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走出火車站，陳凡還真怕被火車站一霸，掌上乾坤魏義撞見，好不容易把這兩個小傢伙忽悠過來，再被魏義給奪走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更何況，把兩個小傢伙帶走，扇子在島青市的活動才更方便，魏義肯定會全力配合的，只要魏義把扇子招待好了，他的兩個侄子在陳凡手下自然也就過得好，算是一種無聲的威脅吧！

    陳凡幾人吃完午飯，沒過多久火車就到站了，四人登上列車，踏上東山省之行的第二站，南濟市。

    與開隆布料廠之間的搏殺，正式開始了……

    島青市距離南濟市足有六小時的車程，幾乎橫跨了大半個東山省。

    但畢竟火車還是在東山省內行駛，再加上島青市又是始發站，所以火車上的人並不多，尤其是陳凡幾人所在的這間臥鋪，六個床位，但卻只有陳凡，唐秋燕，魏柏和魏鬆四人而已。

    唐秋燕坐在下鋪，不眨眼的盯著對面的陳凡。

    “你看我幹什麼？”陳凡不解的望著唐秋燕。

    “大解放不是三萬嗎？你怎麼給張叔叔四萬五啊？”唐秋燕立刻問出了心中疑惑，“你是不是又揹着我幹什麼壞事了？”

    “我能幹什麼壞事啊？”陳凡坦然一笑，“我就是又追加了三輛小解放，先付一半的錢，四個月後提車再付另一半。”

    “啊？你又買了三輛小解放？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跟我商量呢？我可是二把手啊！”唐秋燕有些不高興了，這二把手，形同虛設啊？

    “我也是臨時起意，就沒來得及和你商量。”陳凡隨口扯了個謊，他總不能告訴唐秋燕，是打著她的旗號買的吧？

    還好，唐秋燕這種大小姐對小解放這種火爆的剛需品還不是特別瞭解，她也就沒繼續追問，反倒是主動岔開了話題，“我們這次去南濟市，你有打算怎麼辦？”

    “從南濟市的布料廠拿貨，讓你沈叔叔把欠我的人情還了。”陳凡淡定的說道：“我先來島青市提車，再去南濟市，就是想要直接把布料拉回甘單市。”

    “你確定，南濟市的布料廠能放貨給你？”唐秋燕半信半疑的說道：“沈叔叔好像只是讓你派人過去學習吧？”

    “有錢賺，還能不賺嗎？”陳凡沒太在意。

    “你還真是個暴發戶！”唐秋燕撇了撇嘴，開始用她獨特的眼界和見識，給陳凡科普了起來。

    “南濟市和甘單市分別隸屬於東山省和北河省，這是兩個省份，如果南濟市放貨給你，那就是跨省放貨，北河省的國企肯定不能同意，如果陸朝陽再搞點事情出來，弄不好你得被整個北河省的布料廠封殺！”

    “還有，如果東山省的布料廠把貨放給了你，北河省的布料廠會坐以待斃嗎？”

    “肯定不會啊！”

    “誰能忍受自己的市場被隔壁省搶奪？”

    “到時候，北河省的布料廠一定也會對東山省反向輸出布料，東山省的布料市場會被進一步壓縮，甚至有可能引發兩個省的布料價格戰！”

    “從宏觀上來說，把貨放給你，是一個雙輸的局面，你覺得南濟市的服裝廠會幹這種事嗎？”

    “地區保護啊？”陳凡倒是想過這種事，畢竟在三十年後的社會，依舊存在地區保護的現象，更不要說經濟正在起步階段的1991年了。

    可是，被全省布料廠封殺，陳凡還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對！就是地區保護！”唐秋燕認真的對陳凡說道：“我現在是公司二把手，我有權利給你提出一些建議，沈叔叔，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南濟市的布料廠給你放貨。”

    聽了唐秋燕的話，陳凡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前你就知道這件事，但是你沒說，你是覺得我在開玩笑，還是故意不告訴我，想陰我一下啊？”

    “說話怎麼這麼難聽？這叫陰你嗎？我當時只是想給你個教訓而已！”唐秋燕被陳凡拆穿，但卻一點也不慌，甚至還有點想笑，“你當時是說完這件事之後，才正式邀請我成為公司二把手的吧？”

    “呵呵！”陳凡也沒生氣，反倒是遞給了唐秋燕一道讚許的眼神，小丫頭在經歷了幾番被賣之後，終於成長了，“沈讀書有沒有這麼大的面子，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不用試！”唐秋燕自信的說道：“沈叔叔為你聯絡的布料廠叫做南濟市興盛布料廠，體量大概是開隆的十倍，算是標準的一流國企，當然，和一汽解放島青集團肯定是沒法比的，但是……”

    唐秋燕故意放緩了語速，戲謔的看著陳凡，“興盛布料廠的廠長是沈叔叔的老同學，派人去學習這點面子，興盛的廠長肯定會給，可關鍵是，人家興盛廠長和沈叔叔站隊不同，我這麼說，你懂嗎？”

    站隊不同！

    這就很明顯了，雙方各為其主，不說水火不容，那也是互有摩擦。

    接納沈讀書派來的人學習，是興盛廠長念舊情。

    不放貨給北河省，是本職工作，也是不想把這件簡單的事情搞複雜了。

    總而言之，這對於陳凡來說，又是一場困局，站隊的困局，畢竟陳凡來自北河省。

    “那你們家，屬於哪一隊？”陳凡看向唐秋燕。

    “不好意思，我們家屬於沈叔叔哪一隊，所以這次去興盛，我甚至都不能露面。”唐秋燕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雖然唐秋燕已經成爲了陳凡的秘書，但她還是打心眼裏想看陳凡吃癟。

    因為陳凡對唐秋燕造成的影響和陰影實在是太大了，這位剛剛步入社會的高材生，在短短几天之內，被陳凡打擊到近乎於體無完膚的程度！

    所以，她要對她自己證明，陳凡只是個人，而不是神，奇蹟更加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創造的！

    她倒是很想看看，陳凡到底如何來破解這無解之局，因為局中涉及的人物和能量，就連沈讀書都搞不定！

    “這樣啊？”陳凡躺在了臥鋪上，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開始思索起了破局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