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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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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畫(2)

    一群人圍在河邊看著蘇雲作畫,那眼神彷彿在圍觀天神降世一樣,幾乎所有人都目不轉睛。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村長家的一位僕人從村子裏跑過來,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麼,讓他微微回神。

    望著蘇雲的畫,他臉上少見的露出了糾結的神色,

    似乎是不願意錯過蘇雲作畫的全過程,他竟和自己的家僕這樣說道:

    “你如實和貝西莫公爵的家臣說,異國的大人在施展上帝的畫技,能把人畫進畫裡,我被吸引得根本挪不開腳步。”

    家僕當時人都傻了,要知道,公爵大人的家臣能來,完全是因為蘇雲,

    一個異國人踏上了公爵的封地,身為公爵的封臣,他們是必須要來檢視的。

    而對村長來說,如果惹了公爵的人不高興,他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是個問題。

    在這個年代生存的每一個人,尤其是村長本人,都深刻了解這個道理。

    但他卻選擇不迎接公爵的家臣。

    只爲了不錯過蘇雲畫畫的過程。

    在正常情況下,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但現在發生了。

    家僕愣神的過程中,被村長拍了一下,他這才轉身跑回村子。

    村子中,兩名穿著黑色長衣的中年男人坐在馬上,周圍有六名身著甲冑計程車兵手持長矛簇擁著二人。

    家僕跑回來,有些惶恐地用原話向兩人說明後,二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叫做奧利爾·哈倫的中年男人微微皺眉:

    “以往從沒聽聞往來東方的波斯商人提起過‘賽里斯國’的人精通畫技,還是上帝的畫技?”

    另外一位名為格羅特·羅伊的人平淡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太可能是賽里斯國的人,那麼遙遠的路途,獨自一人是絕對無法跨越的。

    可能是什麼人在冒充。”

    聽著二人的談話,家僕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後釋然,

    以兩人的地位,根本不會在乎是否被村長這個渺小的人物迎接,更別提會被村長冒犯。

    隨後,二人輕輕一夾馬腹,在村長家僕的帶領下,朝著蘇雲所在的河邊而去。

    他們來這裏唯一的目的,就是因為蘇雲,和蘇雲的身份。

    在二人看來,如果蘇雲真的是賽里斯國的人,那背後蘊含的意義就太大了。

    絲綢,在歐洲古代被稱為賽里斯。

    鍾愛絲綢的貴族,都管華夏叫做賽里斯國。

    幾百年後,瓷器和葡萄牙人的航海圖正式傳遍歐洲後,歐洲人才漸漸管華夏叫做瓷國,也就是China。

    兩名家臣在士兵們的簇擁下,從人群的側面來到河邊,馬蹄聲和甲冑的晃動聲打斷了人們對蘇雲畫作的注意力,但也是暫時打斷。

    在彎腰行禮,給兩人讓開一條路之後,村民們的視線又再次集中在了蘇雲身上。

    在昨天,蘇雲以異國冒險者的身份來到村子,但今天在兩人面前,蘇雲就不能是這個身份了。

    因此,在看了左側的兩人一眼後,蘇雲繼續自顧自地畫畫。

    二人坐在馬上,從他們的角度第一眼看不到蘇雲的畫,

    但蘇雲的長相和坐姿,還有他那專屬於美術生的氣質和握筆方式,都讓兩人第一眼看出,蘇雲不是平民。

    因為他們常年侍奉公爵和公爵的家人,對貴族和平民之間存在的差距辨認得太清楚了。

    在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高超的畫技可不是平民能掌握的東西,

    或許在古希臘,每個人都可以很優雅,也有資格學習或嚮往藝術,但在這個時代可不是。

    而且,平民沒有蘇雲這麼好的面板和身體,更不要說養成這種坐姿了。

    這是經過貴族禮儀教育的孩子才能掌握的細節,就連二人都輕易學不出來這種坐姿。

    中世紀的階級制度很森嚴,面對平民,他們要接受對方的禮遇,還無需下馬,

    但面對蘇雲,他們就不能繼續待在馬上了。

    因為,兩人是公爵的封臣,貴族的僕人,天生是要向着貴族的。

    二人翻身下馬,身後計程車兵也都站到了地面上。

    隨後,奧利爾和格羅特兩人的臉上出現了震撼的神色,他們看到了蘇雲的畫。

    在這一刻,他們理解了村長家僕所說的話。

    這是隻屬於上帝的畫技,宛若把人拽進了畫裡一樣,使畫有了靈魂,人像是活在畫裡一樣。

    真的挪不開腳。

    奧利爾甚至當場對蘇雲華夏人的身份,相信了一大半。

    在他看來,絲綢是天使才能織出來的料子,若這世上真的存在上帝的畫技,恐怕也只有賽里斯人才能會了。

    二人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說話,怕破壞了這種靜謐的環境,破壞了蘇雲的情緒,導致這幅即將完成的畫有了瑕疵。

    “這逼讓蘇雲裝的,真是到位了。”

    “我怎麼樣才能像蘇雲一樣優秀?”

