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錢主任有面子！”陳凡朝著錢學民豎起了大拇指。

    拿得越多越便宜，同樣，廠子越大也越便宜，給青合鎮服裝廠這種芝麻綠豆的小廠子，就是三塊五一米，愛要不要，或者乾脆就不給你們供貨了，小廠子，能有多少油水？

    可現在呢？

    一下子在無形之中，陳凡每生產一條腳蹬褲的成本又少了一塊錢。

    “哎？老陳呢？”錢學民發現了陳強不在，不由緊張了起來，畢竟二人現在可是赤果果的競爭對手。

    “陳主任去提錢了。”陳凡笑吟吟的說道。

    “這個老陳！”錢學民懊惱的一拍桌子，連忙對陳凡問道：“陳主任，我的貨……”

    “放心，我說話算話，一人五百條！”陳凡侃侃而談道：“三十塊錢一條給你們，你們最低賣四十五塊錢一條，上不封頂。”

    “陳主任就是仗義！沒得說！”錢學民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先拿到五百條也夠頂一陣子了，等後續有貨出來，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說完，錢學民直接站起身，走到了辦公室最裏面的衣櫃之前，隨手開啟了衣櫃，赫然露出了一個深綠色的……保險櫃！

    不愧是九十年代初最牛嗶的國企之一，辦公室裏直接就放保險櫃也是沒誰了！

    錢學民擰了幾下旋轉器，再握緊扳手，往下一壓，保險櫃被開啟了，錢學民搗鼓了好半天，最終拿出了大中小三沓百元大鈔……

    大份和中份，錢學民推到了陳凡手邊，笑呵呵的說道：“這是一萬五千塊錢，陳主任數數？”

    “這點錢，還用數嗎？我信得過錢主任！”陳凡直接把一萬五千塊錢裝進了之前裝腳蹬褲的袋子裡。

    “這是一千塊錢，給陳主任買兩條煙……”錢學民滿臉堆笑的把小份錢推到了陳凡的手邊。

    “哈哈哈！”陳凡大笑一聲，故意說道：“之前錢主任還說要給我好處費，我以為開玩笑呢！”

    “哎呀！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陳主任就別放在心上了！”錢學民尷尬的笑了一聲。

    他聽得出來，陳凡這是在諷刺他之前要好處費的事呢！

    風水輪流轉，錢學民也沒想到，沒從陳凡身上摳下來好處費，自己倒是搭上了一千塊錢。

    不過，這錢錢學民覺得應該花，也必須花！

    “陳主任，下一批貨出來的時候，一定要優先供應給我們供銷社啊！”錢學民滿臉堆笑的對陳凡說道。

    “沒問題！”陳凡大大方方的答應了。

    優先供應給供銷社？

    陳凡現在連踏馬五十條都拿不出來，還五百條呢！

    至於下一批貨，等吧！

    錢都到陳凡手裏了，還怕供銷社和大商店反了天不成？

    現在，供銷社和大商店的七寸已經被陳凡捏住了，至於以後的貨給誰，那就看誰願意被陳凡撕下來一塊肉，或者痛飲一口鮮血了！

    陳凡是個記仇的人，李主任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時間不早了，相請不如偶遇，陳主任不如留在我們供銷社食堂吃一口？”錢學民開口相邀。

    “行！正好也餓了！還得等大商店的陳主任呢！”陳凡不可能拒絕這種事。

    錢學民客客氣氣的把陳凡請出了辦公室，在供銷社的大廳裡，陳凡看到了杜鵑。

    杜鵑現在的狀態和上次來的時候截然相反，不僅有椅子坐，甚至還有銷售給杜鵑倒了水，更是有不少人圍著杜鵑近距離觀看她身上的腳蹬褲……

    “這就是腳蹬褲的魅力啊！”錢學民滿臉堆笑，甚至已經開始展望未來了。

    “杜大姐！”陳凡朝著杜鵑喊了一聲。

    杜鵑連忙放下了水杯，跑到了陳凡身邊，用細不可聞的聲對陳凡說道：“你讓我把辦的事，都辦好了，我們什麼時候走？”

    “不急！先跟錢主任吃頓飯去！”陳凡撇了撇嘴，在錢學民客氣的態度，以及眾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走向了供銷社後院的食堂。

    供銷社的食堂並不算太大，也就陳凡家裏那麼大吧，可關鍵，人家供銷社的廚房不僅地上鋪了最老式的重複花紋樣式的瓷磚，就連牆上都貼了那種小方塊的白色釉麵瓷磚，一下子就變得高檔了起來。

    “陳主任，這邊請！”錢學文把陳凡和杜鵑讓進食堂唯一一間包房裏，這是錢學民的御用包房。

    很快，六菜一湯就被端了上來，有魚有肉，有豆有素，絕對是陳凡重生以來吃過最豐盛的一頓午飯了！

    錢學民開了一瓶劍南春，這可是高檔白酒，甩孔府宴酒幾條大街。

    接著，錢學民給陳凡和他自己滿上，正想給滿臉震撼的杜鵑也倒上，卻被杜鵑推脫了，“錢主任，我不會喝酒……”

    “沒事，喝一杯不礙事！”錢學民看杜鵑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別誤會，沒有別的雜質，就是單純的想搞男女關係那種的不正常。

    “錢主任啊，我們廠的杜秘書真不會喝酒。”陳凡見狀，立刻給杜鵑擋了一下。

    別人的面子，錢學民可以不給，但是陳凡的面子，錢學民必須給！

    “那行！陳主任，咱們哥倆先走一個？”錢學民雙手舉杯，態度十分客氣。

    “走一個！”陳凡大大咧咧的笑了一聲，舉杯就幹掉了一半，足足一兩之多！

    “好酒量！”錢學民也跟著喝了半杯。

    陳凡和錢學民一邊喝酒，一邊吃菜，好不愜意。

    倒是為難了杜鵑，整個飯局，她始終一言不發，甚至連飯吃的都少了。

    因為她滿心都是陳凡，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陳凡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讓錢學民變得這麼老實？

    要知道，那可是供銷社的主任啊！

    不知不覺中，陳凡在杜鵑的心目中，已經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越是什麼，杜鵑就越好奇，越是好奇，她就越想接近陳凡，甚至是更加深入的去了解陳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強終於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不等我就開吃，老錢，你不地道啊！”陳強有些不開心，因為他不知道錢學民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到底和陳凡說過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