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波斯商人
而公爵似乎也早料到了這一幕,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道:
“細節在晚宴上再說吧,雖然你從沒見過賽里斯國人,但你見到蘇大人之後,你就會明白,一切對他不利的傳言都是假的。”
貝西莫公爵的語氣中全是自信與篤定,
伊莎貝爾從未見過自己的親叔叔這樣,心裏對蘇雲看法更多了。
然而,這種看法卻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一群人簇擁著公爵和伊莎貝爾來到蘇雲所在的宮殿後花園,眾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看到了蘇雲所畫的那副長安城的彩色風景畫。
已經聽說公爵的親侄女來到宮殿的蘇雲,此時回頭看到這麼多人,直接順勢說道:
“各位來的正好,這就是我的故鄉,大唐國都,長安城。”
長安城的繁榮盛況,對華夏人來說,是常識,
但對於這群歐洲人來說,看見長安城的那一刻,他們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出什麼來形容這座城市。
彷彿畫中的城市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詞一樣,
這一刻,他們知道了,為什麼那些去過賽里斯的異國商人,會將賽里斯,會將華夏形容成天堂樂土。
此時,他們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上帝真的來到人間,那麼他只有可能住在長安城了。
因為和長安城比起來,世界上其他國度的都城,都像是小村子一樣簡陋。
這群歐洲人當時就麻了,包括伊莎貝爾在內,她本來腦子裏對蘇雲全是質疑,但現在,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問出口。
而蘇雲的黑粉看著這一幕則急了,但多數人都還在硬撐,說根本不需要擔心,蘇雲會被識破的。
就在一群人被蘇雲的畫震撼的時候,一位公爵的封臣忽然進來通報:
“貝西莫大人,蘇大人,有一隊波斯商人從港口來到城裏,已經進了內城了。”
聽著這話,蘇雲微笑起來,直接對著貝西莫公爵說道:“大人,正好要舉行晚宴,而我也想買點東西,請他們進來吧。”
......
由於時代的特殊性,往來東西方絲綢之路的商人,幾乎都被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群體佔據。
一來是因為歐洲實在找不到多少人趕一年多的路去華夏,二來是阿拉伯人和波斯的商人,從幾百年前起就和貴族們有聯繫,祖祖輩輩向他們買東西都習慣了。
因此,這些商人雖然不是貴族,但這群貴族,對他們的印象還算不錯,每次有波斯商人到來,公爵都會宴請他們,對他們以座上賓的禮儀對待。
但這一次有些不一樣,這些波斯商人這次根本不是來賣貨的,而是受了休伯特公爵的委託,來這裏想要揭穿蘇雲。
於是雙方見面後,簡短的問候之後,這些波斯商人立刻將話題扯到了蘇雲身上。
他們稱自己半年前才從賽里斯國回來,並沒有聽說大唐的皇帝準備派遣什麼使者出海。
“這邊來吧。”
公爵笑了笑,直接給這群人領到了宮殿的後花園中。
一群波斯人本來表情從容,但看到蘇雲的樣子後,這群人心裏咯噔一下,表情當場凝固,
下一刻,他們看到了蘇雲背後的長安城風景畫,頓時被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身為真正去過大唐的商人,這群波斯人太瞭解蘇雲這畫裡畫的是什麼了。
竟然...真的是華夏人!!
這群波斯人慌了,雖然只是一眼,但商隊為首的名叫尤利西斯的人,已經想到了很多。
在他看來,一個華夏人成功來到歐洲,代表華夏已經有了想和歐洲建交的念頭。
如果華夏直接和歐洲建交,彼此派遣使者直接連通商業,波斯商人的地位將會大大被削弱。
他們緊張和敬畏的看著蘇雲,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難道,大唐的皇帝想取代他們嗎?
旁邊,其他人看到這群波斯商人緊張的樣子,心裏的最後一塊石頭也終於落地。
他們確定了蘇雲華夏人的身份了。
“尊敬的大人,我們不久前才從長安城返回,能冒昧的問,您是大唐什麼地方的人士?”
短暫的沉寂後,尤利西斯喉嚨動了動,對著蘇雲說出了一句蹩腳的漢語。
“我就是長安本地人,受當今天子之命,刻畫世界地圖的。”
聽到蘇雲純正而地道的長安話後,這些波斯人心中的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了,
他們知道,蘇雲的身份很尊貴。
大唐現在雖然已經不是盛世,但國力依舊碾壓世界上的所有國家,
蘇雲的身份,也是這群波斯人眼中最為尊貴的外國人。
在他們看來,法蘭克帝國的皇帝,甚至都沒有蘇雲重要。
因此,下一刻,在包括女騎士伊莎貝爾內的所有人的注視下,
一群本來被奉為貴族們的座上賓的波斯商人,忽然開始對蘇雲彎腰行大禮,將在場的所有人和全球觀眾同時震驚。
要知道,在這些歐洲蠻子眼裏,只有遇到皇室的大人物時,這些波斯商人才會行這樣的大禮。
“無需如此,在這裏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蘇雲揮了揮手,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然而,一群波斯人抬頭的剎那,卻又看到了蘇雲畫上右下角的四個字:受命於天。
尤利西斯臉色當場大變,他哆哆嗦嗦地拍著旁邊人,指著畫上的字,
而旁邊的一群波斯人看到這四個字後,臉色也接連大變,
本來已經直起腰來的他們竟然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當場對著蘇雲的畫跪下。
在場的一群人當時就麻了,公爵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是傳國玉璽上面的字。”
一位波斯人哆哆嗦嗦地說道。
聽到這話,除了女騎士外的一群人當場震驚,
就連公爵都驚撥出聲:“什麼,這就是傳國玉璽上的字?!”
