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沒有教養，我兒雖是你繼母，那也是嫡母，蘇家自然是你的外祖家。”

    葉氏神情譏誚，眉眼間是莫名的優越感，也不知道她的優越感是來自哪裏。

    “蘇夫人莫不是忘了你家女兒是小妾扶正吧？”

    一個小妾扶正的秦夫人也好意思在她這個正經嫡女面前瞎顯擺。“如果你忘了，本王妃不介意幫你回憶回憶。”

    “至於教養的問題。”

    秦暖暖促狹一笑，“我那爹爹只顧著教養小妾生的女兒，倒是將我這個嫡出的嫡女送到了醫藥谷，我這沒爹沒孃的，沒有教養也是正常的。”

    一直在注意這邊的幾位夫人小姐們沒想到一不小心還能吃到個瓜，當真詫異。

    有些年長一些的對當年蘇丞相家么女下嫁的事情也有所耳聞，雖然蘇玉貞自己條件不差，但是你自己自甘墮落的嫁到秦家甘願做小妾，註定身份就要矮人一截。

    也算是蘇玉貞自己有福氣，嫁過去沒幾年熬死了主母，這纔有了今日的榮耀。

    但沒想到蘇玉貞竟然苛待嫡女，將嫡女送到了醫藥谷。

    葉氏聽到大家的討論聲，面色一變再變，原以為她能替女兒出口氣，沒想到竟然惹火上身。

    “你少往女兒身上潑髒水，當初是你那親孃執意要送你回醫藥谷，我兒想攔都攔不住。”

    葉氏無論如何都不能這丫頭損害了女兒的名譽。

    秦暖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只是眸底不見溫度，“我娘原本是醫藥谷谷主之女，醫術了得，可是在小妾進府短短几年就染了重病不治而亡，我娘擔心我這個小女的安全有何錯？”

    葉氏心裏一咯噔，難不成這丫頭知道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是以為我兒害了主母的性命？”

    秦暖暖撇撇嘴，“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要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愛妃。”

    封塵夜騎馬而來，利落下馬後，走到秦暖暖身邊。

    “蘇夫人？”

    他神情冷漠的看向葉氏，“蘇夫人不進宮門，在這裏堵著作甚？”

    葉氏想要說的話生生被堵在嗓子眼，不吐不快，偏偏不敢在封塵夜面前撒瘋。

    只能行了行禮，帶著常嬤嬤不甘心的先行離去。

    其他人更是不敢招惹封塵夜，剛纔還熱鬧的宮門口，一下子少了許多人。

    “愛妃不愧是麻煩體質，到哪裏都有人找你麻煩。”

    封塵夜一副揶揄口氣。

    秦暖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某人不守時，她也不會遇上葉氏這個蛇精病，還吹了半天的冷風。

    “那你記得給夜鶯加點月銀。”

    夜鶯始終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封塵夜反問：“她現在是你的侍衛，月銀難道不是你發？”

    秦暖暖狡黠一笑：“反正我掌管中饋，到時候就給我院子裡的人多發一些，王爺到時候別有異議就行。”

    霍刀連忙湊上前：“王妃，能否也算上屬下？”

    封塵夜賞他一記白眼。

    封塵夜是有特權的，進宮裏不用下馬，不過他還是陪著秦暖暖坐著馬車進宮。

    馬車裏。

    “等下別亂走，跟在我身邊就好。”

    聽著封塵夜的交代，秦暖暖挑了挑眉，這待遇簡直是提了不止一個檔次。

    還記得上次進宮的時候，封塵夜不僅拒人於千里之外，甚至連跟她說一句話都嫌棄。

    “王爺可是覺得今晚會有事發生？”

    她當然也不會覺得封塵夜這話是廢話，畢竟前世宮鬥也看了一些，一般重要的場合都會有事情發生。

    封塵夜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王妃三番兩次針對蘇家人，怕是蘇家早已經把你看成肉中刺了。”

    秦暖暖佯裝害怕道：“王爺，您可一定要保護好臣妾啊。”

    馬車外面，霍刀聽到秦暖暖如此矯揉造作的聲音，險些沒握住繩子，惹來夜鶯嫌棄的一瞥。

    “你什麼意思？”

    霍刀不服氣的問道。

    夜鶯只回了個呵呵，便再也沒有開口。

    “你這個悶葫蘆，也就王妃受得了你。”兩人明明一起長大，但就是兩人就是不對盤，當然大部分的情況下，都是霍刀被氣的跳腳，而夜鶯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說話的功夫，馬車來到了宮宴的地方。

    俊男靚女的組合到哪個朝代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兩人幾乎是一進殿內，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封塵夜經歷過戰場廝殺，不過是他人的注視，早已習以為常。只是沒想到從小在醫藥谷長大的秦暖暖已經也不為所懼，坦然的接受眾人的目光。

    待落座後不久，就聽見一聲尖銳的嗓音響起，“皇上、皇后到！”

    眾人連忙起身行禮。

    秦暖暖只感覺長久的等待後，才聽到大興帝讓大家坐下的聲音，又是一陣謝恩。

    今天是除夕，大興帝說了不少喜慶的話，大家其樂融融，氣氛還算是愉悅。

    只是在秦暖暖看來，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前世的除夕夜，她大概都會坐在電視前等著春晚，好像只有春晚的陪伴纔算是真正的過年。

    突然面前多了一份點心，她抬頭，正好對上的是封塵夜那雙深邃的眸子。

    “可是覺得無聊了？”

    因為殿上的聲音吵鬧，封塵夜特地靠在秦暖暖的耳邊說得這番話。

    秦暖暖只覺得耳朵酥酥麻麻的。

    “只是有些不習慣。”

    一群麵和心不和的人坐在一起虛偽的說著祝福話，純粹的浪費時間。

    封塵夜看了看時辰，道：“還有半個時辰就可以走了，你先吃點東西。”

    秦暖暖還因為要呆到晚上，沒想到不到傍晚就可以離開了，食慾也不免好了幾分，正想對面前的食物大快朵頤時，兩人的桌前突然來了一人。

    “王爺，王妃，這是陛下賞你們的八寶鴨。”

    小太監將八寶鴨放在案桌上，這是鳳霖國的習俗，每到除夕時，皇帝會賞賜美食給下面的群臣，群臣吃後，寓意來年風順。

    秦暖暖看著那八寶鴨，味蕾大動，不過又顧忌封塵夜，還特地看了他一眼。

    封塵夜看著她貪吃的模樣，不自覺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