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凡這麼一說，老鷹和沙皮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後，沙皮率先開口，“如果保羅不是傀儡，而是遠東集團的真正話事人，或者是金字塔頂的高層之一，那姜秀又是什麼角色？我總感覺，姜秀那個小娘們有點問題！”

    “對！我也這麼覺得！”老鷹立刻附和了起來。

    “關於那個姜秀，我其實也沒太看明白。”陳凡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如果保羅是傀儡，那姜秀毫無疑問，就是幕後大佬派過來的眼線，可如果保羅不是傀儡，這個姜秀……要麼是保羅的心腹，在配合保羅和我們演戲，要麼，間諜？”

    有一說一，陳凡的思維還真是天馬行空！

    當“間諜”兩個字一出口，連老鷹和沙皮都懵逼了。

    其實，陳凡就是用了一種反證法而已。

    如果保羅是遠東集團名副其實的高層，那姜秀就不可能是上面派出來監視他的眼線，因為保羅不會故意露出這麼大的破綻，他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既然不是遠東集團的眼線，那就反過來推敲，就是另外一股勢力派過來的眼線，而且保羅肯定也有一點眉目，畢竟保羅也不是傻子。

    倘若陳凡的反證法不成立，那姜秀就是保羅真正的心腹。

    也只有這兩種可能了。

    可是，真正的心腹……

    陳凡並沒有從保羅和姜秀的眼神中，看到“信任”的情緒，甚至連“欲.望”都沒有！

    保羅對姜秀的態度，就是那種不遠不近的奇怪態度，要知道，姜秀可是保羅的秘書，就像唐秋燕之於陳凡，但何時見過陳凡對唐秋燕有過這種態度？

    推敲肯定是有，但最後的結論，陳凡現在還無法確定，那個姜秀，姑且先放一放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將計就計，讓保羅上鉤！

    雙子城的下家，只要保羅把這個頭給陳凡開出來，那陳凡就有信心給遠東集團和保羅當頭一棒，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姜秀的事，先不要管了，我們眼下，要先利用這批貨給遠東集團和保羅來個迎頭痛擊！”陳凡自信一笑，“還有，沙皮，我讓你查的事，抓緊去查。”

    “是！凡哥！我已經派人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了！”沙皮立刻表態。

    “好了！時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陳凡打了個哈欠，又擺了擺手，“現在，就等著保羅給我們聯絡雙子城那邊收貨的下家了！”

    “嘿嘿！既然那個保羅把劇本都寫好了，我們要是不陪著他演下去，豈不是有點對不起他嗎？”

    “不僅要演下去，我們還要演的精彩！”

    老鷹和沙皮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也就是1992年2月24號，農曆正月二十一的這一天，和保羅的對手戲還沒有結束，陳凡卻又收到了一件壞訊息……

    早上八點，陳凡還沒睡醒，就被大哥大急促的鈴聲給吵醒了。

    “誰啊？”陳凡睡意朦朧的接通了大哥大。

    “陳凡！出大事了！”大哥大里傳出了李小荷焦急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火車執行的聲音，難道李小荷在火車上？

    陳凡有點懵，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不過卻強迫自己立刻恢復清醒，“怎麼回事？你怎麼在火車上？別急，慢慢說！”

    “我現在在南濟市通往甘單市的火車上，中午能到甘單市。”李小荷說話條理清晰，但卻依然難以掩飾語氣中的焦急，“今天一大早，我接到了華氏兄弟的電話，在南方的幾座發達城市，包括滬海市和海珠市，以及東廣省的省會海東市，都出現了和肯德基差不多形式的店鋪，叫做華榮雞！”

    “華榮雞？”聽了李小荷的話，陳凡不由一愣，旋即，大腦便自行飛速運轉了起來，有關於華榮雞的資料，也逐漸被陳凡從記憶最深處給挖掘了出來。

    華榮雞，在陳凡上一世，應該是在1991年底，1992年初成立的快餐公司，打著更適合中國人口味的旗號，與肯德基競爭，並且高調的宣佈，肯德基開到哪，華榮雞就開到哪！

    成立之初，華榮雞的確很風光，公司最高日營業額幾乎達到十二萬，哪怕是月平均營業額都達到了誇張的一百五十萬，紅底白字的大招牌簡直是火遍大江南北！

    時間線大概是1994年左右，華榮雞在龍京開了第一家分店，也正是宣告其全國戰略的成功，在那時候，各省市紛紛向華榮雞跑出橄欖枝，各種優厚政策那叫一個拿到手軟！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龐大而且有前途的商業帝國，最終還是在與肯德基的競爭中敗下陣來。

    歸其原因，陳凡大致記得，主要還是細節問題，就像陳凡總是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細節決定成敗！

    華榮雞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是當天賣不出去的產品，員工都可以帶回家，算是給員工的福利，可就是這樣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卻成了華榮雞覆滅的導火索……

    許多員工爲了把產品免費帶回家，在工作期間經常會故意多做，多做就肯定賣不掉，賣不掉自然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拿回家了。

    這就導致，華榮雞到了後期，幾乎每天都在賠錢！

    還有另外幾個原因，華榮雞對於產品的要求不高，也不嚴格，相比於肯德基那一套死規定和死流程，華榮雞實在是太鬆垮了。

    比方說，一隻雞養到第七週的時間，肯德基的規定是一定要殺，哪怕第八週的時候，雞的肉會更多，利潤更豐厚，肯德基也會殺，只因爲，雞到了第八週再殺，會影響肉質和口感。

    哪怕是切菜和切肉的先後順序，烹煮油炸的時間等等細節方面，那個時代的肯德基都做到了事無鉅細。

    而華榮雞卻不然，他們沒有這麼多條條框框，簡單的說，就是監管不力，企業文化理念薄弱且隨意，這就導致後期口感崩塌，員工散漫。

    這樣的企業，哪怕再大，終究還是會走向覆滅。

    雖然華榮雞最後覆滅了，但那也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眼下，華榮雞的強勢崛起，的確成爲了華萊士最大的競爭對手，甚至是攔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