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幾條。”李小荷根本摸不清楚陳凡到底想幹什麼，但還是如實說道：“正常的話，我們明天就能把庫房裏所有的腳蹬褲布料用完，李剛統計過，大概能出貨320條左右。”

    “李剛！”陳凡瞪了李剛一眼。

    李剛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凡哥，什麼吩咐？”

    “成本覈算過沒有？”陳凡沉聲問道。

    “覈算過了，算上布料損耗，每條腳蹬褲的成本在5塊錢左右，這個成本價還沒算員工的雙倍工資，也就是說做工費用這塊沒算進去！”李剛一五一十的說道。

    “行了，我有數了！”陳凡擺了擺手，“去把現貨都給我拿出來。”

    李剛領命而去，陳凡又安撫起了這群員工，好一會才把大家的情緒穩定下來，大家陸續回到了廠房裡繼續做工。

    不過，陳凡知道，大家在潛意識之中還是絕望的，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貨出手，服裝廠真的像李小荷所說的那般，就地解散……

    劉德軍這個不是人揍兒的玩意，竟然還給陳凡埋了這麼大一個雷，這傢伙是不是以前在國企裡勾心鬥角習慣了？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不告訴陳凡服裝廠還埋著這顆雷呢？

    真踏馬沒格局！

    這邊，李剛報出了十幾條已經裝進了塑膠包裝袋的成品腳蹬褲，那邊，趙福也騎著摩托車風風火火的返回了服裝廠。

    “凡哥，劉德軍到火車站了。”趙福火急火燎的問道：“我們這邊現在什麼情況了？”

    “你問李剛吧！我現在要去縣裏一趟！”陳凡直接跨上了摩托車，把腳蹬褲往車前一堆，朝著杜鵑招手道：“上車！”

    杜鵑也不囉嗦，更不避嫌，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坐上了摩托車的後座，雙手還抱住了陳凡的腰……

    李剛和趙福相互對視一眼，沒敢多說話，陳凡也沒太在意，騎著摩托車就朝著縣裏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直到摩托車徹底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李剛和趙福才虛抹了一把冷汗。

    “還好，沒有別人看見，不然這條桃色新聞肯定得傳遍青合鎮。”

    “咱們也被說漏了，要不凡哥不能放過我們！”

    二人說罷，便齊齊走進了廠房。

    另一邊，陳凡騎著摩托車，火急火燎的朝著濟縣趕去。

    杜鵑坐在摩托車的後座上，也不知道是害怕摔下去，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忍不住的從後面抱緊了陳凡。

    陳凡瞬間放慢了車速，很無奈的說道：“杜大姐，收斂點行嗎？”

    “你佔便宜的事，你怕什麼？”杜鵑嬌嗔一聲，但雙臂還是稍微鬆開了一些，臉蛋也爬上一抹紅暈，也不知道是呼嘯而來的風吹的，還是別的原因。

    “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對你影響多不好啊？萬一將來你要是來個二婚，這都是事！”陳凡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可算了吧，還二婚呢，穿你個腳蹬褲都被人罵，我要是二婚，不得被人扒皮抽筋了啊？”杜鵑的心態很好，說出這番話完全沒有任何顧慮，“倒是你這條褲子，穿著是真舒服。”

    “那肯定的啊！要不大城市能人手一條嗎？”陳凡臉不紅氣不喘。

    其實腳蹬褲真正風靡大江南北的時候，是在1991年底，1992年初，現在陳凡的所作所為，就是提前投放市場，搶佔市場。

    “我沒去過大城市，也沒見過你說的這種盛況。”杜鵑話鋒一轉，好奇的追問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是如何化腐朽為神奇，在沒有銷路，也沒有供貨廠的情況下，把服裝廠給救活？”

    “還會成語了啊？不簡單啊！”陳凡避重就輕，調侃了一句。

    “跟徐福貴學的。”杜鵑撇了撇嘴，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這個人。

    “我看你和老徐其實挺配的。”陳凡隨口說道。

    ‘他？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他！倒是凡哥你，你要是願意的話，我給你當個小的都行，前提是，你得把服裝廠救活，讓我看到你的本事！’杜鵑開始調.戲起了陳凡。

    “你還是死了這個念頭吧。”陳凡真是一點念想都不給杜鵑留，“還有老徐，他可是個有本事的人，很快你就知道了。”

    “這麼說，你還打算把徐福貴招到服裝廠去？”杜鵑吃了一驚。

    “服裝廠？誰說我會在服裝廠幹一輩子了？”陳凡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好了，不聊了，我要加速了，時間有限。”

    “是要衝刺了嗎？快來吧！我已經等不及了！”杜鵑順勢靠在了陳凡的後背上，還在他耳邊喘了一口氣。

    “臥草……”陳凡有點抗不住了，這杜寡婦果然是功力深厚啊。

    轟隆隆……

    摩托車發出了一陣轟鳴聲，瞬間加速，朝著濟縣飛馳而去。

    四十分鐘之後，陳凡騎著摩托車，載著杜鵑和十幾條腳蹬褲，順利到達濟縣的中心街。

    中心街是濟縣最繁華的一條街道，大商店和供銷社，包括一些小服裝店，超市，理髮店等商業店鋪都集中在這裏。

    把摩托車停好，陳凡拎著一捆腳蹬褲直接去了供銷社。

    當然，這一路上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杜鵑，場面和青合鎮差不多，絕對是女人議論的核心，男人眼中的焦點。

    “快看那個女人穿的褲子，也不臊得慌？”

    “這就是所謂的潮流？我就看到了一隻騷狐狸！”

    “說的對！你看那群男人的眼睛，都快釘在騷狐狸身上了！”

    杜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而且經過了青合鎮的洗禮之後，對四周的議論聲就更是充耳不聞了，只是默默的跟在陳凡身後，走進了供銷社。

    “你們主任在不在？我是青合鎮服裝廠新上任的主任陳凡！”陳凡走到一處櫃檯前，兩名銷售員正在家長裏短的聊著，陳凡這句話，自然也沒能引來回應，僅僅是一道白眼而已。

    供銷社裏的員工都在聊天，對有買貨需求的客戶都愛搭不理，更不要說不買貨的陳凡了，能抽空看他一眼就已經很給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