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溫重瑾低而柔的聲音就傳來：“別看，醜。”

    蘇妍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幅度，她推開溫重瑾矇住眼睛的手，示意他沒事。

    溫重瑾只得作罷，他看著趴在玻璃上，沒有回過神的宋雅，眸中冰冷一片。

    這對母女最好安分，若不然……

    蘇妍目光靜靜掃過母女倆的臉，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她也不是待著讓人吼的性格，她唇角一勾，語氣有些冷：“看在你們這麼想我的份上，我自然活的好好的。”

    蘇暖暖氣得手一抖，那一直沒剪過的指甲在玻璃上劃過。

    “咔嚓”左手中指和食指的指甲同時斷裂。

    鮮血瞬間流出來，滴落在玻璃上。

    但此時的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蘇妍，眼神怨毒的彷彿要將蘇妍碎屍萬段。

    蘇妍可不怕她，她只是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生怕那血漬透過玻璃弄到自己身上。

    這明晃晃的動作比語言攻擊還要具有侮辱性，蘇暖暖直接炸了，她整個人湊上前就撞在玻璃上，彷彿要撞破玻璃出來一樣。

    一下撞不破，她就用頭一直撞。

    那玻璃被撞的“哐哐”直響。

    蘇暖暖額頭很快紅了一片，鼓起個大包，但她眼神瘋狂，根本顧不得身體的疼痛。

    蘇妍眼神嘲弄，她看著發瘋的蘇暖暖，好心的上前幾步，避過有血跡的地方，在距離玻璃三四釐米左右停住，彷彿是讓裡面的人能更清楚的看她。

    似乎是刺激的不夠，蘇妍還補上一句：“繼續瘋吧，正好從明兒開始就和其他人一樣開始吃藥。”

    說到藥，蘇暖暖眼裏閃過一絲懼怕，病人都要吃藥她自然是知道的。

    很多病人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很抗拒吃藥，以至於醫院裏有一套狠絕的灌藥方式，她有幸見過幾次，每次都嚇的一抖，看完就會自覺的安靜些時日。

    蘇妍沒想到隨口一說還能真嚇得人，她對著不說話的蘇暖暖勾了勾手指：“怎麼，怕了？”

    蘇暖暖立馬厲聲回覆：“誰怕了，蘇妍你有本事進來！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蘇妍搖頭：“我又不傻為什麼要進去？”

    這一語雙關的話刺激的蘇暖暖眼睛發紅，她死死瞪著蘇妍，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要不是你，我能像傻子一樣被關在這裏？”

    蘇妍無辜的攤手，上下掃了她一眼，語氣輕蔑：“就你這樣，不用我你也能進來。”

    嘴上這麼說，對於蘇暖暖的話她倒是思考了一下。

    這瘋女人說是因為自己她才進來的，那為什麼因為自己……

    也許是之前自己失蹤了，所以溫重瑾發怒將人弄到這裏？

    想到這，蘇妍看了眼旁邊一直沒做聲的溫重瑾。

    似乎是明白她想什麼，溫重瑾點了點頭：“是我。”

    他聲音有點低，眸光有些黯淡，似乎是擔心蘇妍因此而怪他太狠了。

    沒想到蘇妍卻對著他笑了笑，聲音一如之前的溫柔：“做的真好。”

    她又不是聖母，被害之後有人幫著報仇，還要心軟替壞人求情。

    雖然不知道和這對母女之前到底有什麼恩怨，但蘇妍知道溫重瑾是個善良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他是不會下重手的。

    所以肯定是這對母女幹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她這邊想的入神。

    裡面的蘇暖暖頓時不幹了，她不停的又撞又拍，企圖引起蘇妍的注意力，眼神幾近瘋魔，聲音因為長久的吼叫，變得沙啞難聽：“蘇妍！蘇妍你快放我出去！”

    蘇妍搖頭，笑眯眯的看著她，語氣純良：“不行哦。”

    兩人這一來一回的，蘇妍就跟逗貓似的逗著蘇暖暖。

    此間宋雅就一直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不敢上前打招呼，也不想去拉發瘋的女兒。

    眼見蘇暖暖瘋了一樣，也不能套出話的樣子，蘇妍終於沒了耐心。

    她看了眼安靜的宋雅，語氣森然，一瞬間和溫重瑾表情竟然異常的相像：“管管你的女兒。”

    宋雅被嚇得一抖，她現在宛如驚弓之鳥，自然沒有蘇暖暖那般蠢，之前監獄中差點死掉一事，讓她有了心理陰影。

    她現在覺得這個地方就挺好的，又安全又有飯吃。

    她對著蘇妍討好的一笑，然後上前一把抓過蘇暖暖的發頂，將人扯到後邊，一腳踩在她的頭上，這才卑微的對著蘇妍道：“好了，你還有什麼吩咐？”

    宋雅現在心裏門兒清，溫重瑾從沒有主動整過她，但是卻又用合理的方式告訴她，她之所以還活著，都是因為蘇妍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