那天晚上,蘇雲和他們講了和氏璧雕成傳國玉璽的故事。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們為什麼要給蘇...大人下跪?”
女騎士伊莎貝爾問旁邊的奧利爾,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接下來,奧利爾給她講述了蘇雲那天晚上和他們說的和氏璧的故事,
“這上面寫的字,是華夏傳國玉璽上刻下的八個字的前四個字,意思是受到了上帝的任命。”
奧利爾說,和氏璧是賽里斯國最珍貴的寶物,在它流傳的兩千年間,被奉為“價值連城”的天下所共傳之寶。
賽里斯國春秋時,楚人卞和在楚山,看見有神鳥棲落在山中的青石板上,
依“鳳凰不落無寶之地”之說,他認定山上有寶,經仔細尋找,終於在山中發現一塊玉璞。
卞和將此璞獻給楚厲王,然而經玉工辨認,璞被判定為石頭,厲王以為卞和欺君,下令斷卞和左腳,逐出國都。
武王即位,卞和又將璞玉獻上,玉工仍然認為是石頭,可憐卞和又因欺君之罪被砍去右足。
及楚文王即位,卞和懷揣璞玉在楚山下痛哭了三天三夜,以致滿眼溢血。
文王很奇怪,派人問他:“天下被削足的人很多,為什麼只有你如此悲傷?”
卞和感嘆道:“我並不是因為被削足而傷心,而是因為寶石被看作石頭,忠貞之士被當作欺君之臣,是非顛倒而痛心啊!”這次文王直接命人剖璞,結果得到了一塊無瑕的美玉。
為獎勵卞和的忠誠,美玉被命名為“和氏之璧”,這就是蘇雲告訴他們的和氏璧。
楚王得此美玉,十分愛惜,都捨不得雕琢成器,就奉為寶物珍藏起來。
又過了400餘年,楚威王為表彰有功忠臣,特將和氏璧賜予相國昭陽。
昭陽率賓客遊赤山時,出玉璧供人觀賞,不料眾人散去後,和氏璧不翼而飛。
50餘年後,趙國人繆賢在集市上用五百金購得一塊玉。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經玉工鑑別,此玉就是失蹤多年的和氏璧。
趙惠文王聽說和氏璧在趙國出現,遂據爲己有。
秦皇嬴政的祖父昭王獲悉此事後,致信趙王說,願以秦國十五座城池換取玉璧。
“十五座城啊。”奧利爾感嘆道,指著蘇雲背後的畫說:“你看到這長安城了嗎?”
“華夏的城市雖然並不是都和長安城這樣繁華,但也最起碼比貝西莫城繁榮不知道多少倍。
而這寶物值十五座城,這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若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這些波斯人如此。
最重要的是,這是上帝賜下來的。”
奧利爾說道:“一千一百多年前,賽里斯秦皇受到了上帝的任命重新統一華夏。”
“於是他挑選了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也就是這和氏璧,將其雕刻成了一個印璽,
遵循著上帝的旨意,在上面刻上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字。
從此,和氏璧就成爲了上帝賦予皇權的象徵,是皇權的絕對正統的體現,也是,賽里斯歷代正統皇帝的證憑。
因為這是上帝命秦皇刻下的信物。
持有此物者纔是上帝最鍾愛的人。”
聽著奧利爾的話,旁邊另一位貴族說道:“秦之後,歷代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奉若奇珍,國之重器也。”
“得之則象徵其“受命於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
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譏為“白版皇帝”,顯得底氣不足而為世人所輕蔑。”
奧利爾說道:“到了而今這一代,傳國玉璽在當今華夏皇帝的手中。”
“而蘇雲的畫上出現這印,代表他是被皇帝親自任命,來到這裏的人。
這群波斯人先前對蘇雲鞠躬,是尊敬他華夏人的身份。
而今跪下,則是畏懼任命蘇雲來到這裏的華夏皇帝,更畏懼鍾愛華夏皇帝的上帝。
他們是在向皇帝行禮,因為外國的使臣在去到華夏,面見華夏皇帝的時候,都會下跪行禮。
向他行禮,也意味著是在向上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