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秘書。”陳凡淡定的看著怒不可遏的唐秋燕，語氣依舊保持著最初了平靜，“注意你的態度。”

    “我……”唐秋燕咬牙切齒的瞪著陳凡，彷彿下一刻就會撲上來要斷陳凡的脖子那般。

    “陳凡，秋燕也是爲了你好！”李小荷也看不下去了，竟然站出來幫著唐秋燕說話。

    在場的幾人，除了李小荷和唐秋燕之外，誰都不敢用這種語氣對陳凡說話，包括三番幾次想和陳凡發生點什麼的杜鵑，也不敢。

    所以，會議室瞬間就陷入到了詭異到死寂之中……

    “別吵了。”陳凡擺了擺手，看他的態度，簡直穩得一批，“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說完這句話，陳凡沒在搭理唐秋燕，而是轉頭看向了胡大海，隨手把他的存摺丟了出來，“大海啊，建造新廠的事，由你全權負責，你去縣裏的信用銀行找趙東偉行長，去取五萬塊錢出來，這筆錢由你和徐會計，還有杜鵑支配，我一會而給他打個電話，不用我本人去，你也能取出來！”

    “是！凡哥！”胡大海接過存摺，立刻沉聲冷喝了起來。

    他可不管是布料廠還是水洗廠，他只知道服從陳凡的命令，另外，他也因為陳凡大大方方的把存摺交給他而感動，毫不誇張的說，現在讓他去砍了開隆廠長的陸朝陽，他都絕無二話。

    隨後，胡大海，杜鵑和徐福貴三人推出了會議室。

    “哼！”唐秋燕耍脾氣似的冷哼了一聲，也摔門而出。

    眨眼之間，先前還熱熱鬧鬧的會議室，立刻就剩下了陳凡和李小荷兩個人了。

    “陳凡，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但這麼做，的確有些不妥。”李小荷沒有像唐秋燕一樣給陳凡甩臉子，而是將臉貼在了陳凡的胸膛上，溫柔的勸說起了他。

    “小荷，我說我是故意這麼做的，你信嗎？”陳凡慢悠悠的點燃了一支菸，若有所思的說道。

    “啊？故意的？”李小荷猛的抬起了頭，滿眼驚訝的盯著陳凡。

    “小荷，你記住，世界上唯太陽與人心，不可直視。”陳凡一邊將李小荷的黑髮纏繞在手指上，一邊淡淡的對李小荷說道：“我最開始告訴唐秋燕要開水洗廠，是爲了透過她在港島的關係和人脈，幫我購入水洗機，而剛纔將水洗廠改成了布料廠，只是爲了掩人耳目，實際上，新廠還是水洗廠。”

    “掩人耳目？”李小荷不解的反問道：“你要掩誰耳目啊？”

    “我從東山省回來之後，有一個最應該找我，但卻沒找我的人，我就是想掩他的耳目。”陳凡看著李小荷，嘴角挑起一抹邪異的弧度。

    “是……”李小荷柳眉輕蹙，大腦也在不斷的過濾著可疑的人，最後，李小荷的腦中映出了一張彷彿永遠都掛著平易近人笑容的一張臉，當即，李小荷便忍不住的驚呼了起來，“是沈讀書！”

    “不錯！就是沈讀書！”陳凡寵溺的捏起了李小荷的瓊鼻，惹的李小荷嬌嗔連連，“沈讀書肯定會問唐秋燕，我會有什麼部署，雖然我願意相信唐秋燕，但相比之下，唐秋燕似乎對沈讀書的信任比我更多一點，所以，我不得不防。”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秋燕更相信你一點。”李小荷堅定的說道。

    “無論她相信誰多一點，我都不能冒這個險，反正，我要讓沈讀書，以及甘單市那群人都相信我要建布料廠來打破開隆的掣肘，或者，讓他們根本就拿不準我想幹什麼，這樣，纔是對我們最有利的局面。”

    “這樣啊……”李小荷若有所思，布料廠和水洗廠這件事，算是翻篇了，可新的問題也隨之出現了，“那，沈讀書為什麼不找你呢？”

    “他在等，等我先找他，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很微妙了，在這種時刻，誰先找對方，誰就先沉不住氣，進而亂了陣腳。”陳凡自信一笑，“我不會是那個沉不住氣的人，和沈讀書的新一輪交鋒，我必須要拿到主動權才行，這很關鍵。”

    “雖然我不太懂，但我願意無條件相信你！”李小荷莞爾一笑，隨即便離開了陳凡的胸膛，“我去秋燕，放心，我不會把我們剛纔的談話內容告訴她的，我會勸她儘快開始工作。”

    “你真是太懂我了。”陳凡壞笑了起來，“要不，先打一場撲克？”

    “哎呀！你要死啊？”李小荷嬌羞的跑出了會議室。

    望著李小荷落荒而逃的背影，陳凡忍不住挑起了嘴角，“是人是鬼，都別藏了，咱們一戰決勝負吧！”

    李小荷離開了會議室後，便找到了唐秋燕，在保密的前提下，經過了一番女人的交心之後，唐秋燕開始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唐秋燕，帶著李剛兩口子，趙福老婆，大頭和猴子這幾個人，悄悄買齊了所需用品之後，便開始用裁剪剩下的布料進行試驗。

    一直到下午兩點，第一批布料才完成裁剪，又經過了一小時的加工，首批成品牛仔褲下線，並且被送到了唐秋燕等人的工作室之內，人工水洗正式開始。

    雖然大家的手法比較生疏，但好在陳凡對產品水洗的質量要求不高，一直忙活到了晚上九點多，才完成了四十幾條褪色固定色成功的牛仔褲。

    有一說一，這效率，當真不高。

    沒辦法，在這個年代進行人工水洗，就是這效率。

    唯二能提升效率的辦法就是，等待幾人的手法變得純熟，或者再加人手……

    晚上十點，服裝廠依舊燈火通明，因為李剛照搬了當初青合鎮服裝廠做腳蹬褲時候的模式，幾乎所有人都自願留在這裏加班，就連唐秋燕的小團隊，也開始挑燈夜戰。

    當然了，陳凡也在挑燈夜戰，只不過，他是在胡大海為他特意準備的起居室兼辦公室裏，和李小荷熬夜打撲克……

    一夜無話，所有人都在奮力戰鬥著。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一通電話打進了魚山鎮服裝廠的廠長辦公室裏，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沉不住氣的沈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