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餘雨很緊張，腦門的汗都快出來了。

    秦暖暖嘆息一聲，“餘大人，你可知道男女之間的脈像是有所不同的？更何況，你是女子的身份，我們大可讓人檢驗一下便知。”

    餘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娘娘饒命啊，小女子這麼做是有苦衷的。”

    哪怕封塵夜見過很多世面，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這個今科狀元竟然是女的？

    她竟然騙過了這麼多人。

    “無論有什麼苦衷，女扮男裝參加科考，這都是死罪，你可知道？”秦暖暖無奈的說道。

    餘雨泣不成聲，“小女子早已把自己的身死置之於外，只求得他朝一日考中狀元，替父伸冤。”

    “替父伸冤？”

    秦暖暖看了封塵夜一眼，繼續問道：“你父親受了什麼冤屈？”

    原來此女是前戶部侍郎餘崢的女兒，十多年前河南水患，朝廷讓餘崢去賑災，誰知道十萬石的糧食到了河南，全都成了黴米，為此大興帝震怒，殺了餘崢，家裏人則是被髮配到荒蕪地方。

    餘雨，不，應該是餘語被家中的僕人用女兒換來周全，在西京安頓了下來，女扮男裝多年，為的就給幫父親伸冤。

    這些年，餘語吃了很多的苦，終於考上了狀元，雖知道還沒有冊封，就被秦暖暖一眼看出來了女子身份。

    “陛下，小女子今日用一死來換取當日父親案子的重審，我父親真是被冤枉的啊。”

    當年餘崢一案，封塵夜也有所耳聞，朝廷的十萬石糧食變成黴米後，河南的百姓因此喪命了不少，所以這個案子當時鬧得很大，封塵夜就算不關心國家大事的人也知道了此事。

    沉默了幾秒鐘後。

    “胡鬧！”

    只見封塵夜震怒，“國家大事豈是你隨便用一條性命威脅的？”

    “陛下消消氣。”

    秦暖暖安撫道：“此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纔是。至於餘姑娘的事情，更是要謹慎處置纔可，免得成了天下百姓的笑話。”

    若是讓天下人知道朝廷竟然看人不準，封了一個女子做狀元，這可是裏子面子都丟盡了。

    見封塵夜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來人呢，將餘大人待下去好生伺候著。”

    餘語很快被帶了下去，秦暖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有生氣。”

    封塵夜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生氣？”

    “如果你真的生氣，這位餘姑娘的腦袋怕是保不住了。”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默契早已存在，有時候一個眼色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陛下打算如何處理餘姑娘的事情？”

    封塵夜慵懶一笑，“皇后怎麼想的？”

    秦暖暖瞪了他一眼，“陛下，臣妾肚子都這麼大了，你還忍心讓臣妾操勞？”

    封塵夜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朕的子女本該從小就接受這種教育，要不長大以後如何能繼承這皇位？”

    “少來。”

    秦暖暖纔沒有被他的甜言蜜語所騙，“若是我肚子裡的這兩個都是公主呢？”

    “公主如何？”

    封塵夜一臉狂妄，“誰說繼承皇位的一定是男子？”

    秦暖暖被他的話給驚到了，是真的被驚到了。

    她一個現代人，自然是不存在重男輕女的思想，但是封塵夜是個古人好嗎？

    “陛下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封塵夜親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這些日子沒少聽你說男女平等的事情，朕也仔細想過，雖然這老祖宗的想法改變起來有些困難，但若是女子真的能堪以大任，為何咱們要拒絕？”

    他沉默了一秒，“也許這個餘大人就是一個契機。”

    秦暖暖嚥了咽自己的唾沫，完了，陛下最近受自己的荼毒不深啊，那些大臣們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妖婦啊？

    “陛下，當真想好了？”

    封塵夜神色認真，“朕是要為人任用，只要是個人才，無論男女。”

    “那餘語的事……”

    “來人呢。”

    封塵夜道：“傳朕口諭，朕深信為人善用，故命新科狀元餘雨調查多年前餘崢此案，望不要辜負朕的一片信任。”

    餘語被帶到了偏廳後，一直心存忐忑，她死不足惜，只是若是父親多年的冤屈沒有得到伸張，她就是死，也不瞑目啊。“

    不過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在封塵夜的口諭後，放鬆了下來。

    陛下竟然沒有怪罪她，還讓她仔細徹查當年父親的案子……

    餘語想到那個溫柔的女子，心中對秦暖暖感激了幾分，一定是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說了什麼，才讓陛下心軟的。

    秦暖暖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了餘家的恩人。

    新科狀元被皇帝私談後，委以重任調查當年的一起舊案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各位大人的耳中。

    那些跟當年案子沒有關係的官員則是一臉幸災樂禍，覺得陛下突然調查此案，定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纔會讓在朝堂中沒有任何關係的新科狀元調查此案，為的就是肅清朝中的毒瘤。

    而那些跟此事有關係的人，則是夜不能寐。

    他們不明白，此事都過去了十幾年，甚至朝堂都改朝換代了，為何封塵夜會突然又調查此事，還讓狀元爺調查此事，這分明是不給他們活路了啊。

    於是當年參與了此事的官員們深夜聚集在一起，商量辦法，為的就是如何度過此次的大難。

    於是餘語當天晚上就遭到了暗殺，就在餘語認為自己性命不保後，另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現，救了她的性命。

    打退了那些黑衣人後，餘語這才心有餘悸的向後來出現的黑衣人表示謝意。

    沒想到那黑衣人竟然是封塵夜。

    “陛下？”

    餘語認出封塵夜後，連忙跪下謝恩，“微臣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封塵夜面無表情道：“餘大人可是看到了，當年的事情涉及之深，你都還沒有展開調查，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殺你了，你還要堅持下去嗎？”

    餘語沒有猶豫，“微臣定當查出當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