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和鄭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二人又約了一下明天交貨的時間，便分道揚鑣了。

    鄭豪興高采烈的扛著蛇皮袋回到了店鋪，而陳凡則是馬不停蹄的去了銀行，存上兩萬塊錢，找了個有公用電話的賣店，撥透過了劉鐵辦公室的電話……

    “喂！我是劉鐵，哪位？”劉鐵嚴肅又正式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入了陳凡耳中。

    “劉哥啊！我！陳凡！”

    “陳老弟啊！”劉鐵立刻笑了起來，“彆着急，你那事還在辦呢！”

    “劉哥，我給你打電話可不是催你啊，我人在甘單市呢，剛好給你寫了一封信，中午有空嗎？咱哥倆喝點？”陳凡絕口不提收購廠子的事，直接告訴劉鐵，有錢送上門了，要不要？

    “哎呀！那實在是太好了！”劉鐵的笑聲更加爽朗了，“我這還有點事，馬上就忙完，咱們還是甘単大酒店？”

    “行！我這就過去，先把酒菜準備好，恭候劉哥大駕！”陳凡笑吟吟的結束通話了電話，在這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劉鐵擺明了沒給他往濟縣大酒店打電話，看來，這個劉鐵對於陳凡收購服裝廠的事，還是不怎麼上心啊？

    付了電話費，又買了一隻信封，陳凡轉身走出賣店，直奔甘単大酒店而去。

    還是那個包房，還是那些酒菜，就連服務員，都是最開始就接待過陳凡的那個年輕小夥子。

    “陳老闆今天請誰吃飯啊？”幾次接觸之後，這名年輕服務員和陳凡已經很熟絡了。

    “還是振興的劉秘書！”陳凡給小夥子散了一支菸，“今年多大啊？”

    “二十三了！”小夥子給咧嘴一笑，把陳凡叼在嘴裏的煙點著了。

    “在這幹多久了？”

    “兩年多了！”

    “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陳老闆，我是江浙省的人，在甘單市待四、五年了，口音其實已經和這邊差不多了，陳老闆竟然還能聽出來？”小夥子有些意外的看著陳凡。

    “口音這種東西，不是說改就能改掉的！”陳凡在思考事情，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來這當服務員，是就像賺這點死工資，還是打算學點東西，自己乾飯店啊？”

    陳凡之所以會問出這個問題，因為他正在思考餐飲這個行業！

    衣食住行，民以食為天，餐飲行業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常青樹！

    哪怕收購了青合鎮服裝廠，也成功在濟縣辦了廠，但這僅僅是陳凡在1991年給自己的規劃而已。

    服裝廠將來陳凡都會交給李小荷來打理，他不可能守著服裝行業幹一輩子，畢竟，沒聽說哪位大佬賣衣服能賣出個龍國首富或者世界五百強的。

    而到了1992年，陳凡就會開啟一盤全新的大棋……

    年初他會幹一件大事，然後整個1992年，他的重心都會放在下一個撈錢的行業上，那就是餐飲！

    他要在1993年之前，攢下一筆天文鉅款，這樣他纔有機會藉着改革的東風，衝進真正的資本市場！

    年輕服務員聽了陳凡的問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是打算自己幹餐飲，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陳凡朝著年輕服務員笑了一聲。

    這一刻，無論是陳凡，還是年輕服務員，都沒有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彼此之間都會相互成就對方……

    陳凡正與年輕服務員聊著呢，劉鐵就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劉哥來了啊！”陳凡終止了與年輕服務員的交談，立刻迎上了劉鐵，一邊招呼年輕服務員上菜，一邊把劉鐵讓進了座位。

    很快，美味佳餚和兩瓶茅臺酒就擺滿了大圓桌，陳凡和劉鐵也開始推杯換盞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凡在飯桌上直接送上了美妙絕倫的信，劉鐵捏了捏信封，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三千塊錢呢，能不開心嗎？

    “劉哥！”陳凡趁熱打鐵，連忙對劉鐵說道：“青合鎮服裝廠的事，啥時候才能解決啊？我可等著給振興代加工呢！”

    “老弟啊！”劉鐵拍著陳凡的肩膀，無比熱情的說道：“這事好辦，我都談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把錢給我，我帶你去市官府，直接籤合同就完事了！”

    “在這甘單市，還得是劉哥啊，就是有面子，收購國企的事，這麼簡單就辦完了？來！我敬劉哥一杯！”陳凡虛情假意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收購國企？

    一個芝麻綠豆的小服裝廠，那都屬於國企最外圍的棄子，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都比青合鎮服裝廠地位高，這算個屁事啊？

    還有劉鐵要帶陳凡去市官府籤合同，擺明了就是劉鐵早就已經辦好了，但是就不給陳凡打電話，為的是啥？

    還不是等著陳凡給他送信嗎？

    直白的說，這就叫懶驢上磨，不打不走，信不到位，絕不辦事！

    要不是陳凡多留了一個心眼，趁著來甘單市送貨的空蕩把劉鐵給約出來，這事，陳凡就等去吧！

    話都說開了，酒桌上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熱烈了起來，那些有的沒的也都開始聊了起來。

    “老弟啊，聽說你去濟縣找沈縣長了？”劉鐵深深看了陳凡一眼。

    “劉哥真是手眼通天啊，沈縣長是新調來濟縣的，劉哥都認識？”陳凡小小拍了一記馬屁。

    “沈讀書可不是一般人啊……”劉鐵別有深意的對陳凡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也不能和劉哥比啊！”陳凡假裝喝的有點高，自然也就得假裝聽不懂劉鐵的話。

    但劉鐵知道陳凡和沈讀書見了面，這就傳遞出了另外一種訊號，要麼是沈讀書和劉鐵或者振興廠長的關係太好了，要麼就是劉鐵在縣官府有眼線！

    “呵呵！”劉鐵沒多說什麼，看似隨口一說，“老弟這是準備成為濟縣的民營企業家了？以後在濟縣辦了服裝廠，和振興可免不了有業務上的衝突啊？”

    “劉哥說的這叫什麼話？我那就是小打小鬧，哪有資格和振興比啊！”陳凡連忙開始自嘲，有些時候，讓人看不起你，就是最好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