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風華震驚的不是那條疤痕，而是那雙與鄭無有五分相似的眉眼。

    再加上角落裏的鄭姓，葉風華已經大概已經能理清楚裡面的關係了。

    “閣主，可是發現什麼了？”

    挽月見她面色有異，走到了她身邊，盯著畫像中的人，還有角落裏她親手寫下的名字，思索片刻道。

    “這個人奴家記得，這個鄭棋是太后養在身後的一把刀，好像是牽扯到了一番舊事，故知道的人不多。”

    “奴家是在機緣巧合下記錄下來的，好像正好是因為他和前任閣主有些淵源，就廢了時間調查了一番。”

    葉風華把畫像遞給了挽月，自己繼續翻著那捲宗，想找找有沒有什麼關於太后的把柄。

    她速度極快，一目十行，大抵是挽月管理醉仙居沒有多少年的原因，記錄的都是近幾年的事件。

    葉風華又翻了一頁，指尖劃過了加在裡面的半張紙。

    上面句子很短，似乎記錄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

    “這個是什麼？”

    葉風華將那半張紙遞給身後的挽月，挽月拿起來看了一眼。

    “這個是之前調查鄭棋的時候從某個貴人嘴裏套出來的話，但因為年限過於久了，也不知道準不準確，奴家折中記錄了一下。”

    上面寫了三個地點，兩個時間，兩個陌生人物。

    其中一個是當時還是嬪妃的太后去過的，剩下的皆是和鄭棋有關。

    挽月當時在糾結要不要寫下來，畢竟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但是思忖片刻後，還是記了下來。

    只是記錄得比較簡潔，省略了大半無關的廢話。

    葉風華繼續翻動著紙張，片刻後，啪地一下合上了。

    她揉著眉心，除了那張畫像，沒有得到任何其他有用的東西。

    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覺就暗了下來，但直到現在，葉風華都沒有收到任何太后的威脅和訊息。

    不應該啊，那個老妖婆也不是個坐得住的人，抓到了能威脅她的人，不應該第一時間就得意洋洋地在她面前蹦躂了嗎。

    葉風華抬手，挽月把手中的畫像遞給了她。

    她展開，又看了一眼上面的人，起身往外走去。

    “走，咱去找鄭無說道說道。”

    她聲音極冷，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皇宮，太和殿。

    太后面上罩了層面紗，緊閉著眼睛斜靠在塌上，跟前跪了個白髮蒼蒼的太醫正給她把脈。

    “怎麼樣了？”

    旁邊的劉嬤嬤見太后不耐煩地蹙了蹙眉頭，立即開口問道。

    李老太醫抬頭看了一眼劉嬤嬤，又看了一眼緊閉著眼的太后，最後摸著自己花白的鬍子不斷地搖著頭。

    “奇怪，奇怪，著實奇怪。”

    “太后，恕老臣無能，一時半會兒查不出任何東西來。”

    太后閉著的眼眸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神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射向了面前的老太醫。

    “庸醫，還太醫院之首。這點小病都查不出來，哀家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太后起身，許是氣急了，也顧不上什麼風度，抬腳一腳就給他踹了上去。

    李太醫在地上轉了一圈，最後堪堪停了下來，撐著一把老骨頭急忙跪在了地上。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許是因為踢了一腳消了點氣，太后單手撐在塌上，身子疲倦地向後靠，一下一下地揉著太陽穴。

    “算了，哀家也不指望你們了。”

    “可能探出來之後哀家需要注意些什麼嗎？”

    李太醫連跪帶爬地又爬到了她買面前。

    “太后，容老臣再看一眼再下結論。”

    太后有些煩躁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還是緩緩去下了臉上的面紗。

    上面密密麻麻地佈滿了紅色的圓疙瘩，不痛也不癢的，但看起來卻滲人極了。

    李太醫不敢大意，細細打量了一番後，有重新替太后把了脈。

    “太后不必著急，老臣瞧著這個東西無毒無害，過幾天也許就能自動消下去。”

    “當真？”

    “是。不過太后近段時間最好還是不要見風。”

    太后重新靠回了她的軟榻，將面紗蓋在了臉上。

    “來人，賞，將李太醫好生送出去。”

    “謝太后。”

    太和殿安靜了片刻，原本閉目養神的太后唰地一下睜開了眼。

    “鄭棋那裏的事辦好了？”

    “回太后，他傳話過來說一切妥當，聽太后下一步吩咐。”

    太后點點頭，眯著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珠子思索了片刻。

    若不是因為臉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她也不用猶豫到現在了。

    這麼幾十年都過來了，偏偏今日就長了這些紅疙瘩，說不定就是葉風華在大殿裡趁人不注意動了手腳。

    太后越想越氣，越氣越急，當即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

    “給鄭棋傳信，讓他把訊息放出去，哀家稍後就到。”

    “可，太后您的臉......”

    劉嬤嬤在旁邊好心提醒道，太后冷哼了一聲，一字一頓。

    “哀家忍不了了。”

    她葉風華一定要付出代價！

    *

    葉風華拿著畫像去了葉庭的軍營。

    鄭無爲了早日把東西全部做出來，前腳將機關安好，後腳就緊趕慢趕回到了軍營。

    還沒靠近帳篷，葉風華就聽到了裡面沉悶的打鐵的聲音。

    “挽月在這裏守著。”

    葉風華掀開簾子進去，鄭無打鐵的動作一頓。

    “閣主來了。”

    裡面天氣炎熱，他赤著精壯的上身，肌肉磅礴。

    葉風華面色不變，走到一邊，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

    “過來聊聊。”

    鄭無眼神一頓，放下了手裏東西，隨手扯了一件外袍籠在身上。

    他心裏隱約能猜到葉風華想說的是什麼了。

    葉風華把手裏的畫像往他面前一懟，鄭無接過來開啟，下一秒臉頰隱隱抽出，連帶著周圍一圈鬍子都在小範圍地抖動著。

    “解釋？”

    葉風華凝著他的表情，挑眉。

    事到如今，鄭無也不好再隱瞞什麼了，但畢竟年齡在哪裏，吃的鹽比葉風華吃的飯都多，有些話顛倒一下也是信口拈來。

    “閣主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幅畫像？”

    “上面的人是我弟弟，之前發生了點事，我們斷絕了兄弟關係。結果就是他跟在太后身邊做事，我被關進了私牢，在裡面關了將近十年。”

    “不知道閣主想聽屬下解釋什麼？”

    言外之意，我要是太后的人用得著被關在私牢與世隔絕十年？

    葉風華手指敲著桌面，不置可否。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春夏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她面容嚴肅，渾身氣勢內斂，比之前要沉穩了很多。

    “閣主，找到了傅唯的蹤跡。”

    葉風華有些急切地起身，轉頭，挑眉，看向還坐著的鄭無。

    “鄭無，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