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殺回來了
門外突然又響起了敲門聲,幕僚走到了屏風後。
“進。”
一宮女走了進來,說道。
“殿下,太和殿被燒了,太后說燒宮殿的人就是葉風華,如今她強硬地要個說法,倘若給不出來的話,她就在南禪寺久住,再也不回來了。”
太后在太和殿偏院鬧了一天,但因為查不出來任何痕跡,也只能隨便拉幾個宮女頂罪。
經歷過上次炸私牢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次可能又是葉風華搗的鬼,因為除了她,沒人還有這種高傷害的東西了。
但那有怎樣?
憑如今葉風華這層身份,現在也沒什麼人敢動她。
北堂湛摁了摁眉心,語氣冷淡。
“皇祖母想去哪兒都是她的自由,本殿下也限制不了。”
“恰好,南禪寺佛門重地,皇祖母也可以藉此好好為父王祈福。”
北堂湛似乎並不想多參和進這件事情中。
而太后目前也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算現在朝堂中還有她的人,但是那又算得了什麼?跟葉風華相比,什麼都不是。
太后老了,也該放放心裏的野心,清醒一點了。
以前北堂梟心孝不追究她伸長的手,但不代表他北堂湛沒有動作。
等他明日登基,這朝中的人也該慢慢換掉了。
宮女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會兒,結結巴巴回道。
“那奴婢就這樣回話?”
北堂湛沒回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小宮女一哆嗦,唯唯諾諾地躬身,“是。”
南禪寺離這裏有一段距離,等到太后得到訊息的時候,已經深夜了。
可能是最近接二連三的煩心事讓她的心情越發暴躁,連帶著夜間的睡眠都不好了。
又因為臉上還沒有消退的紅疙瘩,所以即使是晚上,她也仍舊帶著面紗,焦躁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鄭棋站在陰暗的角落裏沉默地垂著頭,盡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響動,太后竭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想要衝過去的衝動。
她整了整衣襟,雙手交疊在腹部,儀態萬千地抬起了頭。
“怎麼樣了?”
小宮女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五、五殿下說,您的要去哪兒他限制不了,讓您在這好好給先皇祈福.....”
空曠的禪房突然安靜了瞬間,隨後太后猛地一拍桌面。
“反了!反了!都給哀家反了!”
“他北堂湛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個ji子生的女兒,那麼卑賤的人也跟和哀家這樣說話!”
太后猛地一把把桌子上的茶盞掀了下去,在這一瞬間,好像堆積了許久的怒火都突然有了個發泄口。
傳話的宮女生怕怒火波及到自己,已經腿軟地跪了下去,耳邊不斷噼裡啪啦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聲音太大,侵擾了佛門重地,門外有小師父敲了敲門。
一直站在角落裏的鄭棋發揮了作用,推門走了出去,片刻後又返回來了。
有了小師父提醒,太后也深知這裏畢竟不是太和殿,火氣漸漸緩了下來。
她盯著一地的瓷片,腦子裏靈光一閃,眸子緩緩眯了眯。
皇上有那麼多皇子,比北堂湛優秀的大有人在,為什麼位子偏偏就落到了北堂湛的手上?
按理說北堂梟那麼一個好面子的人,十多年前栽在了一個ji子手上,還是當著姚皇后的麵。
這樣的事他怎麼能忍?所以之後就算那女人生了個兒子出來,北堂梟也一直對他的生死不聞不問。
試問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從主觀意識上把皇位傳給北堂湛?
