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的聲浪逐漸小了下去，但還是有竊竊私語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李副主任和趙副主任回來了。”

    “都安靜點！”

    “李主任怎麼沒回來？”

    李剛和趙福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各懷心思的相視而笑。

    此時，該二人表演了……

    李主任被拿下之後，最有希望接替李主任的人，就是這兩位副主任。

    二人現在既是競爭對手，又是廠裡除了劉德軍之外，最有實權的人物，不趁著這個機會拉拉人心立立威，都對不起十八輩祖宗！

    “李主任已經被劉廠長解僱了！”

    “還有，現在是怎麼回事？什麼道歉，賠錢，還要挨頓揍？”

    李剛和趙福扯著嗓子，裝模作樣的喊了起來，一邊推開了眾人，往核心區域走去。

    “二位副主任，是這麼回事，那個廢物要硬闖咱們廠子，老孟沒讓他進來，他就把老孟給打了！”

    “對啊！老孟都受傷了，我們讓這個廢物賠錢道歉，這事沒錯吧？”

    “我們廠的人，竟然被外人欺負了，這事誰能忍啊？”

    “可不是嗎？必須給老孟討個公道，不然我們廠的面子往哪擱？”

    工人們開始叫嚷了起來，大家都打算給未來的主人留個“為廠出頭”的好印象。

    什麼？

    老孟捱揍了？

    還是在廠子裡，被外人揍了？

    這不正是拉拉人心立立威的絕佳機會嗎？

    趙福和李剛對視一眼，二人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迫切和興奮！

    “什麼人？敢來廠子裡鬧事？”

    “真當廠裡沒人了不成？”

    李剛和趙福立刻叫囂了起來。

    見到二位副主任發威，工人們很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來，這次根本就不用二人推了。

    “我倒要看看，誰敢在廠裡鬧事？還打人？真是……”趙福義憤填膺的嘀咕著，可是，當他走進核心區域之後，見到了被眾人圍起來的陳凡，後半句話便被他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打人的，是陳凡？

    趙福心中冒出了這個致命的疑問！

    “那什麼……”趙福有些心虛的看著陳凡，“這是怎麼回事啊？”

    不久之前陳凡刀砍李主任的場面還在趙福腦中不斷回放著，而且劉廠長如此在意陳凡，更是直接將陳凡推到了趙福心中不敢得罪的名單之列！

    相比於趙福，李剛就很識趣。

    趙福話音剛落，李剛立刻接了一嘴，“凡哥，誰打人了？”

    凡哥？

    李剛對陳凡的稱呼，直接就讓廠裡的幾百名工人陷入到了石化的狀態，一個個彷彿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是怔怔的盯著陳凡……

    這轉折，太誇張了吧？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李副主任，找副主任，就是他！”孟志雖然震撼，但還是下意識的指著陳凡，脫口而出道：“陳凡這個廢物，把我給打了！”

    “你閉嘴！”孟志話音剛落，李剛立刻用最嚴厲的語氣訓斥起了孟志，“老孟頭，我可警告你，飯可以亂吃，最多拉個稀，但話要是亂說，那可是要見血的！”

    “我沒亂說啊！就是陳凡這個廢物打了我！”孟志不明所以，木訥的說起了大實話。

    這一次，趙福終於回過了神來，不等李剛開口，趙福立刻就衝了上去，驚慌失措的甩了孟志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人群，可憐的孟志，今天已經不知道捱了多少巴掌了！

    “趙副主任！你怎麼打人啊？”孟志捂著臉，委屈的爭辯了起來。

    他實在是搞不懂，明明他是捱打的人，可為什麼不讓說實話呢？

    “我讓你閉嘴！”趙福不想讓李剛把風頭都給搶了，火急火燎的開始表起了忠心，朝著四周大喊道：“你們誰看見陳凡打人了？”

    趙福不想得罪陳凡，更不想得罪陳凡的菜刀，而且，他更加不敢得罪劉廠長。

    從劉廠長對陳凡的器重程度來看，一旦陳凡在劉廠長耳邊吹風，主任的位置就有可能不保，所以，拉攏陳凡也就成了李剛和趙福爭相要做的事情！

    趙福這麼一吼，眾人面面相覷。

    誠然，廠裡這群人還真沒幾個見到陳凡動手打人的，畢竟那時候大家都在廠裡做工呢。

    可畢竟人數太多了，肯定會有漏網之魚親眼見到了陳凡大嘴巴子抽孟志，但這時候，趙福和李剛已經擺明了要保陳凡，誰還敢站出來說實話？

    這就叫，實話不能實說！

    黑暗嗎？

    黑暗就對了！

    光明只是有能力的人的背景板！

    幾百人的隊伍，被趙福這麼一問，瞬間集體啞口，氣氛安靜的可怕……

    剛纔的轉折小說都不敢寫是吧？

    那現在的轉折，恐怕連做夢都做不出來！

    “沒人看到是吧？”趙福洋洋得意的叫了起來，“沒人看見凡哥動手，那你們在這嚷嚷什麼？”

    “對！都回去做工！”李剛也跳了出來，好感怎麼可能被趙福一個人刷了呢，“還有你，老孟頭，我在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自己摔倒的，還是怎麼回事？”

    “我是……”孟志剛要開口，就被李剛冷漠的打斷了。

    “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說！”李剛看向孟志的眼神充滿了威脅，“你一個看門的，就算資歷再老，那也是看門的，我一個副主任，還是有權利開除你的！”

    李剛這番話，擺明了就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可是，孟志還真就怕被開除！

    這麼好的養老工作，孟志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呢！

    “我自己摔倒的……”孟志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眾人，最後他只能選擇說出這番違心的話。

    “那就對了！”李剛大手一揮，“行了，事情解決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工人們很想走，但是他們卻挪不動腿，一個個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由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的陳凡……

    他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在鎮上口碑特別差的陳凡，竟然擁有了讓李剛和趙福主動幫助他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

    “陳凡……”李小荷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