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讀書的直覺告訴他，陳凡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吃飽了撐的，就像棋盤上的棋子，每一步都有深意……

    “我還能幹什麼啊？”陳凡很無辜的聳了聳肩，雙手一攤道：“你就給我開一張在濟縣辦廠的條子就行，算是咱們之間的契約，要不，你突然變卦了，我找誰說理去啊？”

    “真的？”沈讀書盯著陳凡，他根本就不信陳凡的這套說辭。

    “肯定是真的，我這麼老實，會騙人嗎？”陳凡很無辜的說道。

    沈讀書真想大罵陳凡一頓，他要是老實人，那天下就沒有聰明人了！

    可是，沈讀書轉念一想，他給陳凡開一張條子，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影響吧？

    批准民營企業新建廠房的條子，沈讀書在來濟縣之前，都不知道批了多少個了，不算什麼事。

    而且，這麼做也算是變相的把陳凡也綁在他的車上了，有一說一，沈讀書還真怕陳凡帶著他的新產品去別的縣城或者地級市辦廠！

    有了這張條子，對雙方都算是一種契約束縛吧。

    “行！”沈讀書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答應了陳凡的要求。

    沈讀書親筆給陳凡寫了一張“民營企業家陳凡，即將在濟縣辦廠，帶著他的新產品助濟縣騰飛”這種字樣的條子，隨後，還加上了縣長獨有的列印。

    拿到了條子，陳凡笑吟吟的看來一眼上面的列印，笑的那叫一個開心，“那，沈縣長，我先走了，三天後我來找你！”

    “到時候，你可別再來空手套白狼了，我需要的是具有說服力的一些東西，懂嗎？”沈讀書正色的對陳凡說道。

    “懂！”陳凡笑嘻嘻的應了一聲，拎著皮包就走出了縣長辦公室。

    在一樓，陳凡又遇見了那個小年輕，小年輕畢恭畢敬的把陳凡送出了辦公樓。

    在大門口，老爺子翹著二郎腿，聽著收音機裡侯大師和石大師的相聲，見到陳凡大搖大擺的從辦公樓裡走出來，忍不住的驚呼一聲道：“我的天，小夥子，你還真是劉秘書的弟弟啊？”

    “那還有假啊？”陳凡戲謔的掃了門衛老爺子一眼，堂而皇之的走出了縣官府，和陳凡猜的一樣，門衛不是給劉鐵面子，是給阿詩瑪面子。

    縣官府外，老鷹百般無聊的抽著煙，見到陳凡走出來，立刻就迎了上去，“凡哥，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走吧！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去濟縣大酒店吧，我門清！”

    “走！”

    陳凡坐上了摩托車後座，老鷹駕駛著摩托車，直奔濟縣大酒店而去。

    二人到了濟縣大酒店之後，開了一間房，一番折騰，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五點多鐘，快六點了，陳凡決定先吃飯，然後再開始行動。

    濟縣大酒店對面就有一家老湯麪館，老鷹這幾天經常在那吃飯，味道絕對一級棒，自然而然，陳凡和老鷹的晚飯，就在那裏解決了。

    坐在椅子上叫了兩碗麪一盤牛肉，幾瓶啤酒，陳凡和老鷹便開始閒聊了起來。

    “凡哥，咱們這回怎麼玩？”老鷹壓低了聲音，滿臉都是亢奮。

    “老鷹，我先問你個問題。”陳凡和老鷹碰了一杯，二人一飲而盡之後，陳凡這才笑吟吟的問道：“如果給你機會出頭，你有膽子抓住這個機會嗎？”

    “凡哥，我踏馬就等著出頭的機會呢！我不怕死，就怕窮！”老鷹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凡哥，你知道我上次來濟縣，王大虎那個嗶養的怎麼對我嗎？根本就不正眼看我！別看我是王大虎的拜把子兄弟，可踏馬連王大虎手下的一個小馬仔都敢給我難堪！我不想這麼窩囊的活下去了，我要出人頭地！”

    “出人頭地……”陳凡深深看了老鷹一眼，“好！我給你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成了，你就是濟縣話事人，敗了，也別和我扯上關係，懂不懂？”

    “凡哥，我懂，一旦出了事，我肯定不會把你供出去！”老鷹異常鄭重的對陳凡說道。

    “出人頭地”這四個字，對於老鷹來說，充滿了致命的誘.惑，為此，他不惜犧牲一切，包括這條爛命！

    很快，麵和肉被服務員端了上來，陳凡和老鷹正吃著呢，又一群人嗚嗚喳喳的走進了麪館。

    “老闆，好酒好菜，都踏馬端上來！”這群人帶隊的，是個大光頭，手臂上還有一條好像蜈蚣一樣觸目驚心的傷疤，身後跟著五、六個精壯的漢子，氣勢十分不俗。

    “刀疤哥，大駕光臨啊！”麪館老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又是倒茶，又是端酒，看起來十分害怕這位叫做刀疤的光頭漢子。

    刀疤那邊吆五喝六的十分熱鬧，反倒是陳凡和老鷹這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安靜的吃著麵。

    “凡哥，我知道這個人，韓老八手下的得力戰將！”老鷹皺著眉頭，對陳凡悄聲說道。

    陳凡沒有說話，只是悄悄對老鷹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老鷹先別聲張，聽聽那邊怎麼說。

    幾杯酒下肚，另外一邊的刀疤話也變得多了起來，“我說你們幾個，少喝點，一會還有事要幹呢！”

    “刀疤哥，你說那個周永昌啊？”

    “廢物一個，哥幾個往他們家門前一站，他還敢不給錢不成？”

    “聽說那傢伙賣腳蹬褲賺翻了，不給八哥分一杯羹，太踏馬不識抬舉了！”

    “還有那個什麼陳凡？是叫這個名字吧？連踏馬韓明春都敢動，鄉下人就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這回，就讓那個陳凡知道知道八哥的厲害！”

    “別急，先收拾周永昌，再去找那個什麼陳凡！”

    刀疤的那群手下滿不在乎的嚷了起來，彷彿周永昌和陳凡，都是他們隨意拿捏的人一樣。

    倒是刀疤，面色突然一冷，沉聲喝道：“都踏馬胡說什麼呢？閉嘴！”

    刀疤這麼一吼，他那群手下立刻閉上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喘。

    麪館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了起來……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老鷹一口麪條沒吃順溜，嗆了起來，發出一陣咳嗽聲。

    “你踏馬咳什麼咳？對我們刀疤哥不滿啊？”一名小弟很敏感的站了起來，指著老鷹大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