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裏疼寵的人背後有了靠山，之後晉升地位也是自然而然的。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好訊息。

    想著，白滄瀾緩緩的笑了。

    見那可怕的父親終於離開，冥煙像是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直接軟倒在地，幸好胡亥眼疾手快把人拉了過來，人順理成章的落在了自己懷裏。

    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他只是有些擔憂冥煙的身體。

    “煙兒，你怎麼了？怎麼抖成這個樣子？是身上發冷嗎？要不要朕喊太醫過來看看？”

    說著，他就準備喚來下人叫太醫。

    冥煙無力的伸出手，抓住了胡亥的胳膊，柔柔弱弱的像是一株完全無害，可以任人爲所欲爲的菟絲子。

    “不用了，陛下，我，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之前的事情，有些，害怕而已。”

    胡亥詫異，“害怕？那白滄瀾嗎？”

    那白滄瀾看起來雖然不像是什麼好人，還詭計多端善於偽裝，難不成是之前他對冥煙做過什麼傷害的事情？

    “他之前打你了嗎？”

    胡亥一想這推測也合情合理，畢竟變態的思路根本和正常完全不一樣，他這種冷心的人，肯定也不在意什麼血脈親情，反正所有人落在他眼中，估計都和死物沒有什麼區別，人生之中最大的分類大概就是有用的，和沒用的，再仔細一點就是對自己有用的和沒用的兩種。

    冥煙咳嗽了兩聲，本就體虛的她經過這麼一嚇，徹底沒了精力，身上軟綿綿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她緩緩道，“不是，他沒有打過我，甚至，在外人看來，他反而對我特別好。”

    “之前的事情是我孃親講給我聽的，孃親說，我剛剛出聲，父親就興高采烈的過來照看，整夜整夜不合眼照顧我，還有那衣衫什麼東西，都是他親自吩咐人定製的，只是後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就會大哭，孃親沒有辦法，只能疏遠了父親，父親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偶爾在背地裏偷偷看我兩眼。”

    “那個時候，大家都覺得父親對我特別好，特別喜歡我這個女兒，孃親也是這個認為的，可是隻有我能感受到，那種無處不在的探究與窺視，更像是在看一條什麼時候處理完畢的魚。”

    她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我之前，和孃親說過一次，孃親雖然覺得我不會騙她，可是她也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只以為是我年齡小比較敏感，容易張皇失措的，直到，他毫不猶豫的休掉了孃親。”

    “那一次，我記的清清楚楚！就在孃親被休之前某一天，他喊我去了書房問話。”

    隨著冥煙的回憶，一場詭異的交鋒緩緩展開。

    當時不過五歲的冥煙小小一個，又害怕白滄瀾害怕的要死，可是聽到下人來喊她過去問話，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不去，丹娘把她教導的很乖巧很聽話，這也間接導致了她不能用冷漠的態度來拒絕別人帶著惡意的邀請。

    慌張了許久，在下人有些不耐煩的催促下，她還是跟著下人一起走了。

    孃親不在家，她不能給孃親找麻煩，她是這麼想的。

    推開了那一扇門，白滄瀾就靜靜坐在椅子上，手裏端著一壺茶水，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像是在沉思著什麼，見到冥煙來了，也沒有露出一絲笑意，和在別人面前的風度翩翩截然不同，如果硬是要形容，他就像是一臺已經設定好程式，並且沒有感情的機器，從內而外散發著冰冷。

    小小的冥煙在下人推拒下腳下一個踉蹌，可她太乖了，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更是捨不得跟孃親告狀，讓孃親擔憂。

    她小心的上前，揹着手，低著頭，底底的喊了一聲，“爹爹。”

    “嗯。”

    白滄瀾冷冷的嗯了一聲，沒了下文，只是用一種冥煙看不懂的神色上下打量著她。

    過了許久，才問道，“煙兒，你覺得在家裏過的好嗎？”

    冥煙打心眼兒裡覺得不好，可是她不敢說出口，只能諾諾的點點頭，低聲回了一個“好”字。

    她這拙劣的演技顯然瞞不過白滄瀾，不過白滄瀾也不介意就是了，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用這個留下這個體質特殊的小女孩。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著冥煙走了過來，這場景落在冥煙眼中，就和看著一隻餓狼朝著自己走過來沒什麼區別。

    “爹爹，我，我真的很喜歡家裏，大夫人二姨娘三姨娘她們都對我特別特別好，我和孃親生活的都特別，開心。”

    她捉急的解釋著，卻被白滄瀾揮手打斷。

    “嗯，我知道。”

    “最近家裏都在傳言說，你是個災星，只能給別人帶來厄運，你知道嗎？”

    當時的冥煙還特別不服氣，硬是頂著內心的害怕，犟嘴，“我不是！孃親說了！那都是他們自己沒本事就用我來當藉口而已！那不是我的錯！我不是災星！”

    白滄瀾輕笑一聲，“還真是牙尖嘴利的丫頭。”

    “可是有什麼用呢？別人說你是災星，你就是，所有的厄運都是你帶來的，我之前算卦說，我天生凶煞之命，註定一輩子無子無女，可是這個時候你出現了，你不是比我更凶煞的存在是什麼呢？”

    “你看看，因為你，你的孃親失了寵，在這院子裡被人欺凌，可是回到你的身邊還要告訴你沒關係，她心裏多苦多難受啊，可是一句也不和你說，這是因為那可笑的親情罷了，可是你竟然還蠢笨的信以為真，覺得不是你的錯，簡直可笑！”

    “你就像是個吸血蟲一樣趴在你孃親身上，吸著她的血液，滿足自己，可是卻不知道我可憐的丹娘哎，日日憔悴，看著我都心疼可憐她呢。”

    這話對於一個長大的女子來說尚且都會有一些心理上的影響，更別說當時只是心智不全的冥煙，她一聽，面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呢？孃親說和我在一起她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