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各地官府都在招商引資，來當地投資和當地官府提條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哪個地方給的優厚條件高，商人自然就會去哪個地方投資，這也算是九十年代初期的一種經濟特色了。

    所以，真正的大型私企在當時，還是很有地位的，甚至在優厚條件和政策方面，要比國企還吃香，還受重視！

    雖然陳凡的超凡眼下並不屬於大型私企，但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用不了多久，超凡絕對會異軍突起！

    包括沈讀書，馮遠航，李達，羅永強，張連順，杜峰，王志勝以及許成功，他們都是能夠看到超凡未來的人！

    “好想法！”許成功點頭，表示贊同陳凡的想法，“小陳啊，說說看，你的條件。”

    “地皮！貸款！免稅！”陳凡又是之前和沈讀書談判的三板斧，當然，這也是這個年代的私企，最關鍵的三板斧。

    “可以詳細說一說。”許成功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實際上，他的內心早就了開了花。

    吸收陳凡這樣前途無限的年輕民營企業家，超凡這種潛力無窮的新興產業，絕對是許成功，乃至於南濟市市首最樂意見到的事情。

    尤其是，陳凡所表現出的那種有城府且沒耐心的性格，更是讓許成功放心，因為這種人對於許成功而言，最好拿捏！

    沒錯！

    這招又是陳凡之前在甘單市用過的招式，對付劉鐵的時候，就是這麼玩的，只不過，陳凡這一次使用了升級版的招式。

    人性和人心這種東西，最為複雜，同時也最為簡單。

    而陳凡對於人性和人心的理解與掌控，絕對達到了這個年代的人，望而項背的程度！

    “我要一塊位於南濟市市區的地皮，當然，越大越好。”

    “我還需要貸款，無息的那種，幾百萬差不多了。”

    “稅收這塊，最好能免三年。”

    陳凡如數家珍一般，說出了他的三板斧，照比當初和沈讀書談條件的時候，陳凡這次的三板斧來的更加兇猛。

    許成功聽了陳凡的條件之後，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哪怕是眼神，都沒有產生任何的波動，這與陳凡表現出的那種有城府且沒耐心的性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說的這些，都可以談。”許成功沒拒絕，但是也沒答應，簡直把機關裡的太極拳發揮到了淋漓極致的地步，“這樣吧，小陳，你先擬定一份詳細的計劃書出來，就算我們南濟市想給你政策，也得先看你的計劃不是？”

    “好！許秘書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廢話了，我訂了明天回甘單市的火車票，三兩天我就能拿出詳細的方案來，到時候，咱們再談！”陳凡當即應允了許成功的要求，可隨後，陳凡又露出了標誌性的邪笑，語氣也變得柔了起來，“許秘書，我們要不要先簽個合同啊？我怕等我走出這個門，你不認賬了！”

    陳凡的話，有些粗俗，更是透出了對許成功的不信任。

    可偏偏，許成功還就一點都不生氣，只因爲，他已經認定了陳凡是一個有城府且沒耐心的人，如果陳凡不說出這番話，身為人精的許成功，纔會覺得有問題呢！

    陳凡的表現，讓許成功很滿意。

    倒不是說陳凡在許成功眼裏有多優秀，而是因為，陳凡所表現出的人格和人設，就是許成功心中認為最容易掌控的那類人！

    “小陳啊，你有點杞人憂天了。”許成功再次模稜兩可的迴應了陳凡一聲。

    作為一名合格且成功的人精，許成功怎麼可能會提前和陳凡簽訂合同呢？

    南濟市不是濟縣，並不是沒了超凡的進駐就沒業績。

    許成功也不是沈讀書，他更不像沈讀書一樣，需要鍍金，他的履歷已經很漂亮了。

    陳凡沒說話，只是盯著許成功看。

    當然，陳凡可不是真的在開許成功，他主要想透過此時的眼神，來向許成功表達他急切和迫切的情緒，他要把有城府且沒耐心的人設，深深刻進許成功的心裏！

    有一說一，陳凡和許成功的表演，絕對堪稱影帝級別的互飆。

    最關鍵的是，二人的表演還都讓對方覺得，是自己佔了上風。

    “好吧！”陳凡無奈的收回了眼神，站起身說道：“我儘快把詳細方案拿出來。”

    最終，陳凡選擇讓步，他是故意讓步的……

    這是陳凡與許成功的第一次交鋒，他已經尋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對許成功這個人，更是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憑心而論，許成功比馮遠航更冷靜，比張連順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備，比杜峰更有野心，比喬志遠更腹黑，他幾乎讓陳凡找不到缺點……

    真的沒有缺點嗎？

    自然不可能！

    如果把沈讀書拿出來一對比的話，許成功的缺點就被立刻無限放大，他不光明磊落，而且魄力不足！

    沈讀書最大的優點就是，敢豁出前途去賭一把，但許成功不敢，他更擅長打太極，推責任，簡單的說，優柔寡斷！

    “小陳，這是要走了？”許成功也站起身，明知故問道。

    “該走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呢！”陳凡繼續貫徹他的人設，急匆匆與許成功道了個別，便離開了秘書辦公室。

    辦公樓一樓大廳。

    此時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段了，工作人員幾乎走的差不多了，包括羅永強和李達，只有小五還在等著陳凡。

    “凡哥……”小五見陳凡走下樓，立刻迎了上去。

    “先回去。”陳凡遞給了小五一道眼神，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樓，鑽進了夏利車的副駕駛。

    小五坐進主駕駛，發動汽車，夏利車迎著夕陽餘暉，駛離了南濟市官府。

    夏利車內。

    “凡哥，怎麼回事？”小五知道陳凡要來找許成功，但卻不知道陳凡想幹什麼。

    “這個許成功，是個難纏的對手啊！”陳凡沒有正面回答小五的問題，而是靠在座椅上，自顧自的給自己點了一支菸，“南濟市有這麼一個對手存在，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