除非是他趁著皇上身體不適,強迫他寫下了那道聖旨。
太后幾乎是在瞬間,就聯想起了差不多兩個多月前,北堂湛藉着送藥的名義,去了一趟將軍府,還將葉風華約了出來。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葉風華其實和北堂湛關係匪淺,這兩個人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加上那晚也有葉風華的一筆,而北堂湛的皇位也來得不明不白的。
太后攥緊了手裏的錦帕,眼裏帶著興奮的光。
難怪啊,難怪,難怪他要護著葉風華。
這兩個人是一夥兒的啊。
太后的想象開始逐漸走偏,但是她想要報復的心理卻依舊在原地熊熊燃燒。
太后抬頭看了角落裏的鄭棋一眼,笑。
“鄭棋,考驗你衷心的時候到了,哀家要你去辦件事。”
*
第二天,終於沒人大清早地擾人清夢了,葉風華心滿意足地睡到了將軍中午的時候纔起來。
秋冬及時打水給她洗漱,站在一旁麵露難色。
葉風華睨了她一眼。
“什麼時候這麼扭捏了?有話快說。”
秋冬結結巴巴頓了很久,才終於開口道。
“就、就是小姐那隻貓......上次您讓奴婢照顧,但是他自己跑了,奴婢最近也沒見著他......”
“怕他出事了?”
葉風華反問道?
秋冬點點頭。
畢竟是在自己手上不見的,多多少少會有點擔心。
但是又因為她一直都害怕冥也,所以一直沒敢問。
葉風華擦了擦手,說道。
“放心,就算你丟了,那傢伙也不會丟。”
“好像是因為受傷了,去另外個地方療傷了。”
那晚和寐蝕的戰鬥,確實讓他耗費了絕大部分的精力,再加上冥府裡那些叛徒也需要處理。所以冥也和她交代了幾句後,就消失了。
最近幾天也沒個影,就算葉風華叫他,他也從沒有搭過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葉風華髮現,現在提起冥也的名字,心裏都下意識會有些抗拒。
抗拒中似乎還隱約帶著厭惡。
這些是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想到這裏,葉風華緩緩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拋了出去,往外面走。
還沒等她走到庭院,就見著春夏腳步匆匆地從外面趕了過來,撲通一下單膝跪了下來,語氣焦急。
“閣主,就在剛剛,破元堂堂主林飛,帶人殺回來了。”
因為熟悉地形,沒有經過那片竹林,而是走的山後另一處陡峭的崖壁。
那裏還沒來的設防,而摘星閣內部的人見著是自己人,又不願意完全對林飛下死手,對方來勢洶洶,眼下已經快破防了。
聞言葉風華微愣,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甚至饒有興致地來了一句。
“可算來了。”
終於到了見面的時間了。
從佔領摘星閣以來,葉風華就在組織人手,陸續收復摘星閣在京城乃至其餘各國的產業。
有的很好談話,畢竟是商人,只要利益足夠,跟誰賣命不是跟。
但有的就不一樣,像是一塊骨頭一樣難纏,葉風華不由得懷疑其中有林飛插了一腳。
這也從另一方面反應,林飛的頭腦不僅體現在排兵佈陣上。
眼下親自送上門的人才,哪能不然葉風華激動?
兩人動作很快地往摘星閣的方向敢去。
但幾乎是前後腳的時間內,還沒等秋冬轉身收拾屋子,又有另一個人進來了。
“閣主不在嗎?”
挽月走到中央,背上背了個卷宗一樣的東西,手指扯著胸前的繩子,面色有些焦急。
秋冬一愣,還沒來的及感嘆今天事情怎麼這麼多,一個二個都來找小姐,就立刻回道。
“小姐剛走,林飛帶人殺回了摘星閣,小姐趕去處理了。不知道挽月姑娘有什麼事?”
挽月抿唇,將背後的東西交到了秋冬手上。
“東西先放你這裏,到時候閣主回來了,你就跟她說是有關太后的事情,她自然就知曉了。”
說完後,挽月就出了門。
在郊區的某個岔路口,她按照往常朝一個方向走去,片刻後,腳步一頓,咬咬牙,轉身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摘星閣。
眼下林飛正帶著人和摘星閣眾人對峙著,面前領頭的是阿居和吉遼。
懸崖不好攀爬,周圍巖體也少,林飛提著長槍站在面前,冷哼一聲。
“阿居?連你也背叛了閣主了嗎?”
林飛什麼都好,就是腦子裏麵缺了根筋,不能反應過來,對他而言,只要是閣主的命令,就該絕對遵守。
殺了閣主的人也理應當誅。
阿居面色一變,說道。
“林飛,你什麼都不明白!原來的那個人只是一心在利用你而已,因為是看中了你的才能,所以纔對你好。”
“你私下裏有問問其他的兄弟嗎?他對其他人,甚至是挽月,是怎樣的?”
