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去龍京做！肯定不會留下尾巴！”周永昌把心一橫，乾脆蹚了這灘渾水。

    實際上，就算周永昌不蹚，陳凡也不可能放過他。

    “馬上動身，有問題嗎？”陳凡再問。

    周永昌想了想，這纔開口說道：“沒問題，反正這幾天也有腳蹬褲賣，我老婆昨天就去外地旅遊了，這幾天我很自由！”

    “那就別廢話了，趕緊去龍京吧！”陳凡幾乎是生拉硬拽的把周永昌從櫃檯裡給拽了出來，隨即又對周永昌耳語了片刻，這才笑眯眯的拍著周永昌的肩膀，“老周啊，辛苦你了啊，我保證，等你從龍京回來，腳蹬褲就能擺上你家的貨架了！”

    “那個……陳主任……”周永昌自從聽了陳凡的那陣耳語之後，臉色就變得不自然了起來，“這麼幹，不會有事吧？”

    “怕個球？只要你辦事不留尾巴，那就肯定不會有事！”陳凡瞪了周永昌一眼，“我可告訴你，老周，這事要是辦砸了，第一個倒黴的人就是你！”

    周永昌嚇的立刻打了個激靈，雖然不情願，但是他最後還是妥協了，一是因為他真怕陳凡，而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陳凡要幹什麼了，如果他不辦這件事，那不就相當於，知道了秘密還踏馬不參與進來嗎？

    這能好？

    “陳主任，要不我去周邊的地級市轉轉吧？”周永昌有心打退堂鼓。

    “你去哪，我不管，我只要見到東西，懂嗎？”

    “懂……”周永昌連連點頭，“等大志回來，我和他交代幾句就動身！”

    “錢，你先墊著，回來我給你。”

    “沒事！花不了幾個錢！”周永昌還挺大方。

    可惜，他沒理解陳凡的意思。

    買東西的錢都是周永昌出的，那和陳凡可就真沒半毛錢關係了！

    “別緊張！沒事！”陳凡拍了拍周永昌的肩膀，安撫起了他。

    的確，在這個年代辦這種事，陳凡還真不覺得會有什麼事，之所以讓周永昌小心，陳凡那是怕他膽小誤事！

    不多時，大志扛著一箱子北冰洋汽水回來了。

    陳凡仰頭就旋了一個，有一說一，這種老汽水的味道，無論以後如何復刻，都再也不會有了。

    倒是周永昌，當著陳凡的面對大志簡單交代了幾句，把店鋪交給大志和二毛打理，他也只是隨手裝了幾件衣服，揣了一些錢，就走了。

    大志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周永昌走後，他也只是和陳凡簡單的聊了幾句，便默默的統計起了店裏的存貨，哪些該下架，哪些該換季了，這都需要整理。

    陳凡有些無聊，搬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服裝店的門口，左手阿詩瑪，右手北冰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隔壁火爆的供銷社。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陳凡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簡單的說，不是陳凡意想不到，而是陳凡沒想到他來的會這麼快而已！

    這個人，正是韓明春！

    韓明春搭著腦袋，整個人彷彿都沒了精氣神那般，活脫脫的鬥敗了的公雞。

    韓明春垂頭喪氣的走到了陳凡身邊，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給陳凡跪下了！

    “陳主任……”韓明春戰戰兢兢的跪在陳凡面前，也不管這是不是大街上，更加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了，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哭腔，低聲向哀求道：“陳主任！我錯了！我不該對嫂子出言不遜！給我一個機會！求求你了陳主任！”

    “起來，進屋說。”陳凡很淡定的站起身，連看都不看韓明春一眼，轉身就走進了服裝店。

    韓明春二話不說，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追著陳凡走了進去，彷彿離開陳凡他就活不了了那般。

    “大志啊！再去買點北冰洋回來！”陳凡朝著大志笑了一聲。

    “好！”大志雖然憨厚，但他一見眼前的場面，就知道陳凡是故意支開他，當然了，大志肯定不會多說什麼的，按照陳凡的說法，又朝著隔壁街的小賣店走了去。

    大志走後，服裝店內只剩下了陳凡和韓明春二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陳凡坐在椅子上，散給了韓明春一支菸。

    “我也是來碰碰運氣的……”韓明春雙手顫抖的結果了阿詩瑪。

    “行了，說事吧！”陳凡故作不知的態度，讓韓明春很沒底。

    “凡哥，我堂哥韓老八昨天晚上被摩托車撞死了……”韓明春膽顫心驚的說出了這番話，說完還偷看了陳凡一眼，見到陳凡的臉上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之後，韓明春這才裝著膽子接著說道：“我……我……不想死！陳主任！我被陳強從大商店裏開除了，我堂哥也死了，我現在什麼都沒了！陳主任，我就想活下去，哪怕當一條狗也行啊！”

    “當狗啊？”陳凡不屑一笑，“我身邊不缺狗，而且，你覺得你有當狗的資格嗎？”

    “我……”韓明春一時語塞，整個人也變得更加沮喪、絕望。

    韓明春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韓老八的事，不可能沒有陳凡的影子在，所以他怕了，怕到了骨子裏！

    至於為什麼被陳強開除，韓明春還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只是單純的以為，陳強看韓老八死了，韓明春也就沒價值了，所以纔會把平時遊手好閒的韓明春給開除。

    實際上，這都是陳凡之前挖的坑！

    可曾記得，陳凡對陳強說過，又一個仗著有江湖關係的人，正準備取陳強而代之呢！

    陳強是肯定不會相信陳凡的，但對自己屁股底下的這個位置，陳強絕對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這個是每個有點職位和權力的人都會犯的通病。

    碰巧，韓老八死了，陳強也沒有理由把韓明春留在身邊了。

    留著韓明春幹啥？

    看見他，陳強心裏就不舒服！

    陳凡瞥了一眼滿臉絕望的韓明春，淡淡一笑道：“狗，其實也有狗的價值，既然你想當狗，那你是不是得先說說你的價值呢？”

    “凡哥……我……我……”韓明春的臉漲得通紅，可就是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