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圓聽完道了一聲幸好。

    幸好皇上沒什麼大礙。

    要知道她可是要抱緊金大腿的當鹹魚的，大靠山可千萬不能倒了。

    所以她未雨綢繆，把參片曬乾了裝在荷包裡讓沈墨隨身帶著，就怕有用上的時候。

    兩人在路上說著話，家裏已經等急了。

    今個兒是年三十，宋大夫和他師兄也來了，在沈家湊了一桌圖個熱鬧。

    菜已經開始上桌了，一大家子人唯獨少了沈墨和顧圓。

    “這兩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吳氏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門口。

    兒子兒媳都不在家，這團圓飯也吃著不得勁。

    “別等了，趕不上團圓飯的，這會兒宮裏正熱鬧著呢，怕是回來也到天黑了。”宋大夫提醒道。

    別問他怎麼知道的，往年這個時候，他師兄都是在宮裏候著的。

    不管宮裏過什麼節，他這個御醫院院首都休不了假，因為越是人多的時候越容易出事。

    今年總算是不一樣了，師兄可以和他一起好好過個年了。

    “爹孃咋不帶我去，我也想嚐嚐宮宴是什麼味道。”

    圓寶坐在吳氏旁邊砸吧著嘴。

    這麼好的機會啊，爹孃居然不帶他，難受。

    吳氏笑道：“這天這麼冷帶你去萬一凍病了怎麼辦，之前我也說把你帶上，但你爹說沒人帶你這麼小孩子去，所以你就別想了，真要是想去那就考個狀元，到時候就能吃上御宴了。”

    “我爹就是不想帶我才找了個藉口。”圓寶反應過來看著吳氏，“奶，你這話說的不對，我考狀元難不成就是爲了吃御宴嗎？”

    “那是爲了什麼？”

    “當然是爲了當首輔造福黎民百姓了。”

    至於吃御宴那都是順帶的事。

    徐大夫笑著誇圓寶好志向，然後有道：“其實御宴不好吃。”

    圓寶眼睛亮了亮，“徐爺爺你吃過？”

    徐大夫點了點頭。

    “從御膳房到大殿有好一段距離，現在又天冷，等菜上了桌子早就冷了，吃了腸胃會受不了，所以各家官員官眷都是提前吃飽了再去的，宮宴上也頂多就是做做樣子。”

    “啊？”

    圓寶聽完有些失望，他覺得皇上吃的東西應該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結果不是這麼回事兒？

    “那桌子上的菜呢？不會就這麼浪費了吧？”

    “那倒是不會，撤下去之後重新加熱就給宮女內侍吃了。”

    傾雲沒想到圓寶這麼小還關心浪不浪廢，好心給他解答。

    “哦，那還好。”

    圓寶顯然不感興趣了。

    沈墨和顧圓走到門口剛好就聽見了這話，頓時有些無奈。

    這是生了個吃貨吧。

    沈墨怕這活寶兒子失了鬥志，挑開簾子進來道：“你也別喪氣，這是宮宴，多少官員官眷坐在一處自然不會精細，正經皇上吃的膳食自然是不差的，那纔是真正的山珍海味，不過不是誰都能有機會嚐到。”

    “當然了，你爹就是其中一個。”

    沈墨話音剛落，圓寶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高興道。

    “爹孃，你們回來了？”

    琛寶也從薰兒懷裏爬下來往顧圓懷裏跑。

    “就是啊，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出什麼事了？”

    問話的是沈父。

    剛纔還聽徐大夫說起碼要到天黑了才能回來呢，這麼快就回來了，難保不讓他多想。

    “爹放心，沒出什麼事，就是看了一些歌舞，皇上覺得疲累就提前退場了。”沈墨道。

    皇上遇刺的事，自然不能在家裏說，所以他也沒提。

    “真沒事兒？”

    這回問話的吳氏。

    “真沒事，爹孃多想了，好在回來得早，要不然連團圓飯都趕不上。”

    見沈墨這麼說，老兩口子才放下心來。

    宋大夫師兄弟兩人雖然猜到事情可能不簡單，不過也沒多嘴。

    “你小子當官若只是爲了吃御宴那趁早別當官了，當官的輕易吃不到御宴，不過你倒是可以入宮當內侍，說不定還能混到大總管的位置，到時候跟著皇上天天都御宴吃。”

    沈墨可沒忘兒子剛纔的話，自然要及時教他改正不恰當的思想。

    內侍？

    那不就是沒有小唧唧的太監嗎？

    圓寶瘋狂搖頭，“沒有，我就是好奇御宴長啥樣，你說是吧弟弟？”

    琛寶跟著點頭。

    “嗯好奇。”

    圓寶一下子激動了，“寶你說話了？你再說一遍！”

    這可是他聽見弟弟頭一次贊同他的想法。

    琛寶自然是不可能再說一遍，圓寶問的胖子都幹了，也沒見他在再吭聲，反而有一種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他。

    圓寶歇菜了，“好吧，你可真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就跟爺一模一樣。”

    “那你話多，像奶。”

    圓寶：……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還是我親弟嗎，不會被人調包了吧，我說一句他犟一句，哥哥心裏實在是難受啊！我實在是太傷心了。”

    “你辜負了我的一片真心，你這個負心的人，我好傷心，我好難過……”

    圓寶捧著心口，要哭不哭的，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顧圓：……

    這還是他兒子嗎？

    不會是掉包了吧？

    沈墨看著圓寶皺眉，“你這是跟誰學的怨婦姿態，我記得家裏人從沒教過你這些。”

    圓寶見他爹不高興，說收就收，沒有一點兒不自在，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了。

    吳氏弱弱道：“那個……三郎你別生氣，許是我帶著圓寶去聽戲，戲文裡唱的被他學了。”

    年前她帶圓寶出去聽過幾回戲，戲文裡的小媳婦就是這麼唱的，沒想到被孫子聽了，還當着兒子兒媳的麵演這麼一會兒。

    吳氏有些理虧，早知道他就不去看什麼戲了，沒得讓孫子學壞了。

    “娘用不著自責，也不賴你，這麼大的孩子是被周圍環境容易影響的時候。”

    顧圓安慰了吳氏，又順便給他講了孟母三遷的故事，吳氏這纔不內疚了。

    顧圓把琛寶讓吳氏抱著，就和沈墨回房更衣去了。

    兩人身上還官袍和誥命服呢。

    換好衣服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年三十的團圓飯，自然是好不熱鬧。

    然後圓寶說廚房做的菜不如娘做的好吃。

    然後琛寶也跟著點頭。

    哥倆在這件事上，意見倒是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