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不信任感
戲忠將此書信給曹操之後,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在病榻之上,赫然離世。時年三十二歲。
在幾日之後,曹操以公卿之禮,葬戲忠於濮陽城東。後戲忠被曹丕追諡為“文正公”。
其留下的竹簡,也被後世人稱為“戲志才臨終託遺計”,被史學家和評書演義者,多次考究和傳唱。
孫權雖有二州之力,可是他的潛力不足,終孫權此生,也就只能在江南之地稱霸而已。況其麾下有龐統、陸遜、二張等幹臣,亦有程普等雄將輔佐,我們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江東孫家雖然打壓世族,可是又不得不用他們,如果是放在以前我們家族尚存的時候,我或許能夠去江南拼一把。
可是如今我們已經走投無路,家族中也只剩我兄弟二人,去了又能夠有什麼建樹?
至於張魯和袁紹二人,現在他們兩個都被逼得偏安一隅了,我去給他們謀劃,也只是給別人做嫁衣裳而已。”
司馬朗聞言說道:“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仲達你怎麼保證去了曹操那裏,就一定會受到重用呢?”
司馬懿說道:“今戲志才新喪,鍾瑤年老,滿寵一時之臣,毛階一時之才,華歆乃是急功近利之輩,楊修乃是一舌辨之士,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曹操麾下,有很多能臣武將。
其實他們已經內憂外患,近年來,曹軍屢喪宗親武將,根基不穩,不足以穩定軍心。
現在曹操只能依靠李典、樂進、張遼那些外將.
可是依曹操猜忌的性子,他會真的放心把自己的部隊都交給外人嗎?
所以現在曹操軍中,唯一使我忌憚的,唯獨李儒一人而已。此人心胸,我著實看不透啊。”
司馬朗問道:“既然是這種情況,那仲達你要怎麼處理呀?”
司馬懿說道:“我去了濮陽以後,會先獻計,讓曹操逐步信任我們,然後再效仿李儒那般。輕易絕不可向曹操獻計。”
以至於讓我們,招來與曹操和其麾下人馬的猜忌和離心,我們只能夠,在危難之機,解救曹操的危局。
這樣才能讓我們彰顯才能,又能夠讓曹操信任我們。這也是我們兄弟在曹營安神的保命符啊。
司馬朗聞言,他已經知道司馬懿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遂不復多言,且說在濮陽的曹操正在處理公文,忽然晃悠悠的睡著了,睡著以後,曹操做了一個夢。
先是夢見自己在馬槽那邊,看到有三匹馬正在槽中用食。
正此間,畫面又一轉,曹操突然身陷囹圄,被眾軍所包圍,四周皆是猛獸,對他虎視眈眈。
曹操猛然驚醒,心中慼慼然,慌忙招管絡前來問詢。
管絡到來,聽了曹操的兩個夢境之後,遂對曹操說道:“三馬食槽,還請曹公要小心名姓之中含有馬字的人,不然恐有變故,曹公你的第二個夢境,就是此人帶來的啊。”
曹操聞言,心中頗有不快,揮手遣退了管絡。曹操自聽了管絡之言之後,就對麾下含有馬字名姓的人,有了不信任感。
其中最受曹操猜忌的,正是牛輔麾下西涼名將,現在擔任他麾下親衛將軍的馬濟。
其餘的就是劉辯麾下的馬岱幾人,再就是劉協麾下的馬超,曹操甚至連孫權麾下的偏將馬忠都懷疑上了,可唯獨沒有猜對是誰。
到了三月上旬的時候,司馬兄弟終於來到了濮陽,曹操爲了檢驗他們兄弟兩人的才能,司馬朗經過一番對答之後,曹操覺得此人有鄧禹之才,可以鎮守一方。
唯獨司馬懿向曹操對答道:
“曹公如今所佔領的中原之地,乃是四戰之地,防守不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三件事情。”
第一個就是平袁滅張,收復漢中和青州,以黃河、長江,以及漢中山川之險,保障中原幾州地理上的劣勢。
第二個就是聯合孫權,牽制劉協於南方,而曹公你再應該趁此時機,與劉辯在北方決一死戰,一統北方之後,再以大勢,南下去平定江淮。
第三就是聯合南蠻和鮮卑,在我們與二劉決戰的時候,讓他們趁機偷襲二劉的後方。給曹公你創造機會。
前兩條曹操覺得這正和戲忠的遺計很相似,可是當他聽到最後一條計謀的時候,不由得勃然色變。
曹操平生,就只有兩個志向,第一個就是保漢家基業,第二個就是驅除韃虜。如今他聞聽司馬懿這條定計,豈能不怒。
曹操知道此二人剛來歸降,貿然猜忌他們的話,於曹操聲名有妨礙。無奈之下,曹操擺了擺手,就讓司馬兄弟退下了。
司馬二人退出以後,司馬朗說道:“仲達,你又不是不知道,曹操此人平生最好虛名。你為什麼要向他提出聯合蠻夷的計策呢?”
卻聽司馬懿說道:“兄長你還是太單純了一些,其實前兩條計策纔是我的本意。最後一條乃是我強加上去的,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司馬朗搖頭只做不知。司馬懿繼續說道:
“兄長,其實有的時候如果一個人太過於出風頭的話,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就算是真的要出風頭,那也要看我們效忠的人是誰?
曹操此人外寬而內忌,戲忠乃是他的老臣,在他起兵之初,就已經追隨曹操了。我獻上此二計,其實也是讓曹操念及戲忠的舊情,可以在以後能夠重用我們。
可是我們也不能太過於出風頭了,畢竟我們纔剛剛來,什麼事情都還沒有熟悉。如果太過出風頭的話,對我們是很不利的。
而且,兄長你有沒有發現嗎?在我們出來的時候,曹操看我的眼神,跟當初劉辯滅我們家族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很相像啊。”
司馬朗也不是笨人,他聽了自己兄弟的話以後,也是悚然而驚,如果沒有自己兄弟提醒的話,司馬朗還真的沒有注意到曹操的眼神。
想到了一些情況以後,司馬朗背後流下了冷汗,打了幾個寒顫。
且不說曹操這裏了,只說袁紹那邊,自從他被曹操、劉辯二人逼得偏安一隅之後,心中頗為不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