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快速喘了幾口氣，強行壓下了內心中的悸動，杜鵑滿臉漲紅，激動的低聲喊道：“這下子，服裝廠要翻身了！”

    “翻身？靠腳蹬褲啊？算了吧！”陳凡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腳蹬褲這種東西，主動會成為時代的寵兒，用不了多久，整個濟縣，整個甘單市，整個北河省，乃至整個龍國，都會瘋狂生產腳蹬褲，到時候，我們一個小小的青合鎮服裝廠，恐怕連湯都喝不到了！”

    “不會這麼嚴重吧？”杜鵑有些不太相信陳凡的話。

    “自信點，一定會變成這樣！”陳凡的語氣很平靜，完全聽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腳蹬褲這塊蛋糕太大了，我一個人根本吃不下，有些時候，急流勇退纔是最明智的抉擇！”

    陳凡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腳蹬褲在九十年代的確是火爆到裂開，全國都在生產，尤其是江浙省的烏義市，更是直接拿下了腳蹬褲市場的半壁江山。

    而現在的陳凡，拿什麼和那群大資本家拼？

    更何況，腳蹬褲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機密，而且做工極其簡單，叫個工人就會做，根本就沒有技術含量，怎麼和人家資本大鱷玩？

    試想一下，同樣的產品，人家大國企，大工廠做出來的東西，和青合鎮服裝廠這種小作坊做出來的東西，能一樣嗎？

    消費者是理智的，同等價位，哪怕貴一些，都會選擇那些大資本生產出來的東西！

    無論是三十年後，還是如今的1991年，世道都沒有改變過，大魚吃小魚的規則永遠都不會過時！

    “那我們怎麼辦？”杜鵑愁眉不展。

    “趁著腳蹬褲還沒有徹底爆火之前，我們撈到第一桶金，然後立刻抽身而退，讓那些資本大鱷去廝殺吧！”陳凡很理智的說道：“一旦腳蹬褲爆火，接下來所面臨的局勢就是瘋狂的降價和燒錢，我們現在一條腳蹬褲能賣四十甚至是五十塊錢，不出一個月，腳蹬褲都價格絕對腰斬，甚至更低，我們耗不起，也賠不起！”

    “那我們抽身而退之後呢？”杜鵑不甘心的再問，似乎沒有問題能夠難住陳凡。

    “山人自有妙計。”陳凡神秘一笑，頗有幾分天機不可洩露的味道。

    杜鵑眨動著美目，用一種驚為天人的眼神死盯著陳凡的背影，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就這麼個坊間流傳的酒鬼和賭鬼，為什麼會懂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東西？

    偏偏眼光還那麼長遠？

    就像是一位運籌帷幄的大智者！

    不知不覺，杜鵑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了。

    “對了！”陳凡突然開口，打斷了杜鵑的浮想翩翩，“我讓你給那個店主一百二十塊錢，給了嗎？話帶到了嗎？”

    “錢那已經給他了，還剩下三百六十塊錢，在我身上呢！”杜鵑機械的迴應道。

    “你留一百，剩下二百六十塊錢交給廠裡，就當一條腳蹬褲賣了二十多塊錢吧！”陳凡笑吟吟的說道：“我之前不是答應過你，三天內讓你賺一百塊錢嗎？現在知道，我沒騙你吧！”

    “沒騙我！凡哥，我肯定跟著你好好幹！”杜鵑對陳凡徹底服氣了，而且她也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跟著陳凡好好幹，而且是怎麼幹都行的那種……

    “還好你說的是跟著我，不僅是跟我……”陳凡調侃了一句。

    “你要是想讓我跟你，我肯定是沒問題。”杜鵑嬌笑了一聲。

    “打住吧！我可是有老婆的人！”陳凡話鋒一轉，又開口問道：“那個服裝店的店主怎麼說？”

    “肯定答應啊！而且還是非常喜出望外的那種，他本來以為你不會再給他放貨了呢！”杜鵑似乎回想起了店主當時那種感激涕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是讓我轉告店主，聯絡濟縣的私人小服裝店嗎？我前腳走，他後腳就把店給關了，那叫一個猴急，話說回來，你又想幹什麼？”

    “有競爭纔有利潤，他們不競爭，我怎麼賺錢？”陳凡神秘一笑，摩托車立刻加速，朝著青合鎮風馳電掣般行駛而去。

    等到陳凡回到青合鎮服裝廠，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的事了。

    首先從廠裡跑出來迎接陳凡的，不是廠子的鐵三角老孟頭，李剛和趙福，而是老鷹帶領著大頭和猴子，以及六、七個形象各異的小年輕衝了出來。

    “來！都踏馬給我叫人！這是凡哥！”老鷹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凡哥！”猴子和大頭帶隊，一群人嗚嗚喳喳的吼了起來，有一說一，氣勢的確不俗。

    老鷹團隊這一鬧騰，廠子裡的人都知道陳凡回來了，瞬間，大家都放下了手裏的活，分奔出來迎接陳凡……

    這可不單單是迎接陳凡這麼簡單，他們主要想迎接的，還是有關於服裝廠的生死存亡！

    “陳主任，怎麼樣了？”

    “腳蹬褲出手了嗎？順利嗎？”

    “大商店和供銷社怎麼說？”

    “布料的問題解決了嗎？”

    眾人七嘴八舌的追問了起來，一個個緊張的不行。

    “都別吵！”老鷹惡狠狠的吼了起來，瞬間，聚集了幾百人的服裝廠，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走了王國偉，劉德軍和王大虎，老鷹就是青合鎮最有號召力的那個大混子了，他的話，誰敢不聽？

    不對！

    還真有一個人敢不聽！

    “陳凡肯定是什麼事都沒辦成，不然他會把老鷹這群人叫來震懾我們嗎？他擺明了就是心虛！”話音落地，身上纏著紗布，一條胳膊直接吊起來，臉上還有淤青的李主任李大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李大海一出現，場面瞬間冷了下來。

    員工們都知道陳凡和李大海的恩怨，這種高層的鬥爭，他們根本參與不進來，也不想參與進來。

    倒是老鷹，皮笑肉不笑的瞪著李大海，冷冷的低吼道：“姓李的，沒有凡哥的命令，我不能動你，這是我尊重凡哥，和你的面子無關，但要是凡哥說一句話出來，我老鷹第一個衝上去把你的臉皮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