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那天晚上！”李大海表情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繼續說。”陳凡沒有因為趙福的事，而產生任何的表情波動。

    “好！我接著說！”李大海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思緒，接著說了起來，“甘單市布料廠的廠長，和劉德軍曾經共事過，交情很深厚，我們廠從布料廠進了那麼多貨，也是方便二人私下裏搞一些小動作……”

    這件事陳凡差不多已經猜到了，氨綸布料的價格那麼貴，要說沒貓膩，打死陳凡不信！

    現在有了李大海的證詞，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劉德軍對我說，他會安排布料廠隨便找個藉口停止對服裝廠供貨，再加上服裝廠這麼個爛攤子，最多三、五天，服裝廠就得完蛋！”

    “到了那時候，劉德軍再回來接手這個爛攤子……”

    “劉德軍的計劃是，先打通布料廠，恢復對廠子的供貨，然後透過布料廠的關係，把我們廠裡積壓的庫存甩一甩，這樣一來，劉德軍就是拯救服裝廠的大英雄，而凡哥你，就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說完這番話，李大海重重吐出一口氣，彷彿將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給吐出來了那般，就連表情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劉德軍有什麼辦法甩貨？”陳凡再問。

    “布料廠的廠長，是劉德軍最大的底牌，這位廠長我以前聽劉德軍提過，在市裏很有影響力，市裏的供銷社和大商店的主任，和這位廠長關係都很牢靠。”

    “只要布料廠廠長一句話，市裏的供銷社和大商店就會以低價收走我們的貨，這樣的話，無論是對布料廠，供銷社，大商店，還是劉德軍，或者是服裝廠，都有利，沒有人會拒絕這種好事。”

    “我覺得劉德軍的計劃完全可行！”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搞來的布料，但是肯定繞不過市裏的布料廠，如果訊息漏了出去，布料廠絕對會切斷所有給你的貨源，那幾家小布料行恐怕就不敢給你送貨了！”

    李大海顫顫巍巍的舉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熱茶，壓了壓驚，又開口哀求道：“凡哥，我就知道這麼多了，真的！你要是還想打聽點別的訊息，今天后半夜一點，劉德軍會給辦公室打電話，我和劉德軍之前就約好了，到時候我可以配合凡哥，再從劉德軍嘴裏套出點訊息！”

    “很好！”陳凡用力拍了拍李大海的肩膀，讚賞的說道：“李助理去休息吧，廠裡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對了，就讓老鷹陪你，有什麼事，你安排他就行！”

    陳凡說完，就遞給了老鷹一個眼神，老鷹秒懂，咧嘴笑道：“凡哥放心，我肯定貼身陪著李助理！”

    李大海搖了搖頭，似乎在感嘆造化弄人。

    當初是他找到了老鷹，要老鷹帶人教訓陳凡，可兜兜轉轉一大圈，李大海怎麼都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老鷹已經投靠了陳凡，並且還幫著陳凡收拾他……

    “走吧！”老鷹把李大海從沙發上拽了起來，語氣頗有幾分不善的味道。

    李大海最後還是乖乖的跟著老鷹離開了辦公室，他甚至都有點開始後悔，不應該接劉德軍這個任務！

    老鷹和李大海走後，陳凡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椅子上，他在思考一件事，有關於趙福的事……

    篤篤篤！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入了陳凡耳中，也將陳凡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進來！”陳凡直起了身體，輕聲一喊。

    “凡哥！”李剛和趙福聯袂而來，滿臉凝重的走進了辦公室。

    “出什麼事了？這副表情？”陳凡抬了抬手，很淡定的說道：“坐吧！”

    “不坐了！”李剛滿臉愁容的說道：“凡哥，縣裏大商店和供銷社的人來提貨了，說是要每家提走五百條腳蹬褲，錢都給凡哥了。”

    “凡哥，你剛走不久李大海就來了，我們一共才做出五、六十條腳蹬褲，哪來一千條腳蹬褲給他們啊！”趙福唉聲嘆氣的說道。

    “就是！供銷社和大商店肯賣我們的貨，肯定是因為凡哥，可是我們現在沒有貨啊！這可怎麼辦？”李剛急的直跺腳，彷彿生怕因為沒有貨而得罪了供銷社和大商店，進而導致服裝廠剛剛開啟的銷路再次被封死。

    陳凡看了看李剛和趙福，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音，“你們看看你們的樣子，像奔喪似的，多大點事，至於這樣子嗎？”

    “凡哥，這可不是小事啊！”

    “對啊！凡哥！”

    李剛和趙福不解的看著陳凡，二人的目光之中，充滿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情緒！

    畢竟，陳凡拉回了布料，拿回了大筆資金，還奇蹟般的開啟了供銷社和服裝廠的銷路，這麼多奇蹟陳凡都能創造出來，那這一次面對供銷社和大商店的催貨，陳凡一定也會有辦法幫助廠子渡過難關吧？

    不知不覺中，陳凡已經成爲了所有人的主心骨，就好像，只要有陳凡在，天就塌不下來！

    “笨！”陳凡笑吟吟的說道：“他們要提貨，我們就得給他們嗎？反正錢都裝進我的兜裡了，該害怕的是他們纔對！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不懂嗎？”

    “呃？欠錢的是大爺？”

    “凡哥，這邏輯聽起來雖然有點矛盾，但感覺還挺有道理呢？”

    李剛和趙福面面相覷，雖然沒能完全領會到陳凡的意思，但卻大概明白了陳凡的意圖。

    “老李，把廠裡的現貨給他們一人一半分了，告訴他們，就說我陳凡說的，愛要不要，不要滾蛋！還有，把出庫的數量給我記好了！”陳凡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能行嗎？算了！我去試試吧！”李剛有點沒底。

    對方可是大商店和供銷社的人，這麼和人家說話，將來又把廠子的銷路給堵死了可怎麼辦？

    李剛決定，先好說好商量穩住大商店和供銷社派來提貨的人吧！

    李剛走出了辦公室，除了陳凡之外，就只有趙福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