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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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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期待

    馬車往皇宮的方向徐徐而走,停在了皇陵前。

    北堂湛雖然陰沉險惡,但那一句承諾最終還是守住了。

    皇陵按照北朝歷史上最高標準修的,北堂梟和姚皇后合葬一處,周圍一切力排眾議,按照姚皇后平生喜歡的模樣來裝飾的。

    至於為什麼這麼做呢……

    呵,他也不知道。

    北堂湛看了眼身後的皇陵,眸底深處似乎還帶著些許惆悵。

    他至今仍記得北堂梟雄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朕對不住你……”

    北堂湛垂在兩側的手指握緊了幾分,背影隱隱有些僵硬,他張了張嘴,發出了聲。

    “太晚了。”

    ——“皇上,攝政王的馬車快到了。”一太監小跑到北堂湛身邊,卑躬屈膝尖著聲音道。

    北堂湛轉身的瞬間斂下臉上所有的神色,“朕知道了。”

    小太監墊著小碎步又跟著下去了。

    北堂湛回首,皇陵的跟前,司星跪坐在蒲團上,一頭霜發白得扎眼,清冷的氣息連帶著周圍的人只要看著他,就恍若進入了仙境。

    ——“據那人說,葉風華的母親柳婉也是面容姣好,滿頭霜發……”“那孩子看起來不像是早產的,面色紅潤地很。”

    “籲。”

    車伕拉馬韁的聲音陡然拉回了北堂湛的思緒,北堂湛回身,就見蕭明淵從馬車上下來了。

    他剛想走上前,就見蕭明淵回頭,衝着車廂裡伸出了手。

    北堂湛的眸子不動聲色地眯了幾分。

    一道窈窕的身形從簾布後現了出來,素白的小手搭在了蕭明淵的手上。

    明眸皓齒,眉眼如畫,臉蛋像是月牙一樣潔白純淨,她在蕭明淵的身邊站定,回頭的瞬間插在發間的步搖搖曳,金色珠絡打在她的側頰,掃過她的脖頸,更顯得那截頸子修長地過分。

    北堂湛呼吸都緊了幾分,背在身後的手指無聲地握了握。

    “皇叔來了,”北堂湛又轉向葉風華,“葉姑娘。”

    葉風華半斂著眸子,客氣地屈了下膝,“參見皇上。”

    “免禮,”北堂湛虛扶了一下,瞥了眼蕭明淵,意有所指,“這禮朕有點受不起。”

    葉風華眉心微蹙。

    皇陵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蕭明淵今天這番做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對葉風華是個什麼態度。

    想必過了今日,這事兒就要在朝廷上傳開了吧。

    就光只是這樣想著,北堂湛心裏都隱隱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眾人往皇陵的入口走去,跪坐在門口的司星緩緩起了身,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人,包括北堂湛在內,皆是跪了下來。

    司星的目光在垂著頭的葉風華身上停頓了幾秒,才從旁邊的接過金色的鑰匙。

    皇陵入口狹窄,僅容一人透過,按照嚴苛的等級制度,北堂湛在前,葉風華在末。

    葉風華在路過司星的時候,司星不動聲色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今天打扮地真雅緻。”

    很像你母親。

    葉風華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狹小的通道過後,裡面別有洞天,燭火搖曳,將整個外室照的燈火通明。

    前面修了兩尊石像,端坐在一起,正是北堂梟和姚皇后。

    蕭明淵拉著葉風華在蒲團上跪了下來,對著石像磕了幾個頭。

    此番皇陵工程巨大,花費的時間也多,直到前不久才徹底竣工。

    所以眼下是眾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進入皇陵。

    葉風華看著北堂梟和姚皇后慈祥的神色,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了眼。

    此番前去南央,路程遙遠,兇險未知,還望你們能佑明淵一帆風順,前途無憂。

    司星又在門外的蒲團上跪坐了下來,旁邊有司星殿的人守在他的身邊。

    “司星,”男人問,“這一次攝政王遠去,您不準算命數嗎?”

    司星張開了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緩緩搖了搖頭。

    “不是吾不算,而是算不出來。”

    “他們的命數旁人已經無法再窺探了。”

    小弟子聽得一頭霧水,但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問出來。

    既然是司星都測不出來的的東西,那麼他們就更不配提了。

    此時,北朝某個不起眼的地方的小客棧裡。

    鶻鷹冒著雨衝了進來,落在窗柩上不斷抖動著身上的水。

    近侍上前將紙條從它腿上取了下來。

    “九千歲。”

    近侍將東西恭敬地遞到了欒僑的手上,欒僑從袖子裡抽出一條黑色的帕子,在掌心攤開,侍衛識趣地將東西放了上去。

    欒僑就這那帕子將紙條開啟,上面的字跡已經被雨水暈了,但勉強還能辨。鶻鷹要是飛得再慢一點,字跡就該徹底融在一起了。

    “蕭明淵受傷,猜測較為嚴重。預計兩日後出發。”

    欒僑看完後將帕子連通紙條一同遞到了旁邊站著的海青手上。

    海青接過來看了一眼。“預計兩日後出發,九千歲,我們大概還有一天,就出了北朝的管轄區了。”

    “還有蕭明淵受傷?九千歲,這可是個好機會。”

    欒僑眼眸微微眯了眯,譏笑道,“好機會?什麼好機會,你當蕭明淵真的沒點準備就敢孤身隻影地到南央去嗎?”

    海青一愣,抿唇,“是奴才粗鄙了。”

    窗外雨水漸大,從房樑上濺下,落了幾滴在窗柩上。

    鶻鷹瞧著瓢盆的雨,將頭縮在翅膀裡,不想再冒雨出去。

    欒僑就盯著那隻畜生,難的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但畢竟是在本督的地盤上,怎麼能不給他準備點驚喜呢。”

    鶻鷹覺察到人走近,腦袋從翅膀裡探了出來,欒僑伸手,鶻鷹討好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下一秒,鶻鷹的脖頸被欒僑一把錮住,往旁邊一擰,細長的頸骨瞬間就被擰斷了。

    看完了全程的海青,脊背下意識地抖動著。

    欒僑伸手,旁邊立即有人遞了一方乾淨的帕子上前,欒僑回頭瞥了一眼海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無論是不聽話的還是攔路的,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嗎?”

    海青脊樑骨一緊,顫顫巍巍道,“九千歲說的是。”

    “本督倒是很期待呢。”

    欒僑連帶著帕子一起,推著窗柩上鶻鷹的屍體一同扔了下去。

    他雙手撐在窗柩上,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水,嘴角勾著陰惻惻的笑,臉色詭譎。

    片刻後,他桀桀地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過著淅淅瀝瀝的雨,在潮溼陰涼的夜裏格外地滲人。

    “本督真的很期待啊,哈哈哈哈——該回來了,很快就能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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