    “美術生告訴你,先畫直線吧,把直線畫十萬遍,再畫方塊和雞蛋畫到吐,你就能畫人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此五六年之後,如果你有天賦,你或許能有蘇雲一半的功力了。”

    “別說直線了,我剛學美術的時候,做夢夢到的都是直線。”

    “憑什麼蘇雲能在那裏裝比,我就只能在這裏看?”

    “因為你不是美術生。”

    “別說在中世紀,就算是在現代,你能有蘇雲這種畫技,你也不愁妹子對你投懷送抱的。”

    “別以為蘇雲穿越了才能做人上人,他這一手畫技,在現代也是人上人。”

    “這是經過刻苦練習才能達到的境界,大多數人都學不來的。”

    “這個優雅的逼,裝的好啊蘇雲!”

    ......

    莎琳在兩位公爵的家臣到來後不久就從樹林中採完蘑菇回來了,她提著菜籃子,走到了人羣后方,

    她正疑惑著發生了什麼呢,就被一群自覺的村民挨個推到了人群前方,

    然後,她看到了蘇雲的畫。

    一瞬間,巨大的幸福感將她整個砸中,她輕輕捂住了嘴,感覺有些頭暈眼花,呼吸都急促了些。

    看到她的樣子後,公爵的兩名封臣臉上也出現了笑意,

    “她要出名了。”

    “整個貝西莫城的女孩都要嫉妒她了。”

    木炭畫的畫保留不了多久,事實上,在之前看到了兩位封臣後,他就已經決定,要二人帶著他進城,弄一些真正的畫具和顏料,來真正的給莎琳做一幅畫。

    隨後,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蘇雲在這幅炭筆畫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漢字,拖著木板和上面的畫布起身走到了莎琳面前。

    “送給你。”蘇雲說道。

    他的漢語眾人雖然聽不懂,但動作還是能理解的。

    莎琳受寵若驚,而兩位公爵的封臣有些急了,

    “大人,這是無價之寶,留在村子裏的話,如果被人知道了,會有強盜過來搶奪的,應該送進貝西莫城中,當然這位姑娘也可以跟著進城。”

    其中那位叫做奧利爾的家臣,用希臘語和蘇雲說道。

    在這個時代,因為羅馬帝國的餘暉,還有拜占庭帝國在地中海東岸的威勢,希臘語算是歐洲各國主要學習的外語,也是最重要的外語之一。

    奧利爾兩人為公爵做事,經常接觸各國商人,希臘語掌握得很嫻熟。

    而蘇雲聽到對方對方的希臘語後,也裝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

    蘇雲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有了一個遊歷諸國的冒險者的名頭,

    而自己要來到這裏,肯定要經過拜占庭帝國和其他歐洲國家。

    如果自己再裝作不會希臘語,就顯得有點假了。

    “你懂希臘語,太好了。”

    蘇雲笑著說:“感謝您的好意,但您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

    “這幅畫因為畫具的限制,算是我人生中最粗劣的畫作之一,

    現在交給莎琳,只是爲了一個紀念,我後續還要為她再畫一副真正的畫,那纔是一份禮物。”

    聽著蘇雲純正的希臘語,奧利爾和全球各國觀眾都傻了。

    “這...粗劣?”奧利爾喉嚨有些發乾。

    “這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畫作,如果這也算粗劣,那法蘭克帝國甚至整個歐洲的畫師,都無法再見人了。”

    格羅特這時也上前說道:“大人,或許這幅畫在您眼中看來是粗劣的,但對法蘭克帝國的子民來說,這已經是無價之寶了。”

    “如此驚世的畫作,訊息一定會傳出去的,到時恐怕很多人會眼紅,會讓村子處於危險的境地。”

    在他們看來,如果蘇雲真的是華夏人,那麼蘇雲本身能出現在這裏,對整個法蘭克帝國的人來說,就是一種傳奇。

    因為蘇雲能來到這裏的唯一途徑,就是跨越了難以想象的遙遠距離,遊歷了不知道多少個國家,纔來到這裏。

    蘇雲的身上,全都是故事,是一本活著的史詩。

    這本史詩,還展現出了神才能擁有的畫技,畫出了一副畫,送給了一個女孩,對歐洲人來說,這當然是無價之寶。

    而最主要的是,畫的主人,這位女孩,沒有能力保護這幅畫。

    三人的對話,村子裏的人都聽不懂,此時村子裏的一群人圍了上來,近距離的看著莎琳手中的畫,但沒有任何人敢上手觸碰。

    村子裏的其他女孩則用一種極度羨慕與憧憬的眼神看著莎琳。

    而蘇雲聽了二人的話後,想了想後問道:

    “二位的建議也有道理,那能否勞煩兩位幫忙翻譯一些話?”

    “您請說。”

    “在此之前,我想說,昨天我聽村子裏的人告知,二人似乎來自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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