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本是個寡婦，但是她的日子過得很是不錯。經常有男人上門，鄰居一談論起荷花，皆是不屑……”

    簡而言之，荷花的風評很差，怪不得壽兒會說張衡是被仙人跳了。

    “張衡如何認識這樣的女子？”

    說起來她對自個兒徒弟還是有幾分瞭解的，但就是這樣，纔不明白張衡怎麼會犯這樣的錯？

    “時間倉促，我暫時還沒有調查出來。”

    壽兒有些慚愧的說道。

    秦暖暖倒也沒有責怪她，原本自己給她的時間就不多。

    “無妨，總歸明日張衡要帶人進宮瞧瞧，是好的還是壞的，明日一眼便瞧出來了。”

    翌日，張衡帶著荷花進宮，剛到坤寧宮門口，只見小金子匆匆而來，說陛下臨時急召。

    就在張衡為難的時候，李媽媽適時的走了出來。

    “李媽媽，陛下急召，荷花就麻煩您帶去見一下師父。”

    李媽媽笑著應了下來，“張大人且管去，老奴這就帶荷花姑娘進去。”

    荷花怯生生的拉了拉張衡的衣服，儼然不想讓張衡走的意思。

    小金子見狀，在旁催促道：“張大人，您趕緊的吧，陛下可在焦急的等著，要是耽擱了陛下的事情，可是分分鐘鍾要掉腦袋的。”

    一聽是要掉撓腦袋的，荷花連忙鬆開了張衡的衣角，“相公趕緊去吧。”

    張衡點了點頭，再次對李媽媽吩咐道：“辛苦媽媽了。”

    等張衡離開後，李媽媽笑容依舊的對荷花說道：“荷花姑娘，我家娘娘身子不適，還在休息，你可能要等一會兒。”

    荷花連忙說道，“沒關係的媽媽，我可以等。”

    “荷花姑娘，這宮裏不比外面，每一句都要謹言慎行，特別是見到娘娘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能自稱我。”

    荷花本就是尋常百姓家出來的，早在她十五歲的時候把她嫁給了一個病秧子沖喜，後來病秧子死後，公婆也先後死了，孤家寡人的她做事情更是隨性而為。

    自然規矩什麼的，是一竅不通的，如今聽到李媽媽的話，便詢問道：“敢問媽媽，我該如何自稱？”

    “你是張大人的外室，該自稱賤妾。”

    荷花小臉一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走進內室，李媽媽對荷花說，“你且在這裏等著，等娘娘睡醒了，自然就會來見你的。”

    說完後，李媽媽也離開了，只剩下荷花一人在屋裏站著。她確定屋裏沒有其他人，這才肆無忌憚的四處張望，對於她來說，宮裏的一切都是這麼的奢侈，樓臺玉閣，讓她幾乎晃了眼。

    特別是這屋子的東西，雖然她也不知道具體要多少銀子，但是一看就知道價值不便宜，若是能帶一件出去，那可不是發財了？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偷拿一兩件出去的時候，殊不知秦暖暖正在暗處觀察著她，站在秦暖暖身旁的，儼然就是離家出走多日的夜鶯。

    “夜鶯，你就輸給了這樣的人？”

    秦暖暖言語中有些嫌棄，“此女子雖說有幾分姿色，但是渾身透著小家子氣，張衡看不上她。”

    “可是她有了身孕。”

    夜鶯眸中滿是暗淡，這也是她無法做到的。

    她也想為相公生兒育女，但因為她身子的原因，兩年了還是依舊沒有所出。

    這也是為什麼要讓出張家夫人的原因。

    果然暗衛就該一直站在暗處，而不應該結婚生子。

    看著夜鶯儼然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秦暖暖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繼續觀察著外面的荷花。

    荷花等了一刻多鐘，漸漸沒有了耐心，原本的教養也慢慢顯露出來，見屋裏也沒有其他人，一屁股坐了下來，用手敲打著自己痠麻的雙腿，嘴裏還不斷的唸叨著：“也不知道宮裏的娘娘長的怎麼樣，肯定沒有我好看。”

    說到這裏，她歡快的笑了起來，“如果讓陛下看到我，說不定還能看上我，讓我也做娘娘……”

    想到這裏，她越發覺得有這種可能。

    屋中屋。

    “娘娘，看樣子荷花姑娘是野心不小啊。”壽兒在旁說道。

    夜鶯驚慌的跪在秦暖暖面前，“娘娘恕罪。”

    秦暖暖把人扶了起來，“這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必緊張。”

    “不。”

    夜鶯執意不肯起來，雖然荷花目前充其量來說還是張衡的外室，到她的肚子裡到底有張家的血脈。

    這是荷花依仗的，也是夜鶯目前忌諱的。

    “求娘娘饒了她一條賤命。”

    秦暖暖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如今是張衡先違背了你們的誓言在先，你為何還要幫荷花說話？若是我，我定親手撕了這白蓮花。”

    說到底夜鶯也跟了自己一些日子，怎麼性子一點都沒有學去呢？

    竟然為自個的情敵求情？

    夜鶯一聲苦笑，“是我沒用，不能為張家生下一兒半女。”

    “迂腐！”

    秦暖暖真是被氣笑了，“就算要孩子，還有很多種辦法。退一萬步，就算你生不出來，你也該為張家的後代找個靠譜的娘啊。”

    瞧瞧這荷花是什麼人！

    夜鶯羞愧的低下頭，哪還有當年的傲骨。

    這就是一個家庭把原本剛烈的女子磨成了這副鬼樣子。

    想到這裏，秦暖暖這心裏說不出來的複雜滋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若是讓夜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也許到今日，她還是哪個瀟灑的夜鶯，而不是成了一個被家庭瑣事鎖住的怨婦。

    “罷了，看在你和張衡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去計較，不過若是待會兒有人還是要作死，就休怪本宮不客氣。”

    畢竟喜歡作的人，作的手段可不是一兩種而已。

    “多謝娘娘。”

    夜鶯朝秦暖暖磕了個頭，最後被壽兒攙扶了起來。

    外面，荷花已經腦補了不少畫面，正在咯咯笑個不停，若是有人突然看到她的樣子，定然會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這人是個神經病。

    就這樣，荷花被冷落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秦暖暖這才佯裝剛睡醒的樣子。

    荷花聽到動靜，連忙站了起來，又換上了一副惴惴不安的小白花的樣子，這變臉的速度，著實讓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