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秋月看見沈墨過來，俯身行禮，低眉順眼。

    沈墨在顧圓那兒吃了閉門羹，除了已經歇下的吳氏和沈父，大半個府中都知道了。

    連續一個月的折磨，春花歇下以後已經起不動身了，她出來聽見這邊的動靜臨時起意來書房等著，沒想到還真等到了。

    沈墨看了她一會兒，沉聲道：“進來吧。”

    秋月美目亮了亮，規規矩矩的跟在沈墨身後進了書房。

    沈墨的書房不大，佈置也十分簡單，除了一張桌椅之外，就是一個書架，裡面連軟榻和隔間都沒有。

    秋月在內心估摸了一下，看樣子今晚是不可能發生點什麼了。

    “你站在那兒研墨，我看會兒書。”

    沈墨給秋月隨便指了個地，自己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秋月走過去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纖細的手腕研磨。

    秋月一邊磨墨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沈墨和書房內，裡面的佈置和能放重要東西的地方都記在了心上，然後開始有意無意勾引沈墨。

    她是尚書府專門調教出來的，自然一舉一動都是美不勝收，可沈墨就像瞎了似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那本書看。

    “老爺，好了，奴婢去給您泡茶。”

    不知過了多久，秋月出聲道。

    “不用麻煩了，我不渴。”

    沈墨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筆沾了下墨水，這才抬眼看了一眼秋月。

    “磨的不錯，日後研墨之事便你來。”

    秋月不動聲色的揉著自己發酸的手腕眼底露出一絲笑意。

    她的一番功夫總算沒白費，日後她可以出入書房了。

    “你下去歇著吧，若是無事不要隨便進書房。”

    秋月應下，規規矩矩的退了下去。

    回到房中春花早就熟睡了，秋月看了她一眼也躺下休息了。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

    第二日一大早，下人給後院送水洗漱，見沈墨是從書房出來的，各個驚奇不已。

    沈家的下人都知道畢老爺和夫人感情極好，從不分房睡。

    正驚奇著，就見秋月端了水送進了書房，機靈的丫鬟立馬到顧圓跟前通風報信。

    還有秋月昨夜什麼時候進了書房，又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也被知情的下人告訴了顧圓。

    顧圓聞言只是給了賞錢，一言不發。

    第二日夜裏，沈墨又宿在書房，秋月紅袖添香。

    第三日還是如此。

    一連三日宿在書房，還讓秋月伺候，這下滿府的人都知道沈墨和顧圓之間出問題了，吳氏和沈父自然也知道了。

    吳氏私下裏把沈墨叫過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墨說沒事，讓吳氏安心即可。

    吳氏一耳刮子就扇過去了，幸虧沈墨避開的快，這纔沒打結實，只在側臉的位置留了幾個指頭印。

    吳氏打完就後悔了。

    可還是氣狠了，咬牙叮囑道：“三郎，我不管你心裏是什麼成算，有多麼迫不得已，你只記住一句話，女人要是心冷了，不是那麼容易哄回來的。”

    更何況這媳婦還是個仙女，萬一心冷了迴天上去了，她那兩孫子該怎麼辦。

    “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賠禮道歉。”

    沈墨摸了摸臉，感覺火辣辣的，他這回可被親孃冤枉大了。

    吳氏找沈墨的時候下人沒看見，可沈墨去了顧圓房裏，又出來，下人看見了，然後就見出來的老爺臉上頂著個巴掌印。

    沈墨雖然有意遮掩，可還是被私下裏傳了個遍。

    春花聽到訊息回到房裏，見秋月正在描眉畫眼，語氣酸道：“還是姐姐你有本事，這麼快就讓他們夫妻二人有了隔閡，今日這就鬧起來了，老爺還捱了打，看不出來那村婦居然如此兇悍。”

    “她越兇悍對我們越好。”秋月放下畫眉的螺黛，看著鏡子中的春花道：“你也別酸裡算是，咱們兩個是一起來的，不管誰完成任務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春花不搭話，心道：這能一樣嗎，你倒是成了沈家的妾室，我還是個伺候人的丫鬟。

    既然他們夫妻二人鬧掰了，說明她也有機會了，憑什麼好處被秋月一個人佔了。

    於是當天夜裏，春花搶先一步來了書房伺候。

    沈墨見換了人也未言語，任由春花端茶遞水研墨。

    春花心裏暗喜，秋月還攔著她不讓她來，說是沈大人不許，幸虧她不信邪來了，要不然這麼好的機會就錯過了。

    等時候差不多了，沈墨打發春花下去，春花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懂得不能急於一時的道理，乖乖退了出去。

    出去以後又覺得就這麼離開多可惜了，隨即去了後廚端了爐子上溫著的湯重新回來。

    “老爺，奴婢給你送湯來了。”

    春花敲了敲門，又在書房在說了兩遍，不見人應，估摸著沈墨是不是睡著了，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進去。

    只見沈墨用手撐著額頭，似乎是睡著了，桌面上放著一本書，書裡好像夾著信封。

    春花正要細看，就見沈墨驀的睜開了眼，啪的一聲合上了書，將裡面的東西遮了個嚴嚴實實。

    語氣冷冽道：“誰讓你進來的？”

    春花心神一跳，急忙告罪，“奴婢給老爺送湯在書房外叫了好幾聲都不見老爺答應，這才斗膽進來……”

    “把湯放下，出去！”

    沈墨揉了揉鬢角，揮手讓她走。

    春花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順退下了，只是眼神在沈墨面前的那本書上停留了一瞬。

    ……

    時間轉眼而過，已經出了太皇太后的熱孝期。

    楚國的南陽王已經抵達京城了。

    皇上照舊安排三皇子接待，畢竟接待外賓這種事三皇子已經輕車熟路了。

    南陽王進京這日，顧圓恰好進宮探望薰兒。

    她也是進了宮才知道薰兒有孕了，皇上這才讓她進宮看望薰兒。

    “大嫂，你不必太過擔憂，太醫已經看過了，我身子骨在家的時候養的很結實，一點難受的反應都沒有。”

    薰兒看見顧圓心情很好，和她說了好些話，見顧圓擔憂，還主動安慰她。

    她確實沒說謊，原先受難時落下的病根，在沈家那一年奇蹟般的慢慢恢復了，所以她纔會這麼快有孕。

    她一有孕就告訴了皇上，當然，就算她不說，她身邊也全是皇上的人。

    看得出來，皇上挺高興的。

    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