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才亮。

    秦暖暖是被外面的說話聲吵醒的，她看了看身旁的位置，床鋪是冷的，想來封塵夜早就走了。

    “香雯。”

    她喊著香雯的名字，只見香雯推了門進來，問道：“小姐，可是我們吵醒你了？”

    秦暖暖伸了懶腰，被子滑到了她的腰間，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青紫色，香雯見狀，笑著道：“王爺和小姐真是恩愛。”

    秦暖暖嬌嗔的瞪了她一眼，“我要梳洗。”

    “是小姐。”

    香雯早就準備好了熱水，伺候秦暖暖梳洗後，又吩咐人把早膳送了上來，這才和秦暖暖說起了剛纔的事。

    “張太醫帶著孫兒一早就來了，現在在前廳候著呢。”

    秦暖暖一噎，“這麼早就過來了？”

    “是呢。”香雯說：“門房說張太醫太沒亮就過來了，等到天亮後，門房纔敢來報。”

    “天沒亮就來了？”

    秦暖暖抽了抽嘴角，又問道：“王爺什麼時候走的？”

    “卯時一刻走的。”香雯給秦暖暖遞上一杯溫熱的牛奶，交代道：“這是王爺特別吩咐的，讓奴婢一定要看著小姐喝下去。”

    秦暖暖看著牛奶，一聲嘆息，她就是嘴賤，纔會和封塵夜說什麼牛奶於身體來說，百利無一害。

    於是封塵夜就去農戶家裏弄來鮮奶，讓香雯每日都監督秦暖暖喝奶。

    現在她看到這玩意，都想吐了。

    “好香雯，要不你替我喝了吧。”

    她把牛奶推回到香雯面前，香雯可不敢喝這東西，“小姐，您可別害奴婢，這是王爺特別交代讓您喝的，奴婢要是喝了，怕是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秦暖暖失笑，“哪有這麼誇張，你家王爺有這麼兇狠嗎？”

    香雯用力的點了點頭，因為王爺的笑只留給她家小姐。

    用過早膳，秦暖暖去前院見了張太醫祖孫。

    “下官見過王妃娘娘。”

    張太醫憨笑著道，同時他身邊的青年也朝秦暖暖行禮道：“小人張衡見過王妃娘娘。”

    張衡的語氣顯然不如他祖父這般恭敬，畢竟在他眼中，一個不比他大的女娃，能有多厲害的醫術？

    只是看在張太醫的份上，這才勉為其難的前來王府。

    張太醫明顯感覺到了孫子的不屑，狠狠的瞪了孫兒一眼，張衡不敢忤逆祖父，只好低下頭去。

    秦暖暖自見到張衡，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應該是見過此人的，可是在哪裏見過他呢？

    想到這裏，她微微蹙眉，張太醫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還以為秦暖暖是在生氣孫兒的態度，連忙請罪道：“王妃娘娘，我家孫兒年紀小，不懂事，還勞王妃不要生氣纔是。”

    年紀小？

    秦暖暖再次看了一眼張衡，嘴角微勾：“張太醫說笑了，你這孫兒的年紀看著比本王妃可是要大一些。”

    張太醫聞言，身子僵硬，很是緊張。

    “本王妃知道令孫兒怕是不能服我，無妨，本王妃喜歡的是以本事服人。”

    “不知王妃打算如何以本事服人？”

    張衡見秦暖暖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心裏對秦暖暖的印象好了幾分。

    秦暖暖自負一笑，“若是我贏了你祖父，你可會服我？”

    張衡崇拜了看了一眼張太醫，“自然。”

    在張衡心裏，張太醫如同在泰山一般存在，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祖父竟然讓他去拜別人為徒，而且對方還是個小女娃，哪怕是王妃又如何？

    “張太醫，你打算怎麼比？”

    張太醫立刻露出惶恐之色，“王妃娘娘可要折煞下官了，下官又豈是娘娘的對手？”

    “你自然不是我的對手，但是你這孫兒不相信啊。”

    秦暖暖這會兒終於想起此人是在哪裏見過了，當日夜帶他去西京最大的酒樓，張衡應該就是那個扶著鄭長樂的那個男子。

    想著他和鄭長樂關係匪淺，若是能從他這裏瞭解鄭長樂的動向，也算是一個突破點。

    看來這個徒弟還是要想辦法留下才行。

    “衡兒。”

    張太醫快被他這個孫兒氣到了，他分明在家中千交代萬叮嚀的，怎麼到了王府，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張衡抿了抿嘴，“祖父，您時常跟我說，有理走遍天下。孫兒拜師，自然是要知道師傅的本事，若是師傅不過是徒有虛表，這個師傅不認也罷。”

    “你說誰徒有虛表呢？”

    香雯真是看不慣他，他要是不想拜師不來就是，虧她剛纔還在小姐面前幫張太醫祖孫說了好話，早知道他是這樣的德行，就不告訴小姐他們一早過來的事，且讓他們等著就是。

    張衡抬了抬下巴，“我只是打個比方，並不是說的王妃。”

    “有你這麼比方的嗎？”香雯被氣得不行，“小姐，您出自醫藥谷，醫術比老谷主都勝出一籌，又何必爲了一個不重要的人而要自證本事呢？他不拜師是他吃虧。”

    張太醫急了，就怕秦暖暖反悔，連忙請罪道：“王妃娘娘，是我這孫子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計較，您可一定收他為徒纔是。”

    “祖父。”

    “你給我閉嘴！”

    張太醫氣得不輕，“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可知道祖父爲了給你找個師傅花了多大的心思。”

    “可是祖父，您的醫術就夠厲害了，為什麼還要讓孫兒拜別人為師？”

    張衡不明白，為什麼祖父這麼熱衷於給他找師傅。

    張太醫嘆息一聲，“祖父自然是給爲了你好。”

    秦暖暖在張太醫的身上，彷彿看到了前世那些家長爲了望子成龍，不惜花費人力物力，就是爲了給子女尋得一個好的興趣班。

    如今張太醫怕也是這個心思。

    罷了罷了。

    “我和張太醫比試一番就是了。”秦暖暖打斷祖孫的談話，吩咐香雯去找兩條小奶狗過來，對張太醫說道：“你我同時給小狗下毒，同時救助對方的小狗，看誰花的時間短，就算贏，如何？”

    “王妃怎能如此殘忍？”

    張衡指責道：“萬一救不活呢？那可是一條小生命。”

    秦暖暖汗顏，敢情她今日碰到的還是愛狗人士？

    “若是連小狗的性命都保不住，談何的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