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你不怪她
孫敏被段懿曾這幅樣子嚇了一跳,突然又開始覺得自己可笑,她跟段懿曾連熟悉都算不上,連他這個人都不瞭解,僅僅因為他出家人的身份,因為他曾經幫過自己就這麼信任他,是她自己太傻了,段懿曾根本就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或許他當初願意幫她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只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段懿曾跟孫敏見面的事被恰好從丞相那兒回來的李西子撞個正著,紅喬眯著眼睛認了那個人許久,最後纔對李西子道:“殿下,那個人好像是孫敏。”
李西子糾正她:“不對,從現在開始要叫敏貴妃了。”
“他們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敏貴妃找他做什麼?”
李西子低頭擺弄自己的指甲說不知道,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吩咐車伕:“別看了,回去吧。”
紅喬不理解:“殿下,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衝過去質問他們剛剛說了什麼?你覺得他們會告訴我嗎?”
這孫敏出現在皇帝面前的那次李西子就覺得不對勁,她初來乍到不懂情況卻能提前準備好以那樣的形象闖進皇帝的視線,這絕不是巧合。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給她除了主意,而這個出主意的人......
哪裏還用去猜,現在看來可不就是段懿曾嗎。
只是段懿曾為什麼幫她?她們現在究竟又在密謀什麼?
這一切都讓李西子覺得撲朔迷離,好像現在只有她一個人是被排除在外的外人,她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摸不清楚。
她回去之後沒多久段懿曾也回來了,李西子回來之後換上了一身隨性打扮,拎著一壺酒站在門口等他,見他回來了,衝他笑笑:“回來了?”
段懿曾習慣性的雙手合十:“殿下還沒休息?”
“這不是在等你嗎。”李西子把酒壺拎到他面前:“陪我喝點兒。”
段懿曾默唸“阿彌陀佛”:“出家人不能飲酒。”
“不是有句話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嗎?況且這酒又不是肉,這也算犯戒啊?”
段懿曾一個勁兒的拒絕,還說她喝多了,讓她趕緊回去休息。
“那這樣吧,我喝酒你喝茶,陪我聊一會兒。”
段懿曾推拒不掉,只好答應。
可是兩個人都坐下來了,李西子卻遲遲沒有話。
段懿曾忍不住問:“殿下不是說要跟我聊聊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
面對李西子的質問,段懿曾明顯表現出了詫異:“殿下的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別跟我裝糊塗了吧?你跟段家是什麼關係?我知道,段家還有一個常年在外的兒子,這個兒子始終沒有被人找到過,你對段家的事這麼上心,還知道段旭曾經參加過科考,很多事情我都沒有打聽到你卻能輕易知道,還有你一次去段家大宅的時候,你對裡面的熟悉程度實在是不像第一次去的人,你表現出來的這些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
段懿曾很冷靜:“殿下懷疑我就是段家的另一個兒子?”
這種事放在誰身上恐怕都會反駁,所以李西子趕在他反駁之前對他道:“現在真相已經查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是,就沒必要再隱藏身份了。”
段懿曾沒有承認:“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殿下會相信嗎?”
李西子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看殿下的樣子是肯定不會相信的。”段懿曾舉頭看向天上掛著的月亮:“殿下的猜測合情合理,也確實有據可循,但我真的不是段家的兒子,殿下猜錯了。”
“是嗎?”李西子一點兒也不感覺意外,似乎料定了他一定會反駁,不過這並不能打消她心中的懷疑,段懿曾的身份仍舊可疑。
“我知道殿下懷疑我,可我真的不是。”
“好,既然你說不是,那本宮就信你一次。”
天色不早了,李西子喝完壺中最後一口酒對段懿曾道:“我能感受得到你一點兒也不信任我,我身邊男寵是多了些,我這個人之前也的確喜新厭舊的快了點兒,可我其實是個很專一的人。”
這話別說段懿曾了,說就來李西子自己都不帶信的。
殊不知段懿曾此刻卻在心裏默默贊同她:“專一,是挺專一的,專一的只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
“罷了,說再多你都不會信我的,時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段懿曾靜靜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想起她府裡還留下的那幾個男人。
不是說專一嗎?不是說喜歡他嗎?那為何還跟別人不乾不淨的?
可見從她那張嘴裏說出來的話也不能盡然相信。
不過他在乎這些做什麼?
段懿曾知道孫敏的過去,對孫敏來說有救命之恩,還知道她段不堪回首的過去,現在看來他也不是那麼好惹的,加上李西子又喜歡他,萬一他把自己以前的事告訴皇帝,那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
所以她必須幫段懿曾找到他想要的。
只不過皇帝現在雖然疼愛她,可這屬於軍事要務她還接觸不到,又不能太刻意的表現出自己很想知道,任務還是很有難度的。
皇帝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發現她心不在焉的,捧著她的臉問怎麼了,孫敏說沒什麼,又恐這個藉口瞞不過去,於是只好改口道:“沒什麼,臣妾只是有點擔心姐姐,怕姐姐想不開,陛下,要不您還是去看看姐姐吧,她現在畢竟有孕在身,情緒不穩定也正常。”
“你不怪她?”
“畢竟是臣妾搶了陛下,姐姐那麼愛陛下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也正常。”
皇帝嘆口氣:“以前你姐姐也跟你一樣懂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變得如此蠻橫無理起來。”
是啊,你現在不愛了,當然注意到的就全是缺點。
孫敏實際上聽見皇帝說這種話也覺得噁心,可她畢竟還要在皇帝身邊兒繼續待下去,有些話註定只能壓在心裏,所以除了微笑她還是隻能微笑。