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把順手搞掉董連貴的事，包括喬志遠故意讓牛仔布的事爆雷，以及喬志遠的目的，等等事情，陳凡都告訴了沈讀書。

    當然，羅芳的事情，以及小五和扇子，包括水洗機的事情，都隱瞞了下來，和沈讀書打交道，說一半留一半就行了。

    “董連貴……”沈讀書微微皺起了眉頭，立刻就捕捉到了陳凡的用意，“小子，你的計謀，應該瞞不住喬志遠，我太瞭解他了。”

    “我知道瞞不住，但話說回來，我還真怕把他給瞞住了。”陳凡挑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沈叔叔，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那個背後給你使絆子的人嗎？董連貴這步棋如果用好了，肯定能把那個人挖出來！”

    “不錯，你這步棋走的很妙。”沈讀書已經徹底明白了陳凡的用意，“假裝中了喬志遠和董連貴的苦肉計，實際上，卻是誤打誤撞的讓喬志遠和董連貴的角色互換了，如果董連貴真的被派到了甘單市，那絕對是一個突破口！”

    “其實，我當時真的不太確定董連貴的身份，這個計劃，有撞運氣的成份。”陳凡這句話倒是真心實意。

    “可是，你賭贏了！”沈讀書的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個賭徒啊！”

    陳凡知道，沈讀書是因為陳凡算計了喬志遠，這也間接標明，陳凡是真的站在沈讀書這邊的，這纔會心花怒放。

    可實際上，除了陳凡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陳凡哪一邊都沒站，他自己，便是一支隊伍！

    沈讀書心情大好，陳凡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當即便詢問道：“對了，沈叔叔，劉國權這個人，你認識嗎？”

    “甘單市信用銀行的行長吧？我知道這個人！”沈讀書頗有幾分凝重的說道：“這個人，沒什麼大本事，但陰人的手段絕對不可小覷，你該不會和他結樑子了吧？”

    “那倒沒有……”陳凡把他和劉國權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沈讀書聽。

    “你小心點。”聽了陳凡的話之後，沈讀書凝重的對陳凡說道：“劉國權這人陰著呢！”

    “我知道了。”

    “倒是你……”沈讀書狐疑的問道：“你小子花錢怎麼這麼快？貸款差不多要花沒了吧？提車進貨建廠，你能用得上五十萬嗎？”

    “沈叔叔，我要建的布料廠，那可是力壓開隆的廠子，投資肯定大啊，主要還是織布機，太燒錢了！”

    “你在玩火！”沈讀書凝重的說道：“萬一你的新產品死了，你可就再也無法翻身了！”

    “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說實話，我對你真沒什麼太大的信心！”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讀書也不再隱瞞了，“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全市，不對，全省的服裝廠和布料廠，都在瘋狂的收購牛仔布料，你的新產品還沒出現，就已經多出了這麼多競爭對手，你還有多少勝算？”

    “我說我有百分之百的勝算，你是不是不信啊？”

    “信？我要是信了，那就怪了！”沈讀書沒好氣的說道：“馮遠航為什麼組局？不就是因為不相信你能逆風翻盤嗎？你還真覺得你能和全省的服裝行業硬鋼一波不成？”

    “要不，咱們打個賭？”

    “我不跟你賭！”沈讀書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陳凡，我可警告你，你這一戰，不僅壓上了你的全部，還有我，一旦你輸了，咱們誰都別想再翻身！”

    “賭命啊？”

    “不然呢？”

    “沈叔叔，你看，我們都和陸朝陽那夥人賭命了，你是不是得幫幫我啊？”

    “別找我，五十萬的貸款是我的極限了！”

    “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把我……”陳凡話還沒說完，沈讀書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陳凡一臉淡定的聳了聳肩。

    賭命嗎？

    那就賭吧！

    反正，陳凡有把握穩贏，而且還是把陸朝陽和孔光輝褲衩子都贏飛的那種贏！

    陳凡又抽了一支菸，隨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去了唐秋燕的工作室。

    唐秋燕的工作室，其實就是辦公樓裡的一間大會議室，只不過，此時的會議室，已經變成了晾衣間……

    上百條經過了水洗之後的發白牛仔褲，橫七豎八的掛在了辦公室內，不僅如此，會議室內更是充斥著刺鼻的醋味，讓陳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怎麼樣了？”陳凡揉了揉鼻子，見會議室裏的幾個人都沒搭理他，便主動開了口。

    眾人聞言，紛紛轉頭，這纔看到突然出現的陳凡。

    一番打招呼之後，眾人繼續幹活，倒是唐秋燕，頂著一雙熊貓眼走了過來，“陳總。”

    “什麼情況了？”陳凡再問。

    “一切順利，就是人手太少了。”唐秋燕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始大倒苦水，“車間那邊一天能做出五百條牛仔褲，我們這邊就算是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也就能水洗出二百條左右，而且我們不是機器，體力和精力都有限……”

    “這麼說，我從東山省拉回來的那些貨，幾天就沒了？”陳凡忍不住驚呼一聲。

    陳凡沒想到，魚山鎮服裝廠的生產能力這麼強，主要還是李小荷和六嬸指導有功，再加上牛仔褲的做工並不太難，而且還有重金獎賞，效率自然也就高了。

    “你對你的廠子也太不瞭解了吧？”唐秋燕沒好氣的瞪了陳凡一眼。

    “那這樣吧！”陳凡略微思考片刻，這纔對唐秋燕說道：“你讓李剛把老鷹，大蝦，鐵牛和阿勇，還有老周和大志，都給我喊來，再讓老鷹挑幾個機靈的心腹過來，你教教他們，再笨，也能多點產量吧？”

    “行！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唐秋燕無奈的說道。

    還真就是這麼回事，讓那群糙漢子過來水洗牛仔褲，的確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可陳凡現在也沒辦法，畢竟，真正的骨幹人員就這麼幾個……

    唐秋燕把陳凡的命令轉達給了老鷹，而陳凡也親自上手，和大家一起進行人工水洗。

    忙活了大半天，時間來到下午四點，陳凡才騎著摩托車離開服裝廠，去了縣官府。

    陳凡走的時候，成品水洗牛仔褲的數量也達到了二百條，按照這個速度，再有幾天，第一批貨就可以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