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張衡一臉自信，雖然不過是半日的功夫，但這本《百草綱目》，他已經很熟悉了。

    “張公子這般狂妄，不怕自己打臉？”

    從剛纔開始，香雯對張衡的印象就不好，這會兒聽他說半日把一整本《本草綱目》都給看了，更是覺得這人不靠譜，小姐收了這樣的徒弟，真是不幸。

    張衡將書遞給秦暖暖，“師傅可以隨便抽查。”

    “小姐，您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天外有天，免得他張狂。”

    看著香雯氣鼓鼓的樣子，秦暖暖汗顏，這丫頭怎麼跟了自己這麼久，性子還是這麼衝動？

    她抽身翻開一面，找了個藥草的名字，張衡果不其然的將這藥性、用途一字不拉的說了出來，而且口齒流利，顯然是真的記住了。

    香雯見狀，面色微微變掉。

    秦暖暖乾脆合上書籍，將書裡的知識稍加以拓展，張衡的表現沒有讓她失望，能夠做到舉一反三的作用。

    如此一來，秦暖暖倒是對張衡高看了幾分，看來張衡是真的天資聰明，怪不得張太醫一直希望給張衡找個有能力教他的師傅。

    “香雯，以後莫要和張衡置氣了。”

    這番話算是間接對張衡的讚賞。

    香雯雖然不高興，但是也知道眼前的男子還是有幾分本事，“知道了小姐。”

    好在張衡也並非難相處之人，主動和香雯和解，“是張衡先前的態度衝撞了師傅，以後張衡一定會好好孝敬師傅。”

    秦暖暖抽了抽嘴角，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大的人說好好孝敬，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

    “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家吧，明日早些。”

    既然是個可造之才，秦暖暖也想把自己的這身本領傳承下去，畢竟這個時代，會中西合璧的，怕是隻有她一人。

    張衡朝是秦暖暖行了個長輩禮，“師父，您這裏可還有醫術，徒兒想回家看看。”

    他這般上進，秦暖暖自然不會阻止，帶著他進了藥房，指著藥方的一處，“這裏都是醫書，你可以自己去挑，不過這裏的書都是孤本，你若是喜歡的話，可以謄抄一份，到時記得把書還回來就是。”

    很多書都是秦暖暖閒來無暇的時候，根據前世的記憶默寫出來的，說是孤本也沒錯。

    爲了就是能讓自己的醫術能在這個落後的年代發揚光大，只是這個目標看似簡單，實則阻力重重。

    若是大肆推廣的話，唯有開辦醫學院是最有效的。

    但在這個年代，開辦醫學院的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張衡挑了本西方的醫書，只是翻了幾頁，就被這從未接觸到的領域給驚到了。

    “師父，這就是咱們人體的結構嗎？”

    他的眸子泛着亮光，好像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

    “沒錯，你若是喜歡，且拿回去先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

    秦暖暖倒是沒想到他會對西醫感興趣，原本想著等過段時間，潛移默化中再向他灌輸一下西醫的東西。

    “謝謝師父，徒兒告退。”

    張衡拿著醫書一臉興奮的走了，秦暖暖收回目光，對夜鶯吩咐道：“你去打聽一下張衡和鄭長樂的關係。”

    張衡天賦很高，若是可以，她不想讓張衡惹上麻煩事。

    夜裏，秦欽發熱，全身上下的面板紅得跟蒸熟的蝦一樣，奶孃急忙去找府醫，但是高熱遲遲退不下去，只好去吵醒了香雯。

    香雯硬著頭皮去吵醒了秦暖暖。

    “別去。”

    封塵夜抱著秦暖暖，不讓她出去，秦暖暖只好好言哄道：“乖，我去看看秦欽，小孩子發熱，要是燒壞了腦子就不好了。”

    “那就讓她們去找府醫，府醫是幹什麼吃的。”

    他的女人他疼都來不及，何時成了府裡誰都可以差遣的大夫？

    香雯在外面聽到了裡面的說話聲，緊張的嚥了嚥唾沫，答道：“奶孃已經請了府醫去看，但是小少爺還是高燒不退。”

    “廢物！”

    秦暖暖見封塵夜黑著臉的模樣，笑著安慰，“夜，我保證很快就回來，你先睡，嗯？”

    封塵夜也知道自己跟個小屁孩吃醋很掉價，但自從這個孩子來到府裡，阿暖的精力就被分走了一半，若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了，還是個小舅子，你說氣不氣人？

    “那你早些回來，別太辛苦，這院子裡這麼多下人，不是讓她們看著當擺設的。”

    “知道了。”

    秦暖暖親了親男人的額頭，安撫好後，這才起身去看秦欽。

    這會兒秦欽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小嘴扁著，秦暖暖見狀，好不心疼。

    府醫一臉慚愧，“王妃，小人已經給小少爺服過藥了，但是小人也不知怎麼了，這燒一直退不下去。”

    秦暖暖看著被包裹成粽子一般的秦欽，吩咐道：“把小少爺的被子去掉，另外去準備一罈燒酒過來，純度越高越好。”

    “小孩子本就容易高熱，中藥的藥效有慢，咱們可以先給他物理降熱。”

    “王妃，何為物理降熱？”

    這時下人拿來了燒酒，秦暖暖聞了聞濃度，只覺得嗆鼻，這才讓人倒在盆裏。

    “用燒酒擦拭腋下、手心、腳心這些地方，有利於降溫。”

    說完，她還示範了一遍，奶孃看到後，很快上手，幾人輪著給秦欽擦拭身體。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秦欽的溫度降了下來。

    府醫大喜，“王妃，這個方法可是適合大人？”

    “自然是適合的，若不是體溫不是太高的話，用這種方法就能降下來。”

    這對退燒的方法於一些貧苦人家來說，無疑是一大福利。

    “王妃，小人定將這種方法多多宣傳，造福咱們西京城的普通百姓。”

    府醫一臉欣喜的說道。

    “不過小兒發燒容易反覆，奶孃，今晚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時刻注意小少爺的體溫，若是再發燒了，你且用剛纔這種方法幫小少爺退燒。”

    秦暖暖交代道。

    奶孃連忙應道：“小人記住了。”

    “小姐，您先去休息吧，這裏奴婢和奶孃一起守著就是。”香雯見秦暖暖臉上露出一臉倦容，讓她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