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週週：……

    真的有這麼嫌棄餘奶奶嗎？

    無奈。

    餘週週只好帶著兩個小丫頭，換到餘奶奶的房間裡睡。

    餘奶奶的房間是前段時間剛剛收拾過的，又被餘奶奶住了一段時間，房間裡多了好些東西。

    餘週週眼睛尖，看見從自己房間裡丟出去的破爛棉被，居然還被餘奶奶疊得整整齊齊，擺放在牀頭櫃上。

    餘週週：……

    看樣子，像沒洗。

    房間畢竟已經收拾過沒多久，仍舊很乾淨。

    餘週週帶著兩個小丫頭到炕上。

    餘奶奶的炕還有些高，二妞得摁著床麵才爬得上來。

    餘週週看她費勁兒的樣子，直接掐著她的胳肢窩抱了上來。

    “你們睡在裡面。”

    怕她們睡熟了從床上翻下來。

    兩個小丫頭當然沒有其他的意見，乖乖脫了襪子，白嫩可愛的小腳在床邊蕩悠，特別可愛。

    洗腳是必須的。

    餘週週倒了熱水，三個人開開心心搓搓小腳，洗腳水隨便往院子裡一潑。

    等餘週週回到房間裡，兩個小丫頭已經乖乖的躺著了。

    大妞掀起身上的被子，“週週姐姐，我們能不能回自己的房間裡睡啊？”

    “怎麼了？”餘週週隨手將臉盆放到一邊。

    二妞抓著身上的被子，輕輕聞了聞，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是奶奶的被子太臭臭，一點都不香噴噴！”

    餘週週坐在床上，將被子拉到自己的鼻子下面。

    輕輕一嗅——

    二妞並沒有說謊。

    餘奶奶的被子確實有一股子味道。

    但卻並不是臭味。

    而是人上了年紀之後，就肯定會出現的一種味道。

    也就是大家說的老年味。

    餘週週放下被子，“這不是臭味，這是奶奶身上的味道，等你們以後長大了，也有可能會出現這種味道的。”

    “啊？”

    大妞二妞兩張小臉震驚得看著她。

    二妞迫不及待，急得自己的咬字都不清晰了，“姐姐姐姐，為什麼你的身上沒有味道啊？”

    “還是香噴噴的呢。”

    說著，穿著睡衣的小身子直接倚偎在餘週週柔軟的懷抱裡。

    她的鼻子可靈了呢。

    週週姐姐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太陽曬過被子，又像是大白兔奶糖甜絲絲的味道。

    她真的很喜歡！

    餘週週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姐姐現在不是老人啊。”

    二妞癟了癟嘴巴，“我不希望姐姐變老。”

    她一點都不喜歡餘奶奶身上的味道。

    聽著二妞稚嫩的話語，餘週週忍不住笑了。

    她故意說道：“二妞一天天在長大呢，姐姐也會一直變老啊。”

    二妞小奶音嗷嗚一聲，直接埋在餘週週的懷裏，甕聲甕氣道：“那我就不長大了。”

    小傻瓜。

    餘週週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

    二妞的頭髮又細又軟，主要是量還多，以後肯定不會有禿頭的煩惱了。

    現在被餘週週一揉，活脫脫就是一隻炸毛的小獅子。

    呆萌又可愛。

    二妞在溫柔的撫摸下睡去，發出呼嚕嚕的小奶音。

    跟一隻小豬似的。

    大妞乖乖的將被子掀開，讓餘週週把二妞放進去。

    等蓋上被子的時候，還輕輕拍了兩下。

    二妞雙手微微握拳抵在自己的小臉蛋邊上，咋吧咋吧嘴，沉沉得睡去了。

    餘週週輕聲的招呼著大妞，“過來睡覺了。”

    大妞邁著小短腿，躺在了餘週週和二妞的中間。

    餘週週將大妞裹在被子裡，兩人面對面的躺著。

    餘週週微微起身，把床頭上的煤油燈吹滅了。

    大妞吸了吸鼻子，餘週週問了句，“感冒了？”

    大妞狠狠打了個噴嚏，帶著些許的鼻音，“沒有。就是有點聞不慣這個味道。”

    在她們自己房間裡的時候，一直都是香噴噴又鬆軟的被子。

    相比下來，餘奶奶這裏的被子就像是曬乾的紅薯幹，乾巴巴的。

    要不是有地下的炕，人估計得凍成冰雕了。

    餘週週也聞不慣，只能安慰大妞一聲，“等明天咱們就回自己的床上睡覺去。”

