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狠心爹孃
“顧家的,這次有沒有你們的份?”
村裏最愛閒話的田桂花湊到顧圓的娘趙氏跟前套話。
顧盛和兒子顧永安去鎮上劉掌櫃那裏送兔子了,孫子孫女還小,兒媳婦李如意走不開和姜老太太在家裏照顧孩子,所以顧家來的只有她一個人。
“什麼我們的份?”趙氏不明所以道。
田桂花還沒說呢,旁邊的人就開始七嘴八舌了。
總體意思就是,哎吆,你看縣令大人這態度,肯定是你家女婿又要送啥好東西了,你女婿現在發達了,有了好事怎麼只提了自己的兩個親哥哥,應該不會忘了你們顧家吧?
沈墨的大伯母在一旁酸溜溜的道,“是啊,聽說官老爺家裏都興娶小妾,那你閨女可要傷心了。”
指不定顧圓就失寵了,地位不保,所以連帶的顧家也沾不了光了。
上次顧家收了從京城來的禮可是羨煞了青山村的人。
尤其是沈家幾個沾親帶故的親戚,都快酸死了。
趙氏皺眉道,“妾室那不叫娶,那叫納妾,你們可想多了,我女婿身邊乾淨的很,一個妾室也沒有。”
她原先也有這樣的顧慮,但臨行前女婿在她面前發了重誓,絕不納二色,所以現在的趙氏可放心的很。
再說了,單憑女兒來的信,和那株人蔘,就知道她的女兒現在過的幸福如意。
那株人蔘吃了,他們一家子可是連個頭疼腦的都沒有。
“那可不一定,沈墨當了官,官比縣令大人還大,遲早都會有的。”
“是啊是啊,縣令大人還有房妾室呢。”
一群婦人七嘴八舌的就扯到沈墨長的好,當了官肯定會納妾的事了,畢竟鎮上的王員外都在十八個小妾呢,聽說又新納了第十九個。
一旁的縣令聽的眼角抽了抽。
果然是一群無知刁……無知的人啊。
村長看著縣令抖著手裏的信,試探道,“敢問縣令大人,可是京城來信了?是咱們村考出去的沈……沈探花老爺寫的家書不?”
縣令聞言看了村長一眼,怪不得能當個村長呢,是比其他人聰明一點。
不過也就那麼一點點。
“不是沈大人寫的,是沈大人的爹寫的。”因著這村裏出了個沈墨,縣令對這些愚蠢的村民也多了幾分耐心。
“是沈老頭來信了啊?”
“我滴個乖乖!如今沈老頭一封家書居然要勞煩縣令老爺親自來送,了不得。”
縣令聽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
這群鄉下人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能不能閉嘴。
縣令不高興,還偏偏不能發作,要是早知道這樣,他就帶著師爺來了,師爺那張嘴能說會道,應付幾個村民不成問題。
“讓讓,縣令大人,沈旭一家子來了。”
村民議論的時候沈二哥和李氏帶著孩子來了,身上還揹着包袱。
“不知縣令大人找小民一家子有何事?”沈二哥將包袱放在地上,跪地行禮,稍微見過一點兒世面,知道自家沒犯錯,所以見到縣令還沒那麼害怕,不像沈大哥一家子那麼丟人。
去找沈二哥的村民要是再晚點,他們一家子就要出發去京城了。
“免禮,既然人來了,那本官就開始讀信了,這封信是你們爹從京城送過來的。”
不知道打哪兒飄來一股豬糞的味道,縣令打算唸完信快點走人。
“我爹送來的?”一直低著頭的沈大哥聞言也抬起了頭。
沈父輕易不怎麼管家事,家裏的事基本都是他們娘吳氏做主,居然還拖人送信回來,還真是頭一回。
王氏難掩激動道,“可是要通知我們兩家子上京城享福去?”
她瞅了又瞅,除了這封信縣令大人沒帶別的東西來。
公爹專門寫一封信來,縣令態度又這麼和藹,除了通知他們上京城,還能有別的啥事啊?
王氏這麼一說,沈二哥和李氏眼睛也亮了。
他們自己上門和被爹通知上京城這可是兩個概念啊。
縣令瞥了王氏一眼,到底是平常老百姓眼裏天大的官,王氏嚇得立馬不敢出聲了,周圍的村民也安安靜靜的聽著。
“咳咳。”縣令清了清嗓子開始念信。
信裡開頭直接就罵兩個兒子是不是當爹孃死了,自從他們上京這兩年連封問候的信也沒有,不孝順的東西。
臭罵了一通之後,表明當爹孃的已經寒心了,爲了避免兒子犯下大錯,由縣令大人做主,將兩個兒子在沈家的族譜上劃去,從今以後不再是他沈大柱的兒子,做任何事都和沈家無關。
沈大哥沈二哥兩家子聽完徹底傻眼了。
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爹孃,爲了不讓他們跟著去京城享福居然把他們除名了。
“怎麼可能!爹好狠的心腸啊!”沈大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王氏氣的不顧縣令在場嚷嚷道,“不是,是不是搞錯了,把二弟一家除名這我能理解,那是李氏幹了缺德事二弟又不肯休了她,可關我們家啥事啊,我們兩口子可沒收人賄賂幹壞事!為啥還要牽扯到我們吶!”
頂多就是佔了點佔便宜,王氏在心裏補充道。
縣令冷哼一聲,官威擺起來道,“挑唆分家,不奉養爹孃這便是天大的不孝。”
“原來爹孃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好狠的心腸。”沈二哥像是失了魂魄一樣喃喃自語。
原本今日他們一家子就要啟程去京城了,把家裏該賣的都賣了,除了手裏的那十畝地,地是沈墨買的,沒有地契賣不了,只能租出去。
這下好了,如今他們唯一的活路也就剩下這地了。
有了這十畝地,反正凍不死餓不死,日子還比一般人家稍微強點。
縣令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嘀咕一聲,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兩兒子還怨恨爹孃狠心,讓他來說這爹孃公平又明理。
若真狠心,又怎麼會給一家第十畝地,分明就是給這兩蠢東西留著後路呢。
縣令嘖嘖兩聲坐著馬車走了。
他怕跟這兩個愚民站久了自己也變蠢了。
縣令一走,王氏一把將三毛塞進大毛的懷裏,像個潑婦一樣衝過去撕扯李氏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