來。

    呂琦可是按抐不出心中的想法了，一躍而起。

    “我看吶，不如找兩個小廝去處理糞坑。”

    聽得趙臨和蒙化是直搖頭。

    “這算得上是哪門子的注意，如今這人多了，糞坑裏全是竹片，不是你說處理就能處理的。”

    趙臨也不忍心看這呂琦如此的愚笨，直接就給否定了。

    還是蒙化有點腦子。

    蒙化比劃著手，仰目看想天空，喃喃自語道：“或許可以用軟一點的東西來解決擦屁股這事兒，葉子擦不乾淨的話，那隻能創造出軟的東西來了。”

    雖然也沒說清楚吧，但是趙臨微微一笑。

    如此一來，自己的這個想法提出來，就不至於會遭受懷疑。

    “我看行，明日啊，就都不上工了，所有人都去砍竹子，用來搗碎，我還真有那麼點想法。”

    見趙臨如此有把握，呂琦不免信任，大喊著好。

    只有那蒙化，似乎是還有些疑慮。

    見蒙化入憂思，趙臨便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

    “東家，這停工可浪費了人力，失敗了恐怕……”

    “……”

    趙臨無語，怎麼自己看了那麼多年的書，做個紙出來你還得懷疑？

    多說無益，就是要讓這蒙化看看，到底什麼叫做神奇。

    不過，趙臨多了一個歪心思，壞壞地靠近蒙化，在他耳邊說道。

    “蒙化，我看你知書達理，這僕役中啊，都是些大老粗，大字不識一個，要是我能將那柔軟的廁紙給弄出來，你就要每日花一個時辰教他們識字。”

    蒙化雖是不喜歡那講授這事，爲了賭贏，也就答應了下來。

    得到蒙化的肯定，趙臨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蒙化你小子可能還不知道你成了部隊的講師！”

    看著那蒙化，趙臨笑得更燦爛了。

    翌日，僕役們又都在砍伐竹子，熱火朝天，沒多久就空了一大片。

    “傻子啊，傻子。”

    牙行的人做買賣路過，搖著頭嘆息著。

    這要是賣給郡守多划算，用不著還浪費那麼多人力去砍伐。

    牙行稍微有些幸災樂禍，想不到這看起來很聰明的趙臨，卻是個糊塗蛋。

    風風火火搞了三日，完成了捶打，煮漿，洗漿，工序就差最後一道了。

    好在僕役之中還有竹匠後人，弄個細密的篩子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眾人忙活了那麼多天，都沒搞清楚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如今，就都圍在一邊，等著揭開真相。

    “東家，我輸了。”

    還沒開始晾曬，那蒙化就用手捻了點竹漿，看著指腹上的東西，心中已經猜到了成品是什麼。

    “還沒定論呢，不過，蒙化啊，會服輸是好事，可輸就要輸得徹底。”

    趙臨上前篩漿時還不忘裝次逼，引得蒙化慚愧地連忙點頭。

    “諸位，見證奇蹟的時候到了！”

    看了那當好的日頭，趙臨喜上眉梢地宣佈著。

    眾人已經是拭目以待，只見趙臨拿著篩子，在那水中晃悠幾下，便取了出來，放在竹架子上。

    水溼噠噠地滴落，什麼也沒有，只看得見一層薄薄的竹纖維在篩子上，稀稀薄薄，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怕是故弄玄虛了。”

    “是啊，東家挺有閒情雅緻的，盡帶著我們玩兒啦。”

    僕役們熙熙攘攘，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等了十分鐘左右，那篩子上的竹纖維發生了變化，已經能看出來連成了一片。

    眾人不免都圍了上去。

    在太陽的炙烤下，不多時，趙臨就感覺差不多了。

    便用手將那竹篩上的東西給揭下來。

    “就是這個東西！”

    趙臨驚呼一聲，將手中的紙遞給了蒙化。

    果真是軟軟的，不覺得扎手，要是用這擦屁股啊，簡直是絕了。

    “東家，不知這東西有何用處啊？”

    不知是人群中的哪個好學之人，問出了直擊靈魂的問題。

    “用處多了去了！”

    趙臨掩飾不住嘴角的揚起，用手將紙張的角落給撕了一塊，扔進水裏。

    “剛纔還能看到的那不明物體呢？”

    呂琦好奇地詢問著，眼睛都快瞪飛了。

    如若不是顏料，怕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在水中憑空消失的。

    “諸位，看到了吧，以後這啊，就可以用來當廁紙，用了以後直接扔進糞坑裏。”

    趙臨這麼一說，就都懂了。

    簡直是歷史性的進步。

    “對不起了，這麼名貴的東西，竟然是爲了解決這麼簡單的生活問題。”

    趙臨心中有愧，自覺對不起先人，用人家的知識來造紙，竟是這麼不體面。

    “但是呢！最有用的啊，便是取代竹簡，只要有了這東西啊，記錄東西就方便多了。”

    此語一出，眾人都不在意。

    搖著頭，他們能有活幹就不錯了，還用在意能不能取代竹簡呢？

    蒙化豁然開朗，撿了那竹炭，在紙上籤了個字，果真是能看得到。

    “日後用處還多，這幾日還不下雨，土豆苗也缺水，呂琦，你安排兩百個人來按照工序做。”

    趙臨當機立斷，必須來個小規模的造紙廠了。

    “東家，不知這東西是叫什麼？竟如此神奇！”

    蒙化打斷了趙臨，猴急地等著趙臨給個答案。

    “紙，不行，必須好好想個好名字，讓人一聽就震耳發聵。”

    趙臨在暗中想著，眼睛這看看那看看，儼然一個沒主意的學渣。

    “就叫趙紙，我趙臨造出來的紙。”

    趙臨想必，脫口而出，雖然沒什麼文化含量，可一聽就名垂千史啊，更不用說日後要是有人來買，鐵定能找得到趙臨這個原廠家的。

    蒙化連忙點頭，暗暗稱讚。

    “恭喜宿主完成衛生用品任務的一半，是否提前領取獎勵的一半。”

    大國系統還真會玩，現在的系統聲是蘿莉聲。

    長久在這地方待久了，都是些大老爺們，時不時地聽到這欲仙欲死的聲音，還真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