“我跟你說其他人你不認識,那挽月你總算知道吧?你知道他利用藍玉的性命逼著挽月做了多齷齪的事情嗎!”
挽月和林飛,就是讓摘星閣地位飛速攀升的兩尊大佛,因為有了他們的存在,才讓原來的那個男人嚐到了地位,嚐到了權利的滋味,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閉嘴!”
林飛突然大吼一句,手中的長槍往前一伸。
“眼下無論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再信。”
“殺人償命,就算是你,也絕對不可能攔住我!”
話音剛落,他就直接衝了出來,身後跟著的眾人也隨之而來。
林飛管理的破元堂本就是歸屬暗殺那一類,武力值遠在其他堂之上。
林飛手中的長槍勢如破竹地想著阿居的方向而出,彷彿和主人一樣帶著凌厲的氣勢和怒火。
這樣的架勢,阿居根本不敵,連連後退,下一秒,被吉遼利索地踹了出去。
“你去解決那邊的,這個我來。”
話音剛落,他提刀就對上了林飛的長槍,對方雖然招式多,但吉遼也不是個吃素的。
葉風華那稀奇古怪的訓練方式在此刻就已經完全體現了出來。
吉遼雖然招式不敵,但勝在體力和技巧,在林飛的長槍就要刺中他下一秒,極快地預判,然後做出反應。
所以兩人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勝負。
打著打著,林飛就覺察到了不對勁。
他分了一絲出去觀察四周,發現眼下摘星閣那些人的招式提升了不止一星半點。
竟也能和他手底下的人勉強打個平手,要知道換做之前,那些人連三招都過不了。
還有面前這個人,林飛能看出來他並不是長期練武的那一類,但卻.....
林飛心裏隱隱對那個閣主帶了點好奇。
雙方在這裏僵持著,但林飛又怎麼可能當真什麼都不準備,就像個傻逼一樣只攻這一個方向。
隨著另外一邊的一聲巨響。
林飛另一對人從側邊更加險峻山崖上跳了下來,很是果斷地用火藥炸了司星殿的後門。
吉遼驟然一分神,傅唯......傅唯還在裡面。
就在這一瞬間,林飛抓住了他的破綻,長槍輕而易舉地打在他的手腕上,挑破了他手背上的面板。
吉遼吃痛,瞬間就鬆了手。
下一秒,長槍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林飛淡然開口,“你輸了。”
吉遼看著一股腦衝進去的由林飛帶過來的人,想著傅唯,一時腦子就有些空白。
那邊還在抵抗的人見著自家首領都被擒了,手上的招式也不由得有些慌亂了。
阿居緊抿著唇,手上的劍用力推開擋在面前的男人,轉身就往吉遼的方向衝過去。
他們還是大意了,因為側邊的山崖要比正前方的要更加難以攀爬,幾乎從來就沒有人活著從那裏走出來過,所以他們也就沒有對那處設防。
沒想到,這林飛當真還是個狠絕的人。
但是還不等阿居的劍刺向林飛,摘星閣後面就陡然生了變故。
原先衝進去的拿群黑衣人彷彿收到了什麼阻礙,節節後退,那邊不斷傳來刀劍相接的聲音。
刀光劍影,速度極快。
吉遼眼睛一亮,阿居趁著林飛也愣神看著那個方向的瞬間,手中的劍極快地擊向他的槍,隔出一段距離飛速地將吉遼拉了出來。
不遠處塵土飛揚,透過濃厚的塵埃,依稀可見一個女子飛速變動的身影。
不過瞬間,那群黑衣人明顯不敵,接連後退。
打鬥聲漸漸小了下來,吉遼這邊的包圍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動作。
目光皆是灼灼地盯著摘星閣後門的情景。
一道倩影緩緩走出飛揚的塵土,她單手執劍,步伐穩健,眉宇間染著帶著濃濃的煞氣,渾身氣勢帶著說不出來的囂張。
吉遼嘴唇顫抖,喃喃道。
“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