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錢？”王國偉聞言，微微眯起了雙眼。

    “那場面，絕對震撼！”王紅衛喝了不少酒，話也多了起來，“好像是陳凡賣陳莉的事情被她們知道了，說什麼都要讓陳凡把錢給富豪退回去，富豪這事，還能有假不成？凡弟如果沒賣陳莉，哪來這麼多錢啊？”

    “哎呀！紅衛！低調一點！這只是富豪手指縫裏漏出來的毛毛雨！”陳凡等到王紅衛快要把話說完，這才假模假式的阻攔了一下。

    “對！小陳說的對，低調一點，這個詞用的好！”王國偉眼中精光一閃，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凡，“小陳啊，富豪的是，我們是肯定相信的，但是你得讓劉德軍相信啊？不然這件事很難進行下去，不如，你先從富豪那把錢要來，把廠子給拿下？”

    “不行啊王叔……”陳凡裝做很為難的說道：“富豪讓我來探路，我路還沒探完呢，更何況，就那個破服裝廠，業績那麼差，要不是國企，早踏馬死耗子了，人家富豪也不是傻子，買個虧到姥姥家的廠子？”

    “小陳啊，那這事可就不好辦了啊？”王國偉沒想到陳凡會這麼說，便又把問題拋給了陳凡。

    “其實，也好辦……”陳凡笑吟吟的對王國偉說道：“王叔，如果我們先把廠子的業績搞上去，哪怕是做假賬也好，先把富豪的高額資金騙到手，這是不就成了嗎？”

    “那你以後怎麼辦？紙包不住火，早晚得露餡！”王國偉沒弄明白陳凡玩的是什麼套路。

    “我？不怕！劉德軍把廠子賣了，他就該滾蛋了，到時候青合鎮還不是王叔說了算？你從鎮上隨便給富豪劃一塊地，算是抹了廠子的窟窿，到時候富豪投資開發賺錢，你拿業績，兩全其美啊！”

    “妙計！”王國偉立刻撫掌大笑了起來。

    廠子虧損的事，早晚會暴露，到時候富豪如果來找茬，王國偉直接批一塊地給富豪，既給富豪彌補了服裝廠的損失，也能讓富豪繼續往青合鎮投錢，開發成功了，王國偉還能拿業績，幹個縣長也不是不可能啊！

    至於批地……

    以前管縣令叫什麼？

    縣太爺啊！

    這可不是空穴來風的叫法，完全能體現出縣令的權力有多大！

    王國偉這個鎮長如果沒了國企廠長的掣肘，那不就是青合鎮的鎮太爺嗎？

    尤其是當時的背景，別管黑貓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王叔如果答應了，那我一會就去找劉德軍。”陳凡心中竊喜，但是臉上卻表現的很平靜，“廠子裡有電話，我直接讓劉德軍和富豪通話，劉德軍還敢不信？”

    1991年的電話普及率很低，尤其是青合鎮這種偏僻小鎮，只有兩部電話，一部在劉德軍的辦公室，另外一部在鎮上王國偉的辦公室裏。

    “好！太好了！”王國偉立刻端起了酒杯，“小陳啊，有機會，也讓我和富豪通一通電話？”

    “王叔，這事不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富豪見面了，對不對？”陳凡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那對！幹了！”王國偉有些激動，對，他是真的激動了。

    本來以為鎮長已經是他的職業生涯終點站了，可是他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再進一步，這絕對是始料未及的大驚喜！

    沒錯！

    這就是陳凡丟擲的又一個誘餌！

    和王國偉幹了一杯酒，陳凡這纔開口說道：“王叔，我這有個好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幹？”

    “好事？說來聽聽！”王國偉來了興趣。

    “入股服裝廠！”陳凡也不羅嗦，開門見山的說道：“以一個極低的價格，差不多五千塊錢吧，拿到服裝廠51%的股份！”

    “入股？51%的股份？”王國偉有些懵逼，他是真沒搞清楚陳凡的套路，尤其是股份之類的新鮮詞彙，更是讓王國偉有一種雲裡霧裏的感覺，但是“五千塊錢”四個字他卻是聽在了耳中。

    1991年的龍國股市被大多是守舊的人認為是個騙局，而且只有老八股那一批的股票，普及率比電話都低，也只有尚海和龍京那種真正的大城市纔有概念，

    哪怕是下一年的股票改革，也有絕大多數人保持觀望態度，“股票”和“股權”這種詞彙，在當時根本就不被認可，唯有“鐵飯碗”纔是那個年代人人追求的目標。

    “簡單的說，王叔拿出五千塊錢，成為服裝廠未來的大老闆，拿大頭，富豪是小老闆，拿小頭，這樣的話，王叔一家也就順理成章的接管服裝廠了。”陳凡用通俗易懂的詞彙給王家父子畫餅。

    “提議倒是不錯，可是富豪那邊能同意嗎？”王國偉開始推脫。

    “只要後續能批地，什麼都好談，富豪可不會被一個小小的青合鎮捆住手腳。”陳凡接著忽悠。

    “小陳啊，這事先不談，你先去讓劉德軍和富豪通個電話吧！”不管陳凡的餅畫的多好看，王國偉都不上當，他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那種人。

    王國偉和劉德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同一類人，不好忽悠，但卻很貪婪。

    不過……

    你有貪念嗎？

    那就中計吧！

    “我知道王叔在想什麼……”陳凡笑吟吟的看著王國偉，“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幾千塊錢成為服裝廠的大老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我就是不想把便宜都讓別人佔了，這纔給王叔出了這麼個主意，既然王叔沒意向，那我就去找劉德軍談談……”

    “小陳啊！”陳凡話還沒說完，王國偉連忙接話，他也不想把這件事給說死了，畢竟，字面上的意思可是王家佔了大便宜的意思，“王叔不是不信任你，可是你總得讓王叔看見點實質利益吧？”

    “這好辦！”陳凡說罷，直接站起身，“我這就去找劉德軍，肯定讓王叔心甘情願把錢拿出來入股！”

    說完，陳凡轉身就走，還小聲嘀咕道：“真是的，送上門的便宜都不好，搞的好像我求你似的，實在不行我自己出錢當服裝廠的大老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