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和錢學民的表情變化，陳凡看在眼裏，心中暗暗冷笑一聲，轉而就對劉鐵詢問道：“劉哥，你們振興的貨，都是往哪鋪貨啊？”

    “市裏的供銷社，大商店，偶爾會給周邊縣城分一些貨，或者乾脆送到隔壁市。”劉鐵差不多已經知道陳凡想幹什麼了，所以在後半句話上故意給陳凡留了個尾巴，“在北河省，我們甘單市並不算特別富裕的城市，周邊的兄弟城市多少都會給我們一些扶持。”

    “劉秘書說的對！”錢學民現在是不管劉鐵說什麼都是捧，“我們縣裏供銷社，還賣過振興的衣服呢，那質量，簡直太好了！”

    陳凡可沒心情聽錢學民在那拍彩虹屁，只是笑吟吟的對錢學民和陳強說道：“二位主任，你們看，周邊城市都會對甘單市給予一些扶持，我們青合鎮服裝廠可是地地道道的地產企業，你們二位於情於理，是不是也得扶持一下啊？畢竟血濃於水嘛！”

    “扶持？就青合鎮服裝廠，現在富得流油，扶持個屁啊！”

    “這小子又踏馬要耍花招了！”

    錢學民和陳強在心中把陳凡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是嘴上卻什麼都不敢說啊，就在那假裝聽不懂，有一搭沒一搭的吹捧劉鐵和振興。

    見二人不上道，陳凡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他想幹的事，你們就算逃避，也是逃不掉的……

    “咳！”陳凡輕了一聲，“二位主任，我們廠裡現在的貨物可是積壓如山啊，二位除了腳蹬褲之外，又不收我們的貨，廠裡現在的環境很困難啊！”

    陳凡話一出口，劉鐵的眼神立刻到位，陳強和錢學民知道避無可避，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給予陳凡會應。

    “陳老弟啊，你也知道，你們服裝廠做的活和大廠子根本沒法比，就算擺到了我們櫃檯上，那也沒人買啊，何必浪費資源呢？”

    “說得對啊！地產企業該扶持，可是濟縣企業這麼多，我們也扶持不過來啊！”

    陳、錢二人開始據理力爭了起來，擺明了就是不想吃掉陳凡的庫存。

    “二位主任，加錢好商量啊，原先的進貨價，咱們直接對半砍怎麼樣？這麼便宜的貨，你們就算往周邊鄉鎮的供銷社和大商店發放，那也是肯定賺錢的事！”

    說完這句話，陳凡又轉頭看向了劉鐵，“劉哥！這事你看怎麼辦吧？不行你們振興收購了吧？就當救救一個瀕臨破產的小企業吧！”

    千萬不要和陳凡比臉皮，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臉皮為何物，今天擺明了就是要把庫存都甩給供銷社和大商店。

    劉鐵被陳凡的話給逗笑了，瀕臨破產？

    陳凡靠著腳蹬褲，這幾天賺的錢都夠買下兩個青合鎮服裝廠了，還破產？

    “扶持地方企業是國企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們的形象是光輝的，偉岸的，懂嗎？”劉鐵瞪了錢學民和陳強一眼，隨後轉頭看向了陳凡，和氣的問道：“小陳啊，你們廠裡還有多少庫存啊？”

    “西服加西褲，不到兩千件吧！”陳凡壓低了聲音，笑吟吟的對劉鐵耳語道：“劉哥，貨可寫不了信，不如借花獻佛？”

    “呵呵……”劉鐵遞給了陳凡一道“懂了”的眼神，隨即便對錢學民和陳強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們當個中間人，小陳廠裡的兩千件貨，你們也別對半開了，一口價一萬塊錢收了，怎麼樣？”

    西服加西褲，一共兩千件左右，一萬塊錢就相當於是五塊錢一件收的，這個價錢其實還真是購買方佔了便宜……

    可關鍵是，陳、錢二人現在不想給陳凡送錢了，更加不想以這種屈辱的方式吃掉青合鎮廠裡的庫存！

    最重要的是，鬼知道青合鎮服裝廠的東西做工怎麼樣，又踏馬積壓了多少年啊？

    可沒辦法，劉鐵開口了，陳強和錢學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那也不敢拒絕啊！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最終，很無奈的點了點頭。

    “行！那就收了吧！這可都是看在劉秘書的面子上啊！”

    “對！劉秘書說話，我們肯定照辦，不說了，我會大商店取錢去！”

    陳強有一次跑出了供銷社，而錢學民則是繼續給劉鐵捧臭腳，“劉秘書，你是不知道，青合鎮服裝廠的做工真的不行，這批貨我們吃進來，肯定砸手裏啊！也就是劉秘書，換第二個人來，這事都沒得談！”

    “小陳廠裡的腳蹬褲我看了，做工不錯。”劉鐵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把錢學民給噎了回去。

    “呃……”錢學民還想繼續捧劉秘書，卻被陳凡很不適時宜的打斷了。

    “錢主任，籤個協議吧！”陳凡似笑非笑的看著錢學民，“廠裡的那批貨，在協議上就寫五千塊錢收購的，怎麼樣？”

    “這……”錢學民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陳凡又想搞什麼鬼。

    “我就是方便入賬，沒別的想法，你可別誤會啊！”陳凡連聲解釋了起來，並且很誠懇的對錢學民補充了一句，“真沒別的意思！”

    實際上，還真是這麼回事！

    陳凡就是想入個帳，畢竟廠裡的庫存沒了，如果見不到錢，上面查賬也不好解釋啊，然後陳凡會用自己的五千塊錢補上這筆款項。

    至於今天在供銷社收割的錢，都會變成信，郵寄到劉鐵的手裏，陳凡這叫及時止損！

    什麼？

    自己補了五千塊錢，這不是虧了嗎？

    陳凡會幹這種事？

    會啊！

    陳凡自己不虧點錢，怎麼給劉德軍挖坑？

    至於腳蹬褲那些款項……開隆布料廠一直對陳凡保持封殺狀態，陳凡根本就沒從開隆拉過不了，哪來的腳蹬褲呢？自己變啊？開玩笑！

    就這事，誰想查，都查不出任何的真憑實據！

    腳蹬褲這道菜，員工們喝點湯，陳凡大口吃肉就完事了！

    很快，陳強去而復返，和錢學民又湊了一萬塊錢交給了陳凡。

    “劉哥，這裏空氣不太好，走？”陳凡把27500塊錢揣進了口袋裏，笑吟吟的對劉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