    大妞低低應了一聲。

    其實。

    也不是聞不慣，只是這短時間餘週週一直在讓她們享福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大妞感覺到自己鼻尖上的味道被一陣花香味替代。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朦朦朧朧之間，似乎看到餘週週手裏拿著什麼東西在噴。

    大妞想努力看見餘週週手裏拿著的東西，可餘週週似乎發現她醒了，溫柔的雙手在她的脊背上輕輕拍著。s

    “吵醒你了？”

    “睡吧，睡吧……”

    餘週週溫柔的聲音輕輕哄著。

    大妞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重新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鼻尖充滿了香味。

    一大清早。

    母雞站在牆頭上，肆意展現自己的嗓子。

    嗷嗷哦哦一叫。

    吵醒滿院子的人。

    餘週週沒將兩個小丫頭抱回房間，畢竟天氣那麼冷，這幾步路把人凍壞了就不好了。

    餘奶奶已經起來了。

    她坐在床上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說道：“小丫頭片子就是會享福，你看看這床多軟和，可糟蹋了不少的m棉花。”

    “承攬，你也是慣的。這得花多少錢啊。”

    餘城欄將餘奶奶踢飛的鞋子放到她的腳邊，解釋道：“沒多少，這地下墊著的是蕎麥。”

    蕎麥不值錢，村裏都是給驢吃的。

    只有少部分太窮的，纔會吃這些。

    餘奶奶扣上釦子，扯了扯嘴巴，不鹹不淡的說：“真會享受。”

    “拿糧食當床墊。”

    餘城欄笑笑不說話。

    今天他跟餘週週一起陪著餘奶奶到城裏檢查身體。

    可不能因為一些小事耽誤了。

    餘週週早就收拾好，坐在屋子裏吃早飯了。

    今天的早飯是紅薯稀飯，金黃色的紅薯熬煮得稀爛，紅薯的甜加上米的香，她一口氣喝了一大碗。

    等餘週週喝得差不多的時候，餘城欄和餘奶奶纔過來。

    因為要進縣裏，餘奶奶還收拾了一番，花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兩人快速吃完飯，一行人開始出發去車站等車。

    好在昨天沒有下雪，路上的積雪並不深，有些被清理出來的路也沒有重新被積雪覆蓋掉。

    他們很幸運。

    站在村口還沒等多久，遠遠的就看見一輛疾馳飛奔而來的班車。

    餘城欄招招手，班車在三人的面前停下。

    三人買票上車。

    車裏已經有了不少人了，雖然沒有暖氣，但是也比外面暖和一些。

    下雪天，車子行駛得並不多快。

    餘週週甚至還看見路上好多車子因為天氣太冷而故障停在路邊。

    車上的乘客要麼坐在車上等著人來救，要麼就下車自己走到縣城。

    不少人都怨聲載道，看見餘週週乘坐著的班車，紛紛揮手攔下。

    車子一聽下，一群早就凍得不行的人紛紛擠上車。

    餘週週被迫走到後半截車廂裡。

    車子搖搖晃晃重新開始上路。

    餘週週握著扶手，在心裏頭盤算著還要多久才能到縣城。

    “吳大哥……”一道嬌俏的女聲，帶著嗔怪。

    餘週週沒在意。

    “白妹，咱們先去逛逛你說的那個什麼市場，只要是你看上的，我都給你買。”

    男人討好道。

    這聲音這麼那麼熟悉？

    餘週週在心裏頭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聽過這個聲音。

    還不等她扭臉，班車已經到站了。

    下車門開啟。

    車上的人烏央烏央得往下擠。

    餘週週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爲了不擋下車的人，只得跟著下車。

    車上的人四處散開，餘週週就是想要找那來那個說話的人，也找不到了。

    餘奶奶被餘城欄攙扶著下車。

    餘週週立即走上前去，“奶奶，爸。咱們坐公交車去醫院。”

    縣裏有一趟公交車，正好經過這裏也經過醫院。

    兩人沒什麼異議，聽著餘週週安排。

    等到了醫院，餘週週排隊掛號，全都包圓了。

    餘奶奶被送到各個科室裏檢查。

    等到了內科，她進去，又很快出來。

    老臉拉得老長，雙手緊緊捂著自己褲腰帶。

    裡頭做檢查的醫生跟了出來，“哎——你這個人怎麼回事？讓你做檢查你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