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聞言，立刻試探一問道：“那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

    “實不相瞞，輝豐私有化的事情已經確定了，而且買主也付過了錢，等過了元旦就可以正式交接了，到時候，我該何去何從，現在都沒有個說法呢！”張連順開誠佈公的說道：“現在是11月21號，距離1992年1月1號，只剩下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了，如果我能利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讓輝豐的業績和效益來個火箭式提升，對我明年的調動和安排，肯定會有莫大幫助的！”

    瞬間，陳凡明白了。

    原來張連順這傢伙是想利用陳凡來賭一把。

    成了，給他贏一個美好前程。

    輸了，也不傷筋動骨，反正他和杜峰也是死對頭，得罪不得罪，有區別嗎？

    有一說一，這群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雞賊！

    “張廠長要是這麼說，那我就明白了。”陳凡自信一笑，“張廠長放心，一個月之內，我讓輝豐壓倒通達，讓張廠長如願贏出一個美好前程！”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陳不是普通人啊！”

    “不過，張廠長，我還有個要求。”

    “你說，只要我你能辦到，肯定不遺餘力的幫你，哪怕辦不到，我也盡全力去周旋！”

    “我會在一星期之內，甚至是幾天之內打垮開隆布料廠，而我想要的，是開隆布料廠的所有權！”陳凡眯起了雙眼，沉聲冷喝道：“反正國企私有化這陣春風已經停不下來了，開隆又不是什麼太知名的國企，早晚都得賣，不如賣給我！”

    陳凡此言一出，沈讀書瞬間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陳凡似乎正在謀劃著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只是礙於陳凡現在正在和張連順通電話，沈讀書這才強壓下了心中的好奇，沒有直接問出來。

    “小陳，你不是正在建新廠嗎？怎麼又對開隆感興趣了？”張連順狐疑的說道：“這件事對我來說，不難，但是我想知道原因。”

    “張廠長……”陳凡雖然在對張連順說話，但是眼神卻情不自禁的轉移到了沈讀書的身上，彷彿看穿了沈讀書的心思那般，一句話對兩個人說，“誰說我的新廠就一定是布料廠了？正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啊！”

    “哈哈哈！我明白了！”張連順立刻發生大笑了起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你能打垮開隆，讓開隆被上面嫌棄，我就有辦法讓你拿到開隆的收購權，甚至還能幫你壓壓價！”

    “那就這麼說定了！”陳凡淡定的說道：“我的人已經去南濟市提第三批貨了，從第四批貨開始，我的產品將全部採用輝豐的貨！”

    “小陳啊，我問一句，你既然都從興盛拉回第三批貨了，那你還有多大胃口啊？”

    “張廠長，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生產牛仔布，我可以給你交個底，無論你有多少貨，我都能吃得下，最好是，你能把整個北河省的牛仔布都收進你的庫房裏！”

    “行！我就喜歡有野心的年輕人，我就陪你賭一局！”

    “一個月，我讓張廠長前程似錦！”陳凡傲然一笑，隨後便結束通話了與張連順的通話。

    滿臉驚訝的沈讀書立刻湊了過來，沉聲低吼道：“你小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你就這麼有信心能吃得下輝豐的貨？張連順可不就是好說話的人，你要是敢耍他，他是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的新廠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叔叔，慌什麼啊？”陳凡靠在椅子上，悠然的點了一支菸，“你放心，別說輝豐的貨了，就算整個北河省的貨，我都吃得下，就怕張連順沒那麼大的魄力，不敢跟我賭這一局！”

    “張連順絕對有這個勇氣！他真的敢收盡北河省的貨！”沈讀書急了，“張連順馬上什麼都沒有了，這種情況下，他有什麼可怕的？”

    “他的前途，與他的膽量成正比。”陳凡沒有多解釋什麼。

    沈讀書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道：“你知道北河省現在有多少牛仔布嗎？打從你從東山省進貨的事情被喬志遠捅出來之後，整個北河省都在備貨，蒙省，西山省，南河省，徽安省和蘇江省，周邊各省除了東山省之外，不少牛仔布都涌入了北河省！”

    “尤其是輝豐和通達，這兩家布料廠幾乎佔了北河省牛仔布70%的份額，據說，輝豐的倉庫裡，躺著上萬，甚至幾萬卷牛仔布！”

    “你能吃得下嗎？”

    “小子！你這是在玩火啊！”

    沈讀書越說越急，說到最後已經無法在保持往昔的風度了，甚至都忍不住拽起了陳凡的衣領。

    “沈叔叔，沈縣長，稍安勿躁。”陳凡的衣領被沈讀書拽著，但是他依舊淡定自若，“我吃得下。”

    “你……”沈讀書徹底無語了，他甚至一度懷疑，陳凡是不是不知道幾萬卷牛仔布代表著什麼？

    “好了！”陳凡輕輕撥開了沈讀書的手，緩緩站起身來，“我們應該去赴那場鴻門宴了吧？”

    “希望你不是在玩火！”沈讀書深深看了陳凡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出了房間。

    “玩火？”陳凡心中暗笑，“老沈啊，你實在是太小看我這段時間的佈局了！”

    陳凡與沈讀書，各懷心思的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房間，去了二樓的某個豪華大包房。

    當沈讀書和陳凡二人站在包房外之時，房內肆無忌憚的叫嚷聲也隨之傳入了二人的耳中。

    “杜廠長，那個陳凡實在是太囂張了，不教訓教訓他，我們這些布料廠以後都沒法在北河省混了！”這道聲音的主人是陸朝陽。

    “說的對！”這一次，說話的人換成了孔光輝，“杜廠長，陳凡那傢伙根本就沒把布料廠聯盟放在眼裏啊，換句話說，就是不給杜廠長面子！”

    孔光輝和陸朝陽，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給陳凡拉仇恨。

    如果說，陳凡在玩火，那這二人，又何嘗不是在玩火呢？

    包括這次特意來到甘單市的杜峰，同樣也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